就在立香試圖嘴炮雪兒的時候，外面已經(jīng)打得熱火朝天。恩奇都在這場3V4的戰(zhàn)斗中承擔(dān)了1V2的重?fù)?dān)。事實上以他的實力1V4問題也不大。

　　如果立香在身邊的話。顧慮魔力的心情和擔(dān)心立香的心情混在一起，讓他不免急躁。

　　而且托雷和阿麗莎也不是好對付的。

　　“哼！”

　　空中加速的恩奇都用一個刁鉆的角度急轉(zhuǎn)彎，暫時甩開身后的阿麗莎。又單手一揮，將托雷射出的子彈打歪。另一只手對準(zhǔn)托雷，長袍里射出數(shù)條鎖鏈。

　　托雷連續(xù)后空翻躲避。此時阿麗莎已經(jīng)追來，兩把電鋸照著恩奇都的脖子砍下去。

　　咔——

　　“好硬！”

　　這全力一擊反而把阿麗莎給彈了回去。她急忙調(diào)整推進器穩(wěn)住身形，再重新掃描恩奇都的身體，驚訝地發(fā)現(xiàn)恩奇都的身體強度比她最初判斷時的數(shù)值高出十幾倍。

　　這也難怪，她不知道恩奇都原本就沒有固定的形狀，只不過他習(xí)慣以人的姿態(tài)示人而已。

　　他擁有“變?nèi)荨钡哪芰?，能隨意調(diào)整身體各個部位的性質(zhì)。比如像這樣需要防御敵人攻擊時，他會以身體其他指標(biāo)的降低為代價，迅速讓身體硬化。

　　趁阿麗莎來不及繼續(xù)進攻之時，恩奇都再次變?nèi)荨仐壣眢w強度，讓速度最大化。

　　手臂化為槍刃，俯沖直撲托雷。

　　“受死！”

　　“開玩笑！”

　　只見托雷向后一躍，順手甩了兩槍。

　　兩發(fā)子彈不偏不倚，朝著恩奇都的眼睛飛去！

　　“什！？”

　　恩奇都沒料到那個玩槍的男人居然不需要瞄準(zhǔn)，只憑感覺，就能對高速沖刺中的自己實施如此精密的射擊。

　　雖然對恩奇都來說，打爆眼睛和打穿其他部位并無區(qū)別。此時完全可以沖上去，放棄雙眼繼續(xù)攻擊。即使殺不死托雷也能重創(chuàng)他。

　　但或許是因為在迦勒底待過挺長時間，和人類太過接近了吧，恩奇都也有了一些人類的習(xí)慣。

　　眼見子彈飛來，他下意識地側(cè)過身子。這就多少影響了他捕捉托雷的時間。

　　唰——

　　嘡——

　　待他揮下手臂時，托雷以極限的距離側(cè)身，用槍格擋。終于是勉強躲過這一擊。

　　“嘁?！?p>　　一擊不成的恩奇都雙手抓地，抵消慣性。180度轉(zhuǎn)身的同時，身下就放出光芒。

　　托雷身邊立刻鉆出數(shù)不清的鎖鏈！

　　“嘿呀！”

　　然而托雷就像在樹木間跳躍的猴子，靈巧地躲來躲去，把鎖鏈攻擊全部避開。

　　恩奇都也不指望這樣能纏住托雷。趁那只“猴子”蹦跶的時候，他的手已化作楔子，準(zhǔn)備投出帶楔子的鎖鏈，給托雷致命一擊。

　　啪嗒——

　　有什么東西掉在恩奇都身邊。他瞟了一眼，不由得愣了一下。

　　居然是阿麗莎的腦袋？

　　轟隆——

　　爆炸了！

　　“??！”

　　處于高攻高速低防狀態(tài)的恩奇都被炸得翻了個身，所有攻擊都中斷了。他不得不先集中力量恢復(fù)。

　　這一招給達·芬奇都看傻了。

　　“就算是機器人，拿腦袋當(dāng)炸彈真的沒問題嗎？”

