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只有我在認(rèn)真吃飯
靠山而建的私人別墅隱藏在夜色之中,這棟別墅的主人把附近的土地都買了下來,修建起圍墻,阻止外人靠近。
別墅只有兩層高,能看出是棟老房子,傳統(tǒng)的日式風(fēng)格。室內(nèi)因為鋪有榻榻米,進(jìn)門時需要脫掉鞋子。
室內(nèi)的物品全部進(jìn)行過更換,大量現(xiàn)代化的物品隨意擺放在室內(nèi),帶給人強(qiáng)烈的違和感。
比如頭頂那個土里土氣的水晶吊燈,嘖,屋主這是什么品味。
房子的層高比一般房屋要高出三十厘米,倒是沒有傳統(tǒng)房屋那種給人壓抑的感覺。
房屋整體占地面積較大,周圍沒有鄰居倒是不用考慮日本的建筑基準(zhǔn)法。不過就算違法了也沒有人會管吧,目標(biāo)好歹是個大公司的社長,多少會給他一些面子。
據(jù)說他背后有黑市的人撐腰,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院子里的設(shè)計很是古怪,這邊還是充滿日式風(fēng)格的細(xì)白沙,置石隨意擺放,白沙如水,畫出道道波紋。望月玄抓了把細(xì)沙塞進(jìn)自己的口袋,又隨意地抹了抹,毀掉痕跡。
用竹籬笆一隔,旁邊的小池塘里就出現(xiàn)了一個小噴泉,池塘上面搭著一座九曲橋,橋上還雕刻著神態(tài)各異的石獅子。
再往前走,玻璃頂,木地板,四周豎著幾盞路燈,昏暗的燈光照亮了木質(zhì)地板上擺放的皮革大沙發(fā),茶幾上擺放著幾株已經(jīng)死掉的小綠植。
這個庭院算什么,東西結(jié)合的產(chǎn)物嗎?一座好好的院子搞成這種鬼樣子,目標(biāo)是在暴殄天物啊。
想把這塊地拿來自己造房子,離市區(qū)可不算太遠(yuǎn),附近還沒什么人。
后面那座山上竹子很多,再過兩個月說不定還能挖春筍,焯水后做油燜春筍可下飯了。
土質(zhì)松軟不硬,挺適合用來種土豆。
望月玄光是想著,就感覺有些心動。
大蒜炒年糕就很不錯,日本年糕吃法太單調(diào)了,很容易就吃膩。說起來日本菜的味道算是清淡,他喜歡吃清淡的食物,但偶爾不來點重油的東西洗滌一下自己的舌頭,是很容易產(chǎn)生厭食的情緒。
組織的食堂是有中餐,但是那種味道,一言難盡。
不行,越想越餓,要先專心完成任務(wù)!
再次避開攝像頭的拍攝范圍,望月玄躲在灌木叢中等待下一波巡邏。
從腰間的小包里抓出一把剁碎的肉泥埋進(jìn)腳下的土里,望月玄快速換了一個隱藏地點。
巡邏的保鏢牽著一條黑背路過,壯碩的獵犬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鼻尖聳動,尋找入侵者。
嘴巴兜不住它的口水,往地面低落,比起入侵者它發(fā)現(xiàn)了更加吸引它的東西。
獵犬對著樹叢狂吠,牽狗的人放開了繩子。它如同利箭一般躥進(jìn)樹叢,犬叫聲越來越響亮,引起其他保鏢的注意力。它的前爪交替,快速刨地,地里的肉泥被它挖出大口吞下。
趕來的保鏢什么都沒看到,以為地下有情況,喊來支援查看。
而望月玄早就離開了這片區(qū)域。
肉泥里被他摻了大量誘食劑,即便是經(jīng)過嚴(yán)苛的拒食訓(xùn)練的軍用犬,也抵擋不住這股味道的誘惑。
長期食用含有誘食劑的食物對動物很不好,但是任務(wù)過程中偶爾喂它們吃一下,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保鏢的注意力都被獵犬吸引,望月玄避開幾個攝像頭,從人少的一邊爬上二樓,從窗戶潛入屋內(nèi)。
一樓的宴會準(zhǔn)備開始,角田和輝端坐在桌前,偷偷擦了一把不存在額頭上的冷汗,等待女仆上菜。
我是角田和輝,32歲,男,至今單身未婚,老實說我也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坐在這個地方,和一群商業(yè)上的巨頭們坐在一起吃飯。
一個月前我還在面對公司的裁員,對面老媽的催婚。真是的,那個老太婆懂什么,這種工作找女人哪里會有那么容易。
直到有一天,我不幸地被一伙神秘勢力盯上,邀請我加入他們。
我還沒來得及回復(fù),就被成海先生邀請參加了這場宴會。
說句真話,我還沒有清楚情況,那伙神秘勢力到底是誰,成海先生為什么要邀請我這么一個人。
我真的只是個普通人??!
