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之余,梁國始終不敢忘記來紅楠國的初衷,既然神醫(yī)是御王妃,那事情就好辦了。
只見他朝蘇淺淺拱手:“能否借一步說話?!?p> 蘇淺淺看了看他嚴(yán)肅的臉色,點頭將人請進后院。
歐陽西竹沒有跟上去,向蘇淺淺示意后,回到了柜臺。
“有事就在這說吧?!碧K淺淺轉(zhuǎn)身看著他的雙眸。
梁國使臣愣了一下,隨即恢復(fù)常態(tài):“其實我是梁國的國師傅巍,自從半年前陛下薨逝后,太子繼位,便開始對紅楠蠢蠢欲動,甚至切斷與紅楠的貿(mào)易?!?p> 蘇淺淺有些猶豫地道:“你想表達什么?
“我這次進貢其實是陛下找的由頭,讓我來偷你們的城防圖?!备滴「筛纱啻嗟莱鰜?,不帶一絲猶豫,眼神堅定而干凈,“我知道我身份有點敏感,你不能全部信任我,但請你相信,我是來幫你們的!”
如果蘇淺淺將這件事告訴慕修蒂,那么紅楠國家可以進一步防范,這樣對于梁國的入侵可以起到一定的抵擋作用,勝率會提高很多。
蘇淺淺勉強定著心神,目光幽深:“我知道了,此事我不便插手,全由御王定奪?!?p> 話罷,她涼涼地看向他:“你是梁國人,為何叛國?”
傅巍聞言大笑了幾聲,惹得蘇淺淺皺了眉:“你別告訴我是舉手之勞?”
“那倒不是?!备滴≈沽寺?,正經(jīng)起來,“我?guī)图t楠,只有兩個原因?!?p> “第一個……”他朝本草園的正堂瞄了幾眼,“自然是因為我要拜師學(xué)藝,你看著就不錯!”
蘇淺淺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我已嫁為人婦,不常在本草園,大部分時間都是西竹在忙活,你要拜師,找錯人了?!?p> “無事?!备滴〔辉谝鈹[擺手,“我不在意,本草園也不是非來不可,我可以去找你學(xué)最好你能把你那套活死人肉白骨的醫(yī)術(shù)交給我!”
一個看起來也有四五十的年紀(jì),來找一個只有十幾歲的小姑娘拜師?而且還是有夫之婦,這說出去像什么話?
難道在梁國,他們沒有男女之分嗎?
蘇淺淺總感覺哪里怪怪的。
“其實你不用來找我學(xué)醫(yī),西竹,也就是本草園的掌柜,那是我親授之人,她對醫(yī)術(shù)的癡迷不小于你半分,你可以去找她?!碧K淺淺連連推辭,“實在不懂你再來問我便是?!?p> “學(xué)醫(yī)者,不分男女?!备滴∶摽诙觯S即想了想,改口,“好吧,既然御王妃都如此講了,那我便不為難王妃了?!?p> 蘇淺淺點頭:“如此便好?!?p> “這第二個原因,實在慚愧?!备滴〔缓靡馑紦蠐项^,“我梁國新任國君殘暴無度,不聽文武百官的勸阻,堅持與他國撕破關(guān)系,我如此做,也是為了我梁國能活下去。”
“你要我們幫你推翻梁國現(xiàn)任國君?”蘇淺淺聽出了他話里有話,特意壓低聲音詢問。
傅巍聞此言,抬眼看她:“我不才,還沒有大膽到如此地步,只是不想讓國君一錯再錯下去。”
蘇淺淺點頭,沒有馬上應(yīng)話,只是招呼藥童進來,將傅巍給請了出去。
剛才的消息在她內(nèi)心如煙花般綻開,久久不能平息。
……
等到御王回府時,已近亥時,蘇淺淺聽到動靜,“騰”的一下從床榻上爬起來,倒是把慕修蒂給嚇了一跳。
“你做什么?”慕修蒂低沉的聲音響起。
蘇淺淺抬眸,發(fā)現(xiàn)了慕修蒂那略顯疲憊的面頰:“今日怎的這般晚?”
“今年與往年并不同?!蹦叫薜僬f著,無聲地嘆了口氣,“梁國有可能要反,但偏偏我們現(xiàn)在還找不到證據(jù),只能多做防范。”
蘇淺淺聞言,忙將今日傅巍所說的話跟他復(fù)述了一遍,最后還不忘補充:“在我看來,傅巍的話不能全信,他雖對梁國現(xiàn)任國君不滿,但難保他不會屈尊降貴來欺騙我們?!?p> “你說得對!”慕修蒂微微頷首,“但也不能不信,明日我便稟告父皇,該做的防范還是得做,不能毫無準(zhǔn)備?!?p> “還有一件事?!碧K淺淺略微一思量,最后還是開口,“傅巍這人對醫(yī)術(shù)十分癡迷,想要拜我為師,但我未答應(yīng),但平時提點提點還是必要的,畢竟……”
“無事?!蹦叫薜偻闲纤韺⑺龎旱搅吮蛔永?,眉目溫軟下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特意跟我報備。”
溫?zé)岬暮粑豢棾闪艘惶?,蘇淺淺胸腔里的東西越跳越快,緩緩?fù)鲁鲆粋€字來:“好。”
話落,還不等蘇淺淺反應(yīng),唇上倏地碰著個軟軟的東西,輕輕摩挲著。
薄涼的唇與她輾轉(zhuǎn)片刻,變得溫?zé)帷?p> 次日,蘇淺淺奇跡般睡到了午時,撐著酸痛的身子下榻,差點沒把她痛死。
她隨便一瞟,就瞧見不遠處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小瓷罐子,旁邊似乎還有字條。
湊近了看,才徹底瞧了個真切,紙條上的字句十分簡潔,總共七個字——
“藥已備好,記得抹。”
蘇淺淺嘴角不受控制向上挑,拿起旁邊的小罐子,心里暖暖的。
一柱香后,蕪言推門而入,看見床上立著的蘇淺淺,愣了一下:“王妃您醒了?殿下走時還特意吩咐,叫我午時才能叫您起身呢。”
蘇淺淺攏了攏半敞開的衣裳,看著蕪言忙前忙后接了清水,端到她的面前給她洗漱。
“殿下說了,今日宮宴邀請的達官顯貴比較多,宮門口可能會比較亂,叫您丑時去宮宴,記得帶上令牌?!?p> 蘇淺淺點頭,就著面前的水洗漱好,便叫人傳了膳食。
今年宮宴要比往年要熱鬧一些,因為今年紅楠又多了許多附屬國,前來進貢的人也多了起來。
有板著個臉,看起來就不太情愿的,也有心甘情愿的,總之不管情愿不情愿,強者為尊,他們身為附屬,都只能乖乖準(zhǔn)備禮物來進貢。
蘇淺淺是坐著御王府的馬車來的,雖然才丑時,但宮門口的車輛已經(jīng)排了老遠。
但好在蘇淺淺有令牌,宮門口的侍衛(wèi)看見令牌便恭恭敬敬將人請了進去。
按照規(guī)矩,宮內(nèi)是不能將馬車開進去,蘇淺淺自然也不敢破了這個先例,便由蕪言扶著下了車。
只是還沒走多遠,就迎面來了一太監(jiān),蘇淺淺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忙頷首:“東來公公?!?p> “王妃不必這般客氣?!睎|來笑嘻嘻的講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陛下知道宮內(nèi)不許馬車,怕您累著,特地派了奴才抬了頂步攆來。”他說著,招呼著身后的人扛著步攆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