　　“公主忘了，這是原本游戲里就有的技能?。　焙笾笥X的刑部姬懊惱地揪著頭發(fā)。

　　“你這……不過也好，這樣她沒了腦袋就……?。俊?p>　　達·芬奇沒有高興多久，就看無頭阿麗莎落在地上，脖子升起一層白色的不明物質(zhì)。眨眼間就變成了新的腦袋。

　　托雷喘了口氣。

　　“這玩意兒不管看多少次都覺得邪門，雖然是真有效。”

　　“但也只能有效一次，托雷先生。我們得更小心?！?p>　　“我知道。接招！”

　　槍口抬起的瞬間，三發(fā)子彈脫口而出。恩奇都早就恢復(fù)了平常的身體強度，后撤躲過。

　　真是糟糕。本來魔力就比較吃緊，剛才為了療傷又消耗不少。阿麗莎和托雷配合默契，這樣下去只會不停地被消耗啊。

　　“哇！”

　　忽然身后一聲慘叫，正在思考對策的恩奇都回過頭，卻見修瑪正朝自己飛來。

　　他趕緊一把抱住。

　　“你沒事吧？”

　　“沒事，”修瑪吐了口血唾沫，“只是被那個女人打飛了而已。”

　　是2B，不緊不慢地走近修瑪，看起來游刃有余。另一邊的9S對付貝塔也是相當(dāng)輕松。

　　他甚至不需要入侵貝塔的系統(tǒng)。因為只要他不動手，貝塔就會時刻提防他的入侵，無法放手一搏。

　　戰(zhàn)斗有僵持之勢，立香又不知所蹤。

　　“這樣不好辦啊！”

　　達·芬奇的雙手快要變成縫紉機了，敲個不停。她正跟亨利一起計算立香消失以后殘留的能量反應(yīng)的去向。越是計算，兩人就越是覺得立香搞不好就在工廠的某個地方。

　　但是，要怎么找機會去救他呢？

　　*****

　　“你的愿望是召喚ZERO，對嗎？”

　　扔出這句出乎意料又?jǐn)S地有聲的話，立香的目光逼上去，直視雪兒。

　　直到讓雪兒發(fā)愣，無言以對，平靜的表情徐徐崩潰，目光游走。

　　冰火雄獅咧開了嘴，炮口的光芒幾乎隨時都能變成讓立香化為灰燼的炮彈。立香只當(dāng)看不見，繼續(xù)追問。

　　“你跟蛇影的人見過以后，意識到可以通過從者召喚將已經(jīng)死去的ZERO復(fù)活，所以開始了大規(guī)模召喚。轉(zhuǎn)換塔這類技術(shù)也是他們提供的吧？我相信他們有這個實力?！?p>　　“你好像很了解他們。”雪兒姑且先回了一句。

　　“因為他們是侵略我們世界的罪魁禍?zhǔn)?！我們迦勒底回收圣杯，就是為了打敗蛇影！?p>　　立香上前一步。

　　“我不會騙你，雪兒，這個世界無法適應(yīng)從者召喚。你期望召喚出ZERO，卻不知道要消耗城市多少能源。說白了，你在毀滅這座城市！”

　　他相信自己抓住了問題的核心。但是沒想到，這番激烈的措辭終究是踩了雷。

　　憤怒的表情在雪兒臉上浮現(xiàn)。

　　“啊，是啊，你說得有道理，我的確加速了城市的能源消耗！但我有這個權(quán)利！”

　　“一派胡言！你敢說自己的所作所為問心無愧？”

　　“當(dāng)然！反倒是你，你說你要拯救世界，代價就是摧毀我們的生活嗎？”

　　立香懵了。

　　“這是什么意思？”

　　“告訴你也無妨，你要找的圣杯……”

　　雪兒的手指用力點在胸前。

　　“……已經(jīng)和我的雪兒系統(tǒng)核心融合了！”

　　“融，融合？等等，我記得雪兒系統(tǒng)就是你研發(fā)的能源系統(tǒng)吧？”

　　“沒錯，支持城市運轉(zhuǎn)的核心。換言之，回收圣杯就意味著要破壞城市的核心，讓它回到你爭我奪的混亂中！”