我悄悄打量著坐在主座上的成海先生,他的言行舉止是多么的文雅,我只有在報紙和電視上才見到過他。
哦,還有地下室墻壁上,這個可不能忘。
天吶,他向別人介紹了我,哪怕我坐在末座他也沒有忘記我。
看來他和報紙上說的一樣,是個好人啊。
成海先生坐在主座上說話,我沒有去聽,因為他說的我一個字也沒有聽懂。該死的女仆終于把菜端到了我的面前,讓我看看是什么。
是三文魚塔塔,富有光澤的魚肉和乳白色的脂肪交疊,三文魚哪怕被切碎都還是富有美感,中間鋪著的是被搗碎的牛油果。一小勺魚子醬擺放著頂上,我吃不出它的好壞,只嘗出一點堅果的味道。
但聽其他人的評價,它的價格絕對算得上昂貴。
我把這道菜吃的很干凈,但抬頭看到其他人的碟子里或多或少都還有剩余,這讓我覺得有一些羞愧。但浪費可恥,我這么想著,羞恥感才有所減少。
女仆把空碟撤了下去,我終于不用再看著自己光禿禿的碟子了。她端上了一碗湯,比剛才的牛油果還要綠,用青豆和烤過的面包丁點綴。
我嘗了一口,濃厚的奶香味后是芥末的味道,好沖!但是讓人上癮。
很快,我喝完了這碗湯,等我抬頭看,發(fā)現(xiàn)有人碗里的湯還是滿的,有人碗里的湯已經(jīng)空了。
成海先生依舊在說話,他對著一位沒有喝湯的先生許下承諾——只不過是為了讓他喝口湯。
明明成海先生自己連勺子也沒有碰過。
我不明白他們在說什么,我沒聽懂。不過湯之后應(yīng)該是副菜,我對此感到期待。
副菜是黃油烤龍蝦,我發(fā)現(xiàn)那些沒喝幾口湯的先生面前的龍蝦還放著完整的蝦頭。烤熟的蝦頭被劈成兩半豎立在盤子上。
他們的臉色有一點難看。
我的龍蝦沒有蝦頭,喝完湯的先生們碗里也沒有。
我明白了。
我為什么要答應(yīng)這場宴會,角田和輝,你這個白癡!
不可以剩菜,不可以離開,不可以告密,不然擺在餐桌上被劈開兩半的可能就不是龍蝦頭。
而是我的頭!
角田和輝,你這個白癡!
經(jīng)過炙烤的龍蝦散發(fā)著的一股香味,但是我卻覺得想吐。
頭盤和湯證明了廚師的手藝,副菜不可能會差到哪里去,即便如此,這蝦肉吃起來像是下水溝里的抹布,難以下咽。
“噢?角田,你為什么出了這么多的汗。”是成海太郎的聲音。
“抱,抱歉成海先生,可能是因為剛才湯里的芥末現(xiàn)在發(fā)揮作用了吧?!?p> “我看你剛才把湯全部喝光了啊,你們啊,就應(yīng)該向角田一樣,不要浪費啊,你說對吧,松島?!?p> 松島正是剛才那個讓成海許下承諾的家伙。
他剛吃光了面前的龍蝦,餐巾輕拍嘴角,將醬汁擦干凈:“您說的對成海先生,可惜我不喜歡將青芥加入湯中,這碟龍蝦更加符合我的口味。”
松島的叉子插進(jìn)了龍蝦的腦袋,干凈的叉子反射出刺眼的光。
成海掃視桌子上的餐盤,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吃干凈了餐盤里的龍蝦,滿意地點點頭:“等一下的肉可是為數(shù)不多的好肉,好肉自然要搭配最好的紅酒。既然事情談得差不多了,我就該把我的寶貝紅酒請出來了。這可是來自木桐酒莊的葡萄酒,希望大家都能品嘗?!?p> 女仆端著托盤為眾人擺放新的酒杯,透明的玻璃酒杯上沒有一點水印。
我看著玻璃杯上自己的倒影,發(fā)現(xiàn)看不見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