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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肩的徐風

十五、勇敢地嘗試

過肩的徐風 蓮鶴的預言 3211 2021-07-10 22:33:12

  開學已經兩周了……徐莊隱也基本上快被壓抑的喘不過氣來了……

  課堂氛圍倒是都很活躍,給這個班配備的老師也都名不虛傳,都是淮海一中名氣響當當的人物。班主任就不多說了,程老師除了教學外,還任一中的教導主任,語文課程的教學能力位列全市前三,數學、英語老師是市級特級教師,物理老師是副校長,化學、政治、地理老師是教研組長。

  教歷史的朱老師雖然沒有那么多頭銜,但上起課來簡直就跟聽百家講壇一般,各種各樣的野史、趣聞張口就來,對于中考歷史僅差一分就滿分的徐莊隱更是格外青睞,課下還曾經找過徐莊隱,問他要不要在高二的時候選擇文科,自己絕對可以培養(yǎng)其在高考中也拿到高分。

  徐莊隱對待文理科的概念還不太清晰,但據程老師后來介紹,他們這個高新什么什么的班本質上是個理科實驗班,也就是說在高二分班時,默認被劃入理科群體,如果想要堅持學習文科的話,有可能就要從這個班級中離開,進入其他普通的文科班。這讓徐莊隱有點不安,他想繼續(xù)學歷史,但又不想放棄如此豪華配置的小班。

  不過,最近的徐莊隱卻萌生出了打退堂鼓的念頭,就像上面說的那樣,壓抑的過分了。

  除了在歷史課上,自己還能稍微放松一點,其他的課,徐莊隱都有一種莫名的緊張感。明明老師和同學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自己卻根本把握不到其中的任何節(jié)奏,每節(jié)課都顯得極度匆忙,注意力也高度集中,不放過老師說的每一個點,但下課后又覺得根本沒有收獲什么,過分的緊張讓徐莊隱無法很好的攝入知識,成為了一個僵硬的木偶人。

  尤其是看到課堂上其他同學踴躍的發(fā)言回答,自己也知道老師所提問題的答案,卻總比其他人慢上一些,這在初中時是無法想象的,那會徐莊隱的思維甚至比老師都要快一些,現在竟然出現了跟不上的情況。不過,令徐莊隱稍稍放心的是,同桌孔樂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雖然是班級前十,但對如今老師的課堂速度也有些吃緊,徐莊隱經常聽到他在旁邊嘀咕“太快了,受不了了,上一題還沒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怎么又開始下面的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高中與初中的差別就這么大么……還是說自己與孔樂過去的初中班級,起點就真的比別人低么?

  徐莊隱不明白,他還想找班主任來探討這個問題,因為他覺得如果任由這種想法發(fā)展的話,自己早晚會被壓垮,從而被這個小班所淘汰,哦,也許這也是徐莊隱所在意的一個點。剛開學的時候,程老師就言明,根據學校的要求,在高一下學期的那一次期末考試中,班級成績的后五名如果年級名次誰不在前五十,將從本班淘汰,再替代五人進入小班。

  徐莊隱天天都想著這句話,已經成為了一種魔咒,他開始覺得那五人肯定會有自己,而且自己到時候的成績也會在五十開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緊張。一種從來沒有過的自卑感出現在了徐莊隱的身體里,揮之不去……

  徐莊隱的膽量還是差那么一丟丟,走到程老師的辦公室門前停下了,他在臨敲門的那一刻放棄了。

  “再等等吧……再等等或許會好一些……或者,自己找一個可以宣泄情緒的方式,如果還不行,我再來問問看吧。”

  這是徐莊隱為數不多的自己解決自己情感問題的時候,以往他會首先找到自己的母親,如實告訴她自己遇到了何種困難,然后如何去做。母親基本上都會告訴他解決辦法,而且基本上每次都非常好使。

  而這一次,徐莊隱不想說,或許這種自卑讓自己在父母面前會很沒有面子,會讓他們發(fā)現自己的兒子也不像過去那樣優(yōu)秀,會讓他們認為自己對那所科技大學所定下的目標就是一種奢望。

  這股倔強也算是摩羯座的一個特征吧,與強迫癥號稱摩羯雙翼,并駕齊驅,共同驅使著徐莊隱朝牛角尖中繼續(xù)拼命地鉆著。

  “大不了我就選擇文科,”徐莊隱一直拿這個來保底,“就算地理犯迷糊,政治不感興趣,至少歷史我不錯,況且數學還行的話在文科中應該是占優(yōu)勢的。”

  但沒過多久,徐莊隱就找到了寄托情感、宣泄情緒的好方式了……

  “從本周開始,”其實也就是開學的第一周,程老師在第一堂語文課快下課的時候說道,“大家需要完成兩篇周記,何為周記呢……不知道同學們平時有沒有寫日記的習慣?”

