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音樂教室的田中
萩原研二的故事很長,對于他,松田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期間松田還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把荻原研二從小到大干過的事都拉出來痛批一頓,嗓子干了就喝口水潤潤嗓子接著罵。
三杯水下肚,松田還有些意猶未盡,這是他三年來第一次遇到可以傾訴的對象。
對同期的那幾個家伙,他都沒有抱怨過這么多。
想起望月玄在醫(yī)院里的表現(xiàn),松田有點相信,說不定他真能幫自己抓住那個混蛋。
“我已經(jīng)坦白的差不多了,輪到你了?!闭胰藘A訴萩原的事情可不是松田的目的,他還想要知道,在望月玄身上發(fā)生過什么。
“時間有些晚了,要不我們先睡覺吧?!蓖滦钢鴷郎系聂[鐘打了個哈欠。
時針已經(jīng)快要指到“1”了。
“我是明天下午值班,”松田陣平把鬧鐘放倒蓋住,“你別想逃。”
“好吧好吧,”望月玄妥協(xié)了,“我接下來說的話,你可以選擇相信或者不信,但不管你怎么選擇,都不能告訴其他人?!?p> 松田點了點頭。
“我的家族被人毀滅了,我是我們家唯一活著的人。那些毀滅我家族的勢力不知道我的存在,但是一旦發(fā)現(xiàn),他們就會開始瘋狂追殺我?!?p> 某種程度上來說,望月玄確實沒有說謊。
望月玄說出的第一句話就讓松田陣平陷入沉思。
雙方沉默許久,松田陣平問道:“這就說完了?”
“嗯,說完了啊?!蓖滦P腿坐好。
“不不不不!你等一下,家族?滅絕?你是極道的人?你還在被人追殺!”
“我還沒被發(fā)現(xiàn),”望月玄低聲抗議道,“我現(xiàn)在很安全,還沒被追殺?!?p> “你報警了嗎?”
“這件事情不歸警方管?!?p> “為什么?都有人死亡了,警察怎么可能不管!難道跟哪位日本官員有關,所以他們不敢插手?”
“不是啊,因為我不是日本人,所以他們也管不了?!?p> 松田陣平:“?”
你這個長相告訴我不是日本人,難不成是韓國人或者中國人嗎?
望月玄眨眨眼:“我的老家在意大利?!?p> 他老家真的在意大利,目前唯一能用的、真正存在于這個世上的身份證明,還是弗拉斯卡蒂幫他辦理的Carlo。
松田陣平欲言又止,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所以你的家族是黑手黨的?”
“是啊?!备ダ箍ǖ僭诒砻嫔纤闶亲约旱慕憬?,所以說自己家是黑手黨也沒什么問題。
松田陣平難以置信:“你告訴我你家是合法職業(yè)?”
“只要錢給得多,那它就是合法職業(yè)。”
這孩子的三觀有些問題??!
看到松田陣平略微扭曲的表情,望月玄解釋道:“這一句是我開玩笑的,別當真了?!?p> 他真的是開玩笑的!
“你是意大利人?”
“目前來說,是這樣的?!?p> “所以你才沒有學生證和保險證,你有護照嗎?”
“我是偷渡過來的。”
“非法入境,你這是犯法的!”
“難道要讓我呆在原地等死嗎?”望月玄眨巴眨巴眼睛,他可不覺得松田陣平是會嚴格遵守全部法律法規(guī)的人。
松田被他反問的說不出話,如果事情真的按照望月玄所說,將他遣返回意大利真的會害死他。
“明天我?guī)湍汩_證明,等你被福利院收養(yǎng)后,我再走正規(guī)途徑領養(yǎng)你?!?p> 轉(zhuǎn)送福利院需要由警察簽字,證明確實找不到父母和家庭住址,這就是松田陣平所說的證明。
“我不同意!松田你達到領養(yǎng)年齡了嗎!”望月玄強烈抗拒,他是來給自己拉人的,轉(zhuǎn)頭給自己找了個養(yǎng)父算怎么回事。
“我有朋友可以幫忙,快點睡覺,明天帶你去辦理流程?!彼商飰合聦Ψ降目棺h,在里面用鑰匙反鎖了房門。
一個孩子而已,鬧騰起來又能跑到哪里去。
第二天醒來的的松田陣平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是太小瞧對方了。
陽臺的推拉門大開著,欄桿上還貼了一張不知道從哪里的報紙上,裁剪下來的拼接文字。乍一看差點以為是綁匪趁夜綁架望月玄后留下的。
松田陣平撕下那張紙,看到上面寫著的“才不要:(”,欄桿腳下還放著兩個飯團和一瓶牛奶。
松田趴在欄桿上向下張望,這里可是四樓啊,下面只有草坪。
草坪前兩天才被修剪過,還沒他的皮鞋鞋跟高,望月玄是怎么離開的?
