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淺攤攤手嘆了口氣,一臉的無奈,“臣看病就是這個價錢,景妃娘娘原本不用花這筆銀子的,是您非要將我叫進宮里,點名道姓要我診治。現(xiàn)在我來了,怎么,景妃娘娘出不起銀子?”你自己叫的大夫又不想多花錢,哪有這樣的道理。
景妃被堵得一愣一愣的,而蘇淺淺的話卻還在繼續(xù):“原本有不用花銀子的太醫(yī),可娘娘不是用不著嘛!當然,他們也的確不值回票價,連娘娘您身子有恙都診不出來,哪好意思要錢呢?如果娘娘實在覺得這個價錢太高了,那這件事情就做罷,臣女這就收拾收拾回家去。不過……”她頓了頓,笑了起來:“但您得把千金先付了,因為我方才已經診過脈了。”
“你——”景妃實在太生氣了,一口氣沒喘好,猛地咳嗽起來,還咳出了幾絲血。
蘇淺淺眼尖,看著了,于是趕緊道:“您看看,病又重了吧!再這樣耽誤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景妃娘娘三思啊,切莫因為舍不得花銀子而誤了自己的身子。銀子沒了可以再賺,這命要是沒了,可就什么都沒了?!?p> 景妃更生氣了,恨不能把蘇淺淺給掐死,怪不得她兒子那么討厭蘇淺淺。
她知道,只要現(xiàn)在自己下一道旨意,立即就能處死這個賤丫頭,畢竟這里是皇宮,是她的地盤,手底下人可是要多少有多少,她就不信蘇淺淺能反了天。
可是又不能殺,自己這個病萬一別人治不好呢?那豈不真成了要錢不要命?
魏雙想了個主意:“不如請其它太醫(yī)來診治一下吧!”
邊上跪著的丁瑞一臉苦色地道:“娘娘,今日太醫(yī)院只有臣一人留守,其它的太醫(yī)要么去了,要么跟著皇上去了談蕁城天壇行宮,眼下太醫(yī)院沒人?!?p> 蘇淺淺聽到這里又重嘆了一聲,“唉,不抓緊治的話,明早還得吐血,而且印堂會發(fā)黑,手腳也會不好使,等到晌午過后太醫(yī)們回來再治就太晚了,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了?!?p> “此話當真?”景妃徹底被嚇住了,親生兒子到了年紀,她最怕的就是生病和死亡,因為一旦她走了,就沒人幫扶她兒子了!
蘇淺淺今兒可把她給嚇夠嗆,這要是真被說中了,自己多虧?。?p> 蘇淺淺想了想,也出了個主意:“要不這樣吧,今兒天色已晚,我就不走了,算是景妃您把我給扣押下來。到了明日一早您再看看,如果覺得身子還行,就自己挺一挺,不行就把銀子付了,由我來為您診治。如何?”
景妃思慮半晌,無奈地點了頭,再吩咐董太監(jiān):“帶她到偏殿歇著,把人給本宮看好了!”說完,狠狠地瞪向蘇淺淺,目光如刀,絲毫不掩飾騰騰殺意。
蘇淺淺笑著往后退了退,“景妃娘娘可別這樣看臣,臣膽子小,萬一嚇著了可就沒法治病了,吃虧的還是您自個兒?!闭f完,免費贈送給葉景妃一個燦爛的笑,轉身走了。
景妃感覺自己簡直要瘋,噼里啪啦地砸了一堆東西,才算是稍微好受些。
魏雙在邊上勸道:“娘娘千萬別動怒,身子要緊,一切等明日一早再說。”
景妃也知身子要緊,不得已,只好盡量勸著自己別跟個小賤人置氣,她還想多活幾年,多為兒子鋪鋪路。她還想看著慕言曾繼承皇位呢,還想當景妃,享清福呢!
這些都沒等到呢,她怎么可以死去,怎么可以被那個小賤人給氣死!
