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若和沙上冥坐在飛行法器上,二人都試圖用傳音符聯(lián)系花映紅和沙上池,奈何沒有回應(yīng),只能按原計劃去七弦宗。
從明城去往七弦宗,需要花費數(shù)日。蘭若用傳音符和山影林碧波云天依次通完話,又聯(lián)系上了不塵。
她懷疑明城之事和鬼修有關(guān),不塵在秘境中獲得一震鬼盤,或許可以查出什么端倪。如今她要陪沙上冥去追花映紅,只得把接下來的事交給不塵和她的師兄師姐。
“你認識寒煙寺棄徒不塵?”沙上冥很驚訝她會和不塵聯(lián)系。
“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不塵最痛恨天水島,他竟然還和你保持聯(lián)系?!?p> 不塵當年乃寒煙寺年輕一輩的佼佼者,之所以成為寒煙寺棄徒,是因為他和天水島弟子有牽扯?!澳俏惶焖畭u弟子,就是花映紅!”
“哇塞,真厲害?!睂洸唤锌?,這個女人是打算把每個門派的天之驕子霍霍個遍嗎?
“你說不塵喜歡上了師姐才被寒煙寺所棄?”
由此,他不喜諳盡也說得通,也怪不得沙上冥對花映紅如此排斥。
沙上冥道:“不錯。所以,我絕對不會被你所引誘,你不要白費力氣?!?p> 蘭若微笑,“這樣很好,我也不想引誘你?!?p> 話落,她突然皺起眉頭,身體無端生出一股陌生的熱潮,熏得小臉通紅,眼神迷離。喘息急促,春花一般的少女神色顯得十分無措。
“你怎么了?”沙上冥說著要上前替她探視身體,蘭若把手拍開,勉強甩出自己的飛行法器,一腳踩上去,嗓音嬌柔似帶鉤子,“中藥的是我,而不是你。”
沙上冥很快意識到她說的什么,眼看她加速飛馳,歪歪扭扭,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顯然體內(nèi)靈力混亂,導致控制法器的能力減弱。
他催動法器,有些不放心地跟在身后。
蘭若此時已經(jīng)軟倒在法器上,體內(nèi)涌動的熱意和癢意,不斷灼燒她的理智,視線模糊起來,甚至隱隱約約出現(xiàn)了幻覺。
雪白肌膚滲出點點汗液,若有似無的甜香順風涌入沙上冥的鼻腔。那躺在法器上的少女,如同一朵春花,逐漸伸展柔軟的花瓣,讓人移不開視線。
沙上冥靠近蘭若的法器,與她并行。她微瞇著眼,眼波輕柔似水,嘴巴微張,如同缺水的魚,輕聲呢喃。柔軟的四肢不安的扭動,將衣裳扯開稍許。
“諳哥哥……”
沙上冥倏地移開視線,這可怎么辦,連她都沒解藥,自己更沒有。
“蘭師妹,蘭若!”
“天吶!”尋憶要急死了,怎么會這樣,她一定要殺了花映紅那個妖女!
蘭若覺得自己身上有火在燒,腦子沸騰,眼里什么也看不見。靈力亂竄,身下法器失控,歪歪斜斜往下墜去。
墜落帶來的風,緩解了一絲燥熱,然后手臂一緊。她抬頭看,分辨不清眼前的人是誰,無意識開口,“諳哥哥?”
沙上冥很煩躁,想殺人?;ㄓ臣t這個妖女,連自己的師妹都害成這樣!到底什么藥,蘭若金丹后期都抵擋不住。
將她拉上法器,“放心,我不會對你怎么樣?!?p> 話落,灼熱的指尖在他手背上摩挲,激起一陣酥麻。沙上冥身子一顫,用靈力禁錮住她。哪知她靈力狂暴,竟不好制服。
沙上冥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根縛妖索將她捆住,同時疏散她狂暴的靈力。這個縛妖索是秘境所得,沒想到用在了蘭若身上。
把自己身上有清心作用的丹藥一股腦喂給她,蘭若意識稍稍恢復(fù),自己也掏出丹藥猛吃。勉強露出一個笑容,“讓冥師兄見笑了?!?p> “你,你好了?”沙上冥有些不確定。
蘭若搖頭,“我會控制住我自己?!?p> 沙上冥沒好氣,“沒好你笑什么笑!”
她拜托沙上冥找個地方降落,如果她失去意識,就找個容器,用冰把她埋起來。
沒過一會兒,她果然失去了意識。
尋憶瘋狂呼喚諳盡,明知道這僅僅是一段記憶,唯恐蘭若會出事。不肯出去從另一個點進入,看看諳盡到底在哪里,在做什么。
諳盡在做什么?