算了,想走就讓他走吧,就算抓回來,自己也沒辦法留住這個家伙。
松田趴在欄桿上拆開飯團,是昨晚那家便利店的三文魚飯團。拆開包裝袋,搭配牛奶吃完了飯團,松田陣平伸了個懶腰。
希望以后還能有機會再見面吧。
一大早就離開松田家的望月玄先去醫(yī)院拿走了自己的體檢報告,一切指標正常。
把報告結(jié)果發(fā)送給卡耀做記錄,望月玄踏上了前往杯戶的電車。
音樂教室離車站還要一些距離,為了省事的望月玄果斷選擇出租車。
音樂教室開著門,應該是工作日的原因,里面沒有傳出任何音樂聲。前臺坐著兩個女人在聊天,看到有人進門,其中一個立刻起身招呼。
“你好,請問是來報名的嗎?”起身的矮個子女人熱情地招呼道。
“是的,我想學習一下貝斯,不知道這里有沒有會彈貝斯的老師。”
“是這樣啊,我們有一位老師非常的優(yōu)秀呢,之前還有過在樂團表演的經(jīng)歷?!迸酥钢鴫ι系恼掌榻B道。
“我聽我的朋友說,在這里有一位叫做田中有里的老師,他的貝斯水平很高,我想請他來教我?!?p> 田中有里是蘇格蘭告訴組織的假名,也是他在這里上班期間所用的名字。
“田中?”矮個子的女人露出疑惑的表情,她回頭問高個子的女人,“我們這里有這個人嗎?”
望月玄隱約聽到了“咔嚓”聲,好像是有人在拍照。
他看向聲音傳出的方向,高個子女人放下擺在嘴邊的剪刀手收起了手機:“是找有里的啊,他已經(jīng)不在我們這里了?!?p> “那他去了哪里?”望月玄問道。
“不知道,說是有其他工作,就急匆匆的辭職了,佐藤老師的貝斯也是很厲害的,你可以試試他的課?!备邆€子女人推薦道。
“抱歉,我還是希望田中老師來教我,請問你們這里有他的聯(lián)系方式嗎?”望月玄拒絕了對方的推薦,他又不是真的要來上課。
“那真是太可惜了,”女人也沒有過多挽留,“我們也沒有有里的聯(lián)系方式,他說完辭職后電話就再也沒法打通?!?p> “再也沒打通?他在這里工作多久了,居然舍得跟這么漂亮的姐姐斷絕聯(lián)系。”望月玄一臉惋惜。
“哎呀,都這個年紀了居然還有人叫我姐姐,”高個子女人明顯變得熱情很多,“這孩子說話真好聽,有里在這里上班兩年了吧?!?p> “都兩年了還會斷絕聯(lián)系嗎?”
“就是啊,我們也覺得很奇怪呢。有里他連最后一個月的工資也沒要,說完辭職人就聯(lián)系不上,就像是失蹤了一樣,店長還嘆息過好幾次呢?!?p> “田中老師之前是在哪里工作的?”望月玄接著問道。
高個子女人仔細回憶了一下:“好像之前一直在上大學吧,一畢業(yè)就來我們這里工作了?!?p> “那有田中老師的家人或者朋友的聯(lián)系方式嗎?”
“沒有哦,有里他很孤單呢,就算是休息的時候也總是一個人在家,我們從來沒有看到過他給朋友啊家人啊打電話,過年的時候也是一個人呆在公寓里。”
“是這樣啊,那他的公寓在什么地方?”
“小朋友,你是想去找有里嗎?”高個子女人盯著他,“沒用的,有里已經(jīng)搬家了?!?p> 望月玄差不多了解清楚自己想要的東西,瞇起眼笑道:“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很欣賞田中老師的貝斯呢。不過還是謝謝姐姐你了,愿意回答我這么多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