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功夫,皇子們也接二連三的入座,女賓都坐左邊,男賓右邊。
宋鸰筱跪坐著,與蘇淺淺有說有笑,絲毫不在意別人的看法。
終于,宮宴的主角到了。
在大太監(jiān)一聲尖喝聲中,帝后登場。身后跟著一眾嬪妃,其中就有那高傲的梁貴妃。
場中所有人立即起身,沖著高臺上一龍一鳳屈膝下跪,齊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紅楠帝慕北城俯瞰眾人,一抬手:“眾卿平身!”
“謝萬歲!”人們這才站起身來。
蘇淺淺沒見過皇上皇后,小心翼翼地抬了頭去瞅,卻發(fā)現(xiàn)那紅楠帝的目光也正向她這邊直視而來。兩方目光在半空中砰地相撞。
蘇淺淺眉心一皺,底下頭來。
紅楠帝無意多做停留,見蘇淺淺低下頭,便覺得許是一個丫鬟的好奇罷了。
他收回目光,拉著皇后一起往龍椅上一坐,廣袖一揮,立即有太監(jiān)又高聲唱道:“春節(jié)宮宴開始!”
話畢,樂揚,舞起。
眾皇子及大臣們依次向帝后敬酒,女眷們也友愛地相互舉杯。
只不過此時的男賓里面的皇子當中,一個玄色的男子,正黑著臉,一個勁地瞪著對面那捂著面紗的丫鬟。
他招呼隨從,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那隨從也順著看去,然后急忙回過頭來,小聲在男子耳邊道:“殿下還別說,真的挺像那蘇管事的,不過她混進宮來做什么?”
與男子說話的正是葛堯,而那皇子則是他的主子四皇子:御王殿下。
胡鬧!
慕修蒂在心里把對面的蒙面丫鬟罵了千遍萬遍。
他媽的,為了不給她惹來麻煩,她已經(jīng)三個月未曾去過齊繡坊了,他費盡心思,就是為了保她周全。
可……
可她這是再干什么!
慕修蒂這一臉怒氣,雖說很小心謹慎,但宋鸰筱卻意外瞧見了,拉了一把蘇淺淺,害怕道:“小師父,你那男友似要把我吃了呀!”
“什么玩意?”蘇淺淺沒聽明白,但一轉頭,一下就看見了御王的嘴臉,她也跟著害怕起來。
手腳不自覺的抖動起來,那御王明顯是一種要把人給吃了點樣子,這未免太虎了些!
宋鸰筱無奈:“要不出去逛逛?”
“好啊,快走快走,再晚些我就活不成了?!碧K淺淺趴在地上,行了個禮然后緩緩起身。
在外人看了,那確實是一個丫鬟的行為禮儀。
宋鸰筱帶著兩個丫鬟離開了作為,找了個油頭,便帶著他們從百花園中離去。
而男賓那頭的慕修蒂,怎么還做得住,當即便要起身出去。
但被葛堯攔下了,慕修蒂真想打他,可人家說了:“宋姑娘才剛出去,你現(xiàn)在出去太引人注目了,殿下三思而后行,這不是御王府,是皇宮?!?p> 呃。
好吧。
“等會兒就等會,本王心胸開闊,怎么會等不了!”某人賭氣,喝起了悶酒,“半柱香后叫我!”
“是,殿下。”
話說宋鸰筱出了百花園后,便帶著倆丫鬟到池中賞花。
彼時的荷花開得正艷,蘇淺淺蹲在池子旁邊,拿手輕輕撫摸著那柔軟的荷葉,很是開心。
何君站在一旁,向旁邊宋鸰筱行了個禮,道:“蘇姑娘這人單純可愛,小姐真是找了個好師父!”
宋鸰筱抿嘴一笑:“那是當然,你小姐我的眼光怎會看錯,記得宴會結束后去安排我與小師父的師門禮?!?p> “是,小姐。”
就這樣,兩個人看著一位姑娘戲水玩耍,時不時說上幾句。
“三姐這丫鬟還真是特別啊!”一道聲音揚起,宋鸰筱在那一瞬間就覺得要壞事。
蘇淺淺停止了手中的動作,站起身來,盯著那來人。
就聽那人又開口了,帶著些怒氣:“一個下人就敢瞪著本小姐,來蓮,給我掌嘴!”她朝身邊的下人招手。
“慢著!”宋鸰筱上前,將蘇淺淺緊緊護在身后,連帶著那何君那丫鬟,她皺著眉心,喝道:“這是我的人,我看誰敢動她!”
“你的人,宋鸰筱,你身為宋府嫡女,貼身丫鬟卻如此不懂禮數(shù),這便是你的過錯了,既然你管不了,那作為你的四妹,我怎么著也該替你管教管教吧?”她說著,再次招呼下人上手!
“等等!”宋鸰筱惡狠狠的瞪著她,“宋水瀾,我叫你一聲四妹就是對你的尊敬了,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她是我的人,我自會管教,還輪不到你在這叫囂!”
宋水瀾冷哼一聲,很是不解:“話說,這丫鬟怎么一直帶著面紗呀,來人,給我摘下來!”
“宋水瀾!你以下犯上,我是嫡女你是庶女,是不是進了宮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可宋水瀾壓根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而是惡吼下人一聲:“給我上!她要是護著那丫鬟就連她一起打!此事做好了,本小姐重重有賞!”
“等等!”那個聲音低沉渾厚,富有磁性,就在這園子里回蕩了好一會兒。
宋水瀾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直接背著聲源罵道:“這是我宋家的私事,都給我讓開,別給我多管閑事!”
“要是本王偏要管呢?”
一句話,嚇得宋水瀾一激靈,轉過身,直接嚇坐在地上,“殿……下……”
那些個與宋水瀾一伙的也被嚇到了,其中一個還拽著蘇淺淺的衣裳,準備開打呢!
這一嚇,手一抖,硬生生把蘇淺淺給推池里去了。
“小淺!”宋鸰筱甩開那些人的束縛,大叫一聲。
……
蘇淺淺掙扎了許久,最終失去了意識,隱隱之中好像有一道身影向她靠近,待到她重新醒來的時候已是黃昏。
睜開沉重的雙眼,蘇淺淺四周望了望。
“蘇姑娘,你終于醒啦!”一道細膩的聲音傳來,只見一位侍女穿著的女子抬著一盆熱水進來。
幫著蘇淺淺撐起身體,背靠著,這才再次開口道:“蘇姑娘真是好福氣,我家殿下還從未對一位姑娘如此上心過呢?!?p> “殿下?”蘇淺淺不懂,但又仔細回憶了一番,當時除了女眷,在場的殿下就只有……
那個身影?
御王?
難道是他?
不!怎么可能?他堂堂御王殿下,怎么會在意我一介草民的生死呢?
蘇淺淺本想著多回憶回憶,可卻突然一陣頭痛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捂住頭部,發(fā)出“哼哼”的隱忍聲。
“姑娘?你怎么了姑娘?”那侍女見她這副模樣,也跟著著急起來,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告信。
蘇淺淺也不知怎么,疼痛之際,眉間朱砂痣漸漸變得暗紅,更加顯得精神。
眼里閃過一團黑煙,但很快便恢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