他已經(jīng)從仙界下來,正在查看鬼修界和妖修界的界壁是否完好。在這之后,他去尋找當年古神留下的另一塊界碑,他要帶過來給蘭若。
界碑還沒找到,他給出的一道神念回歸,諳盡臉上瞬間籠上一層寒霜,銀發(fā)飛舞。
蘭若清醒過來時,發(fā)現(xiàn)她躺在諳盡的懷里。他一頭銀發(fā)如同絲緞,散落在床上,被蘭若壓住大半。眉眼依舊清俊,“小丫頭,可終于醒了。”
“諳哥哥?”手肘撐床,抬起上半身,“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沙上冥用冰埋你的時候?!?p> 蘭若咧開嘴角,“這么快?”
諳盡伸出一根手指,用力按在她額頭上,“我的頭發(fā)?!?p> 她笑笑,將頭發(fā)撥至一邊,又躺回去,“諳哥哥,本來我不想打擾你。可是事發(fā)突然,我不想有個萬一讓你誤會?!?p> 她不想打斷他的事,但更不想發(fā)生什么意外產(chǎn)生隔閡。
諳盡起身,一邊穿衣裳,一邊轉(zhuǎn)頭問她,“還要再睡?”
蘭若爬起身,“我睡了幾日?”
“五日?!蹦撬幮?,委實霸道,沒有解藥,五個日夜才全部散盡。
“那我們得趕緊出去,不然冥師兄還以為我們雙修了五個日夜?!?p> 諳盡睨她,“又胡說八道?!?p> 他整理好出門去,蘭若換好衣服,下了樓,果然是個客棧。
沙上冥見蘭若沒什么事,便和她告辭,一刻也沒多待。不過臨走前,提醒了她一句,希望她離開天水島,蘭若表示會考慮。
諳盡為蘭若點好早飯,自己則在一旁自斟自飲。
蘭若拿走酒壺,坐下吃早飯?!爸O哥哥,一大早喝酒不好。”
諳盡飲盡杯中酒,看她吃東西腮幫子一鼓一鼓的?!拔也辉诘娜兆樱及l(fā)生什么事了?”
蘭若簡要說了一遍,諳盡靜心聆聽,間或目光掃過她的臉。
她喜歡自己,諳盡很肯定。
她有自己的生活與奇遇,她堅定地朝自己定的方向前行。諳盡有一瞬間會覺得,自己在她心目中沒那么重要,甚至可有可無。
自己的離開,她會傷心,會想念,但也僅此而已。
但他自己,似乎不同??此軅筒还懿活櫍幢闵硭酪苍谒幌?。蘭若已經(jīng)在他心里扎根,漸漸融于骨血。
一想到她中藥時是沙上冥在她身邊,心臟就像被螞蟻啃噬,細細密密的嫉妒蔓延。他極力克制,才沒動手殺了沙上冥。
嫉妒,占有欲,自她出現(xiàn)以后,一切陰暗的情緒,隱秘的欲望皆如雨后春筍,讓他感到心驚。
但是為什么她沒有,這很不公平。
蘭若說完,諳盡伸手去拿酒壺,被她按住。眨眼間,一壺酒被她用靈力蒸發(fā)干凈?!爸O哥哥,你在不開心?”
“沒有?!彼w彌彰般起身,“我去外面走走?!?p> 蘭若跟上去,纖細的手指去勾他的手指,諳盡任由她勾著。清晨的街市,微涼清新,隨著攀升的太陽,攤販逐漸多了起來,將城池喚醒。
看見賣糖炒栗子的小販,她撓撓諳盡的手心,“諳哥哥,我想吃那個?!?p> 諳盡收回手,“自己去買?!?p> “好吧?!碧m若過去稱了一斤,重新握住他的手指,諳盡帶她轉(zhuǎn)身回了客棧。他讓小二拿一壺酒送到他房里,蘭若就叫他一并上點下酒菜。
“你賴在我房里做什么,回房修煉吧?!?p> 蘭若正在剝栗子吃,她道:“很久沒見了,我想陪陪諳哥哥?!?p> 諳盡心弦被她這一句話撥動,顫動不已,帶來絲絲的癢意。小二把酒菜端上來,識趣的離開。
他便一個人喝著酒,蘭若湊上前來坐在他身邊,為他夾菜,“別光喝酒,吃點菜。”
“我不是凡人。”
喝酒不會傷身。
他只是喜歡邊喝酒邊思考。
蘭若不再管他,一個人慢騰騰剝栗子,剝了也不吃,就放在桌上。待她剝完,諳盡喝了半壺酒。
她拿出帕子擦手,側(cè)頭去看他,“諳哥哥?!?p> 諳盡放下酒杯,看著她眼里自己的倒影,等她說話。卻見她突然傾身上來,雙手搭在他的肩膀,唇上傳來柔軟濡濕的觸感。
良久過去,她烏黑的眼里多了一抹清潤的色彩。
戰(zhàn)栗酥麻感如潮水般涌上來又退去,諳盡眼里風暴蘊釀,嗓音帶著一絲奇異的啞,“你做什么?”
蘭若吃著她剝好的栗子壓嘴里的酒味,“這酒不好喝?!?p> 諳盡的目光緊盯著她,“說實話。”
她又喝了一口茶,正視他的眼睛,“我喜歡諳哥哥,我在勾引你。諳哥哥,我們結(jié)成道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