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愜意得感受著窗外的風景,心情從所未有的放松,要是她的祖母也能看見就好了……
她想著想著就走了神,知道車簾子被掀開,她才將思緒收回來。
“縣主,府邸到啦,快下車吧!”程勛扯著嗓子對車里喊著。
蘇淺淺嘴角抽了抽,只覺得程勛這性格還真是闊達開朗,膽子可不是一般大。
蕪言扶著她下了車,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在她看來十分大的府邸,抬頭往上看,金色的牌匾上寫著三個亮閃閃的大字——縣主府。
門里的守門人似乎聽到了門外的動靜,推開了大門,從里走出來一個矮矮瘦瘦的小伙子,他原本還想著訓斥幾句,看誰有這么大的膽子擅闖縣主府,這可是新封的縣主。
可是當看到不遠處的程勛,他呆住了,原本馬上就要說出口的話立馬就憋了回去。
再看看程勛前面的姑娘,難道這就是那位濟世救人的神醫(yī),新封的縣主,也就是這座縣主府的主人……
他不敢多想,收起自己被驚得快掉的下巴,笑哈哈上前,對著蘇淺淺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并且試探性地問道:“想必這位就是縣主大人了吧?”
蘇淺淺想點頭,可還沒等點呢,程勛先開口了,還是大著聲音:“沒錯,我將她接回來了,在出嫁之前,她會住在這里?!?p> 那人狂點頭,一臉的笑意:“那是自然,這座縣主府也是這幾日才剛剛修繕完工,奴也是昨日才被調(diào)來這府里,本就是縣主的家,縣主做主便是。”
“你叫什么名字?”蘇淺淺很想知道這個,因為這人既然是守門的,那日后定然少不了打交道,還是謹慎些才好。
那小伙子一聽蘇淺淺要他說名字,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些,因為他臨走前陛下就對他說過,要侍奉好蘇淺淺,侍奉好陛下的兒媳婦。
這事確實是他的疏忽,一時激動忘記了自我介紹一番,此時對方又問起,他可不能拖延太久,于是他跪了下來:“奴李名見過縣主大人?!?p> 經(jīng)過今天這一系列的事情后,她總算是爭了一回氣,沒有再被嚇到,而是心無波瀾地將李名給扶了起來:“李名?是個好名字?!?p> 她點頭,“日后不要奴呀奴的,跟程勛將軍一樣,有什么就說什么,這樣更有誠意!”
既然是蘇淺淺的決定,李名也不好再多說什么,雖然他有點不敢像她說的那樣子做,畢竟在宮里十多年了,自稱都習慣了。
李名帶著蘇淺淺和蕪言進了府門,程勛沒有跟來,他說要去站崗,蘇淺淺也沒說什么,只目送他離開后方才離開。
天色已晚,兩旁燈火通明,正前方是一堵筑在水上的白墻,約兩米高,上覆黑瓦,墻頭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狀。
進了內(nèi)室,程勛朝蘇淺淺附了附身:“縣主,這是昨日剛修繕的,東西都按照您平日的習慣布置的,縣主看看,看還需要些什么,我好抓緊時間去置辦?!?p> “差不多就好了,”蘇淺淺點頭,“我看這里都挺好的,不用多加布置,能住就好了。”
她說著,拉著蕪言走到床榻上坐了下來,那床榻跟御王府的差不多,都十分柔軟,他們確實用了心。
“蕪言?!碧K淺淺小聲示意她。
“噢!”蕪言一下反應(yīng)過來,趕緊從懷里掏出了一點點碎銀子塞給李名。
李名忙擺手推辭,但見蘇淺淺意志堅定,只好開心收下,“謝縣主賞賜?!?p> 稟退了李名,蘇淺淺躺在柔軟的床榻上緩緩睡去。
跟之前一樣,還是一身水醒來,為了不讓蕪言擔心,她提前將蕪言遣了出去,自己將衣裳換了。
她有點兒習慣了,以前起來都會腰酸背痛的,現(xiàn)在雖說也會,但都是輕微的。
蕪言服侍蘇淺淺吃過了早飯,今日跟宋鸰筱約好了要一起刺繡,她可不能讓人家久等,整理好刺繡用的工具,拉著蕪言上了馬車。
可事情總是變化多端,就在車夫打馬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就聽到車夫扯著脖子在外頭喊了起來——“縣主!有個太監(jiān)找你!”
“恩?”蘇淺淺一愣,太監(jiān)找她?“哪個太監(jiān)?東來公公嗎?”
蕪言卻狠狠皺了一下眉,直覺告訴他,怕不是好事。他跟著御王很么多年了,也逐漸了解了東來的脾氣。
東來是站在他殿下這一邊的人,如果東來來,車夫絕不會是這種語氣,畢竟車夫也曾經(jīng)是宮里的人。
車夫這一嗓子其實就是給車廂里的人報信兒呢,來的人十有八九不是善類。
蕪言拉了蘇淺淺一把,聲音壓低了幾分,“我去看看?!?p> 可她卻搖頭,“不行,對方說了是找我的,你出去不合適?!?p> 她說完,起身就走了出去,蕪言趕緊在后頭跟上。
二人下了馬車,一眼就看到程勛擋在面前站著的三個宮人。
中間一個身材矮小粗胖,臉帶橫肉,蘇淺淺能輕易就聞出他身上隱隱散出的血腥氣息,說明這人殺戮極重,手上人命不少。
“你就是百姓口中的神醫(yī),蘇淺淺?”橫肉太監(jiān)瞪著大圓眼珠子朝她看過來,然后發(fā)出一個輕蔑的冷哼,“蘇淺淺,你可是讓咱家好找?。【板锬锝狰P體抱恙,故命咱家宣你入宮問診。你收拾收拾,這就跟咱家走吧!”
蘇淺淺都氣笑了,“景妃娘娘宣我問診?公公怕是弄錯了吧?我一個女子,又不是大夫,景妃娘娘身子不好該宣的是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大人,召我一個小女子入宮是何意?”
她覺得自己得硬氣起來,不能辜負慕修蒂,給他丟臉。
“恩?”那人的眼珠子瞪得更大了,“蘇姑娘這意思是不想給景妃她老人家瞧病了?”
“放肆!”程勛喝道,“蘇姑娘是昨日新受封的縣主大人,就算殿下來了也得給幾分顏面,豈能容你這般放肆!”
他倒是罵出來了,可對方似乎沒有將程勛的話放在心上,反而再次將目光對準了蘇淺淺。
蘇淺淺微微欠身,“不是不想,而是深知不能耽誤娘娘身體,不敢胡鬧?!?p> “放肆!”尖銳的聲音立時揚了起來,“你竟敢說景妃娘娘是胡鬧?”
程勛見狀,忙上前將蘇淺淺緊緊護在身后。
“我是說我自己胡鬧?!彼钠綒夂偷氐溃骸耙粋€平民去給景妃瞧病,那不是胡鬧是什么?再者,宮里主子們抱恙那都是太醫(yī)院的職責,沒聽說還要從宮外請大夫的。”
“以前沒聽說,現(xiàn)在咱家就讓你聽說一下。景妃娘娘說了,就是想讓你為她老人家瞧病,因為皇上都夸你醫(yī)術(shù)高明,還下了旨封賞縣主的位置,難不成你還要說皇上也是信口開河胡鬧下的圣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