這樣一想,景妃心情就好了許多,帶著對病情的猜疑,由下人服侍著去榻上躺著了。
蘇淺淺那頭則是先跟董太監(jiān)要了兩套干凈的新衣裳,再讓其準備了沐浴的水,自己跟蕪言舒舒服服地洗澡換衣裳,然后也去躺著了。
董太監(jiān)特別郁悶,原本他是耀武揚威的一方,原本還想著蘇淺淺踹門闖進來最少也得挨頓板子。
結果,沒想到啊沒想到,蘇淺淺三言兩語把景妃給鎮(zhèn)住了,不但沒打,還讓住在偏殿,保不齊明兒一早還得付千金和萬兩。這事兒整的,怎么就偏了呢?
他帶著無限疑惑和糾結守在偏殿門口,擰著眉毛想了一宿。
蘇淺淺這一宿睡得倒是舒坦,次日清晨醒了之后,還跟蕪言就這個臨時居所展開了探討:“到底還得是皇宮里啊,隨便一個偏殿的床榻都鋪得這么軟乎,睡起來真得勁兒。”
蕪言也贊同:“或許可能是棉花好,絮得厚,回去咱們也試試,把縣主的床榻改改。”
蘇淺淺點點頭,“這個靠譜。不過咱們自己舒服也就舒服,待會兒可不能讓外人看出來。”
蕪言不解,“小姐可是有什么打算?”她現(xiàn)在對蘇淺淺佩服的是五體投地,這變化也太大了吧,跟以前那個病怏怏的小姑娘絲毫不沾邊,沒想到一發(fā)起狠來,景妃也干不過她,真乃神人也。
“打算自然是有的,但是得靠演技?!彼俸僖恍Γ匦绿苫卮查?,小身子往被子里一縮,立即就哆嗦成一團。不但身子發(fā)抖,牙齒都在打著架,不一會兒的工夫臉頰就發(fā)了紅。
蕪言疑惑地伸手去探,不由得驚呼,“小姐額頭怎么這樣熱?病了?”
她沖著蕪言擠擠眼,“你運內力你也熱。噓,有人來了——”
話剛說完,偏殿的門就被人推開,魏雙急匆匆從外頭跑了進來。到了床榻邊撲通一聲就跪下了:“求求縣主,快去看看景妃娘娘吧!您要的千金和萬兩咱們都給,立即就給!”
說著沖外頭招了招手,立即有宮人拿著銀票進來,遞到了蕪言手里。
魏雙再道:“這是一萬一千兩的銀票,請縣主收著,隨奴婢去給景妃娘娘看病吧!娘娘今早就吐了血,眼下印堂發(fā)黑,手腳酸麻,已經躺在榻上下不了地了。一切都跟縣主昨日說的一樣,縣主是神醫(yī),求神醫(yī)去救救景妃娘娘吧!”
蕪言聽得十分驚訝,縣主最近真是神了,這都能算準。
蘇淺淺眼底卻有狡黠的光匆匆閃過,然后啞著嗓子吸著鼻子整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道:“治不了了,我昨兒淋了雨,這會兒染了傷寒,已經難受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哪還有本事給景妃娘娘看病啊!再說我這兩條腿,活這么大也沒跪過好幾個時辰,半夜里膝蓋就疼得受不了,這會兒是站都站不起來,談何看病???”
魏雙一下就慌了,“傷……傷寒?怎么會這樣?縣主怎么會染上傷寒的?”
蕪言真是服了,沒想到蘇淺淺是這樣打算的,于是趕緊把話接了過來:“縣主剛不是說了么,因為昨兒淋了雨,所以染了傷寒。奴婢是個下人,皮糙肉厚的才沒被凍著,但縣主本來身體就比旁人弱,哪禁得起這樣的折騰?咱們一沒犯罪二沒招惹了景妃娘娘,真想不明白為何平白無故的把咱們叫進來罰跪,現(xiàn)在人都給折騰病了,回去怎么交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