　　怎么會這樣。

　　圣杯和雪兒系統(tǒng)融合，所以想回收圣杯就必須破壞系統(tǒng)核心，意味著要重創(chuàng)新阿爾坎迪亞的能源供給。

　　這倒是解釋了圣杯為什么會在這個沒有魔力的世界發(fā)揮作用，原來是和一個強大的能源系統(tǒng)融合了。

　　不過立香震驚歸震驚，思路可沒亂。

　　“不對，你在狡辯，雪兒！如果你不召喚ZERO，根本不需要把圣杯融進去！”

　　沒想到雪兒很爽快地承認(rèn)了。

　　“你說得沒錯，但只說對了一半。融合圣杯不光是為了召喚ZERO，更是為了補足城市的能源?！?p>　　“補足？”

　　“諸神黃昏隕落后，異常體的活動明顯增加。雖然還沒有明確的證據(jù)，但可以認(rèn)為是衛(wèi)星碎片的影響。抵抗異常體，調(diào)查原因，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雪兒系統(tǒng)早在衛(wèi)星隕落后三個月就出問題了。”

　　“難不成是超負(fù)荷之類的？”

　　連立香也能想到的答案。雪兒沒有回答，繼續(xù)說下去。

　　“城市需要更多武裝，更多戰(zhàn)力，還要維持市民的生活。能源供給一旦紊亂，我們要么是被異常體大軍攻破城市，要么就是自己先亂起來，我無論如何都要避免這些發(fā)生！”

　　“所以你就跟蛇影……”

　　“蛇影的一個女人來找過我，我承認(rèn)我被她鉆了空子，圣杯和系統(tǒng)融合的效果超乎預(yù)期。雖然每次召喚從者都會帶來能源的不穩(wěn)定，但這不過是暫時的。只要圣杯還在，我總有辦法能維持住，直到我召喚出ZERO！”

　　“這難道不是你的私心嗎??？”

　　“這是我的權(quán)利！我再說一次，是權(quán)利！”

　　雪兒非常不喜歡那個詞，咆哮聲打斷了立香的話。

　　“你難道沒發(fā)現(xiàn)嗎？從者可以有效減少部隊的傷亡，保護城市！但光靠他們還不夠。ZERO，必須是ZERO！”

　　立香現(xiàn)在看雪兒的眼神已經(jīng)有些悲哀了。

　　他是沒玩過《洛克人ZERO》，他不知道ZERO和雪兒一起經(jīng)歷過多么慘烈的戰(zhàn)斗，那或許超越特異點的痛苦。

　　如此強烈甚至可以說霸道的依賴，是因為失去ZERO導(dǎo)致壓抑的心情爆發(fā)了嗎？

　　有可能。

　　但立香更想相信，即使沒有ZERO，雪兒也會堅強地活下去。按照游戲的劇情，她可是頂著壓力完成了生命金屬啊。

　　肯定是蛇影那個女人。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還是什么魔術(shù)，把雪兒心底壓抑的痛苦用一個不切實際的希望釋放了出來。

　　當(dāng)然不切實際，召喚從者這事立香太熟了。除非你有特別管用的圣遺物，否則召喚出來的都是隨機從者或者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什么麻婆豆腐鋼之抱歉之類的。

　　這完全就是賭運氣，說大海撈針都不為過。

　　必須跟雪兒講清楚。

　　“聽著雪兒，你這樣……”

　　轟隆——

　　話沒說完，天花板突然塌了一大塊。被什么東西狠狠砸掉，成片落下。

　　“雪兒大人小心！”

　　冰火雄獅立刻護住雪兒退后，立香也趕緊找張桌子躲起來?；覊m在房間里翻涌，明亮的燈光一時間變得渾濁。

　　當(dāng)塵埃逐漸落定時，立香看到地上那片天花板中間站著一個白色長發(fā)的女人。

　　她根本沒看立香，而是盯著雪兒。握住一柄銀白色的長刀，擺開了架勢。

　　“沒想到能在這里遇到你，我終于走運了?！?p>　　雪兒的表情有意外，但更多的是淡定。

　　“你來趁火打劫了啊，【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