  徐莊隱一聽又涼了,自己從小就特別討厭寫日記,只是在母親的要求下堅持了不到兩個月就停下來了。

  看到全班一片沉寂的樣子,程老師搖了搖頭,“看來是沒有了,不過現在你們得將這個習慣重新養(yǎng)成起來。這里的周記實際上就是日記的延伸,日記是記載每天所發(fā)生的事情,而周記則顧名思義,是記載一周所發(fā)生的事情。但我這里要求可能要比日記嚴一些?!?p>  程老師將手中的紙扇給合了起來,“首先必須要有主題,不能同日記那般形同流水;其次字數要求不少于800字,這也是按照高考的標準,最后是題材不限,小說、散文、詩歌都可以,但不能每次都寫詩歌來規(guī)避字數?!?p>  “啊?!”

  這是程老師說完之后,全班的統(tǒng)一反應。

  “呵呵……”程老師笑了笑,“是不是覺得剛一開學任務就重了起來……但你們放心,我不會因為你們的這種消極反應而取消周記或減少周記的量的?!?p>  程老師說氣話來雖然不緊不慢,但卻給人一種不可違背的感覺,“這樣的訓練到時候你們會感謝我的,高考中的作文每年都是非常重要的一環(huán),如果你們能保持這種習慣直到三年后,那么我敢保證,至少語文作文這一項你們不會失分太多,能夠在一個相對優(yōu)良的水平上。高考是什么,不是天馬行空出奇制勝,而是穩(wěn)扎穩(wěn)打的慢慢錘煉。所以……各位提前自己準備好周記本,下周一上午統(tǒng)一收上來,我就算再忙,也會把你們共計一百篇文章給一一讀完并寫上評語的。”

  這無疑是件痛苦的事情,徐莊隱這樣想著。在過去,作文這種東西只有在單元結束或臨近考試時才會寫一下,現在每周都要寫,還一周兩篇,簡直要了人命了。

  發(fā)揮想象這種東西徐莊隱也向來不太擅長,他寧愿老師給他規(guī)定好材料或題目,自己動腦子隨便想,還真是有些難。

  第一周的兩篇周記,徐莊隱硬是在家磨了近四個鐘頭才算寫完。使得自己的母親看到后,也不禁發(fā)出感慨,“小班就是不一樣啊,作業(yè)那么多,莊隱這樣的都寫了這么久,其他人不還得更長時間啊。”

  “其他人說不定早就寫完了呢……”徐莊隱心想,自己班上那些人感覺都像是怪物,作文對他們來說不還是分分鐘的事情……

  到了第三周……

  徐莊隱作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決定,既然程老師說周記可以不限題材,那么就無需按照應試作文那般論點論據論證了,不如將自己的心情寫進去,上課時是如何跟不上的,過去與現在為什么會有反差,其他人那么厲害自己萌生出了自卑感怎么辦,等等……

  雖然這些問題徐莊隱也弄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但應該可以寫到周記中作為自己的煩惱呈現出來,只要有個主題不就行了嗎……如果真的不合適,等程老師找到自己,到時候再改吧。自己已經這般消沉了,也不怕被老師再批評一次了……

  想是這樣想,等徐莊隱周末落筆的時候,還是猶豫了好久。

  自己目前在這個班級里幾乎就是被無視的存在,上課不舉手回答問題,下課也幾乎沒有與其他同學和老師交流,入班成績不突出也不是倒數,這種中游的學生最容易被旁人所遺忘。如果周記上一旦出了問題,那程老師對自己不就有了不好的印象了嗎……唉……還真是難啊。

  無奈,最后徐莊隱采取了折中的辦法來讓自己保守的思想得到滿足。本來構思好的兩篇周記內容,一篇描述自己的低落與不安,主要是內心活動,另一篇記述課堂上自己的感受和見聞,主要是以敘事為主?,F在只寫第一篇吧,第二篇換成常規(guī)的議論文,這樣就算出了問題也會輕一點……

  周記本交上去后的焦慮等待是漫長且煎熬的,徐莊隱甚至出現了幻聽,好像感覺有人叫他到程老師辦公室去談話……

  周記本發(fā)下來的那天徐莊隱遲遲不敢打開,萬一下方的評語是指責的怎么辦,或者壓根沒有評語讓自己去琢磨怎么辦……糾結了一會,徐莊隱深吸一口氣,打開了自己的本子,看到了如下的話語:

  “我一直在關注著你,你是個勤學上進但有些內向的學生,沒有誰比你強,除非你認為他們比你強。所以請相信自己,多對著鏡子笑一笑,多和周圍同學說說話,你會發(fā)現其實沒有你想象地那么糟糕。

  寫得非常不錯,能看出來是自己的真情實感,在本周的所有周記中,這篇為上乘文章,所以,沒有必要自卑,至少在這一次,你是第一名!”

  徐莊隱那一天晚上,別提睡得多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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