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多想,蘇淺淺吃完飯就馬上投入義診當中,今天的人要比昨日要多些,但好在有許多醫(yī)館的醫(yī)者聽說了她的事,多趕忙來御王府打下手,不是為銀子,而是為能跟蘇淺淺學個一二。
期間蘇沐之帶著慕墨竹來過一次,蘇淺淺跟他講了去鼓陽書院的事,蘇沐之也很樂意,兩人約定十天后就出發(fā),剛好過幾日就是蘇沐之的生辰日,過完再走也不遲。
義診持續(xù)了三日......
三日后,御王府的大門口終于平靜了下來,蘇淺淺也終于有足夠的時間好好補覺,由于昨日義診太晚,人又挺多的,總不能讓人家回去,只能熬夜診。
可這一覺就睡到了子時才起,御王府的人都在休息,可蘇淺淺似乎不怎么睡得著了,換掉濕漉漉的衣裳,輕輕為蕪言蓋了件毯子,這才悄悄走到院子里透氣。
夢里的那位自稱她母親的人在也沒出現(xiàn)過了,只有數(shù)不盡的水滴凝結(jié)成的水人整天追著她不放,遇見就打,但她似乎已經(jīng)習慣了,不會像之前那般疼,皎潔的月色照在她的手臂上,一條條的傷痕還是清晰可見,舊傷沒好,又添新傷。
她慢慢地在院子里閑逛起來,月季紅艷艷的花兒在枝頭首怒放,顏色是那么濃,那么純,沒有一點雜色,簡直像一團燃燒的火焰。
蘇淺淺忍不住上前去觀賞,伸手去摸,突然一陣刺痛,她收手,方才發(fā)現(xiàn)那花長得是很嬌艷,但它連接的樹枝卻有著不一樣的面孔,尖刺隨處可見,小小的,不容易被人察覺。
她單手扯下塞在衣服里的手帕,快速將手掌劃破處包好,可即便如此,她的血還是掉了幾滴在紅花的葉子上,緊接著,她好像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她的血順著葉子滑落,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原本還沒怎么完全開放的花朵一下就綻開了,比之前更加嬌艷動人。
她除震驚外,更多的是好奇,難道她趕上花期,那花剛好綻開了嗎?
蘇淺淺將原本已經(jīng)包扎好了的手帕扯下來,手握拳,往另一朵花上也滴了一滴,一樣的效果,那花也開了,她收回手,心里的思緒如翻江倒海般,久久不能平靜。
夢里的女子說的難道是這個道理?
她不怎么相信,轉(zhuǎn)身在另一堆的花叢中一甩手,血液被甩到了那堆花叢里,這讓她再一次震驚了,這次不僅那些沒開全的花兒全部開了,而且就連原本已經(jīng)枯萎的,快死了的花啊草啊,通過她的血竟然奇跡般的復活,而且長得與原本活著的花兒一般無二。
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那日夢里的女子跟她說的身上血脈與別人不同的事......
看來她得找機會再試試看。
她沒有再入睡,而是出了院子在御王府溜達,這個時辰大家都在休息,除了躲在暗處的暗衛(wèi)們,但對于蘇淺淺在府里走動這種事情,他們再熟悉不過了,所以也沒有加以阻攔,而是更加警惕起來,免得讓敵人鉆了空子。
次日,雞鳴過后,跟慕修蒂打過咋呼后便出了府門,去了本草園。
不得不說寒生是真的勤奮,這個時辰已經(jīng)帶著本草園的醫(yī)者們在收拾藥材,為當天的開門做著準備,看見蘇淺淺來,寒生很興奮地迎了上去:“今兒怎么有空來本草園,義診才剛剛結(jié)束,怎么不在府里多休息幾日,這么早就來了?”
“我只是來看看。”蘇淺淺如實地道:“一會兒就回去,我早就聽聞本草園藥材數(shù)不勝數(shù),今日就是來琢磨琢磨,先練練,做幾種隨身的藥物帶著,以免之后要用的時候沒有?!?p> 一聽蘇淺淺是來研究藥物的,寒生百分百歡迎,一下就將人請進了本草園的后院,一邊走還一邊介紹道:“這里是專門用來儲存草藥的,有好幾間?!?p> 她一路給蘇淺淺介紹,一共四間,儲存著各種各樣的草藥,蘇淺淺靜靜聽著,然后隨便進了一間,在一個角落里坐了下來,掏出方才撿拾的藥草,認真打磨起來。
寒生看了幾眼,原本以為蘇淺淺這么醫(yī)術高明會做出她沒見過的藥品,但是蘇淺淺制作所用的都是些平常做上藥的草藥,沒有多大特別,心里不由得覺得有些可惜。
她陪了蘇淺淺半個時辰才走,因為本草園那個時辰就會來人,不得不回去,蘇淺淺道了聲謝后,繼續(xù)搓起她的藥丸。
她一共配了許多在外人看來再正常不過的藥物,掏出兜里的荷包將許多配有防鼠蟲的藥物裝進去,然后又掏出幾瓶陶瓷瓶子,將那些時常會用到的藥放入,然后閉上雙眼,沉思了一會兒,才起身拿了十幾種藥草,加以打磨,另外裝在單獨的瓶子里,這才派蕪言去找寒生。
“這瓶藥主治功效是發(fā)熱,比普通藥效要來得快,可以普及進去?!碧K淺淺拍了拍寒生的肩膀,“加油,我過幾天就來坐診,等我?!?p> 寒生點頭,打開藥瓶子靠近聞了幾下,這一聞不要緊,直接給她驚呆了,這里面所運用的草藥她從未見過如此的配藥,能比普通的藥要好得快,這樣就能少些痛苦,于是開心笑了起來,“成,我等你......”
她是從后院的后門離去的,寒生說走前門太明顯,會走不掉,讓她走了后門,而他出了后門也沒著急回去,而是去了宋府,也就是丞相府。
宋鸰筱拜她為師已經(jīng)有段時間了,可卻都是對方一直在幫助她,她也沒教對方什么,如今閑置下來了,慕修蒂也回來了,她得將教宋鸰筱的日程提上來,才不辜負對方稱自己為一聲師父。
她到的時候,宋鸰筱剛好在門口,而且不僅她在,幾乎府里的人都出來了,蘇淺淺聽見丞相宋衍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今日祭祖不在府中祠堂,改在城外光陰寺。”
這話一出,所有人皆是一愣,就連宋鸰筱都不知為啥臨時換了地方。
光陰寺座落在京城西十里的一處峭壁上,至今已有上百年歷史,比起蘇淺淺之前去的寺廟要大得多。
最初那也只是一座小廟,里面只有一位老和尚守著寺院,因為地勢特殊,寺院三面都是懸崖,甚至很少有人愿意爬上去燒香拜佛,根本談不上什么香火,甚至老和尚要經(jīng)常帶著小和尚下山化緣,才能維持基本生活。
可就在十幾年前,皇上外出途徑此地,突然興致大起,棄馬爬山進了這座寺廟為邊境祈福,后不出一個月,西北大捷的消息就傳到了京城。
慕蓁龍顏大悅,感嘆光明寺香火之靈驗,然親筆題字,為光陰寺?lián)Q了新牌匾,還撥了銀子對寺院進行修繕,并把唯一一條上山的崎嶇小路給修成了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