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安國公世子撫摸著那匹毛色雪白雪白的千里名駒,心里是真的舍不得。
月且古國因為地理環(huán)境原因盛產(chǎn)寶馬名駒,但這匹雪白的千里馬在月且古國也是萬里挑一的。
想到它就要被送給王驥驁那個狂傲又自大的老匹夫,心里不由得嗤笑兩聲,但愿這匹寶馬能讓王驥驁答應他的條件。
安國公世子長嘆一聲,心里萬分不舍的再三摸著白馬的頭,喃喃地道:“你的新主人雖然名聲不好,性格殘暴,但對好馬還是喜歡得緊的,他不會虧待你的,你放心的追隨他吧。我也不算是將你所托非人,也算對得起你。”
他的貼身護衛(wèi)這時走近他,稟道:“主子,按照禮單又清點了一遍,都齊備了,咱們這便出發(fā)么?昨天貼子已經(jīng)遞到總督府后衙了,王大人那邊也回了貼,同意咱們今兒晌午過后將東西都送過去。王大人還說,要是主子沒什么事,便留在府上敘話,直到晚宴時分,大人會與主子一同去宴上?!?p> 安國公世子點了點頭,道了聲好。心道這老匹夫雖然名聲不好,但也是個明白人,知道自己要求提前送禮過去,就是想要單獨與他聊些秘事,倒不用他把話挑明了說,互相心照不宣也不枉他舍了這匹寶馬當敲門磚了。
安國公世子長舒了口氣,將想要達到的目的和需要與王驥驁周旋的話在腦中又快速的過了一遍,覺得沒什么紕漏,這才吩咐一聲:“好!出發(fā)吧!”
王仲才被高嘎子找到時,仍舊是雙手雙腳被綁的死死的,身上扣的破竹筐都還是原來的樣子。
高嘎子稀奇的是,這位看上去挺文弱的家伙,卻是個心大的,當他把破竹筐從他身上給拿下來時,那斯居然睡得爛熟。嘴角還淌著一道半濕未干的哈剌子。
高嘎子一見之下是又好氣又好笑,用腳踢了王仲才幾下,道:“喂,喂,醒醒,快醒醒!哈剌子要過河了!我們主子要見你。”
王仲才被踹了幾腳,打了個激靈,就要跳起身來,可忘記了自己手腳被綁,一時間竟然像條上了干岸的美人魚,在地上撲騰了兩下,沒撲騰起來,這才看清眼前來人。
高嘎子將他手腳給松開,道:“還能動不?快跟我走。我也真是佩服你,你是怎么睡這么香的?幾天沒睡了?”
王仲才又打了個哈欠,沒回答,卻將手一伸,道:“令牌還給我。”
高嘎子道:“在主子手里呢,一會兒你見了主子,自然會還你?!?p> 王仲才嗯了一聲,活動著自己被捆綁得發(fā)麻的四肢,報怨起來:“你知道我多長時間沒睡了么?我接到傳訊之后,就一直在布局,又不知道你們什么時候到,到了去哪里找你們,所以,一直不間斷的在總督府四周搜巡可疑人員,好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你們的蹤跡,聯(lián)絡到你們我容易么?”
高嘎子看著布滿血絲的眼睛,咂吧咂吧嘴,半晌只道:“真是辛苦兄弟了!俺們正愁著沒有內(nèi)應,不了解總督府內(nèi)部情況呢,你這可真是血中送炭呀。”
王仲才一怔,道:“高兄弟怎么知道我原在總督府內(nèi)任職的?在下記得好像從未跟你提起在下的身份呀?”
高嘎子不以為然地道:“這還用說么?猜也猜得出來呀。你既然是太后娘娘的人,若不是安插在總督府里的眼線,太后娘娘會在這當口派你來協(xié)助殿下么?”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腳下加勁兒,不消兩刻鐘的時間,洗凈了臉皮,煥然一新的靖王爺趙棠棣已經(jīng)端坐在正堂上接見了他母后給安排的內(nèi)應王仲才。
趙棠棣的聲音還處在變聲期,所以笑起來,聲音里還帶著點尖尖的童音,這動靜兒讓趙棠棣很是自慚形穢,總覺得太難聽了,但其實這只是他自己的想法,旁人倒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勁兒的。
趙棠棣清了清嗓子,總想讓自己的聲音更爺們兒一些,可無論怎么用力,他一張嘴還是那股夾雜著尖銳童音的女嗓兒:“聽說灼華先生已經(jīng)幾夜沒有合眼了,不如先稍事休息,再來回話?!?p> 王仲才忙起身作揖道:“哦,多謝殿下體恤下屬,不過,在下沒事的,還能撐得住。
時間已然很緊了。殿下有所不知,我接到了太后娘娘的密旨之后,便做了好些準備。
殿下請過目,這是整個景州城的詳細地圖,此乃在下手繪,包括與景州城貫通的幾處鎮(zhèn)子都在上面,就連城里的街中小巷子都標注的清楚明白。我想,事成之后,殿下必然是要先離開景州城,接了太后娘娘鳳駕再入景州城的。所以,準備了這張圖,殿下可以讓其他人都瞧明白了,定下撤退的路線,我再帶著大家走一遍,到時就算再匆忙也不會有差池的。
還有,殿下,安國公世子明日下午便會帶上所有進獻給王大人的禮物入總督府去,直到晚宴時分,王大人都會單獨與安國公世子密談,足足有兩個時辰兩人是在一處的。這個時間里王大人府中的護衛(wèi)和安國公世子的人都會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他們主子的安保上,咱們是可以利用這兩個時辰做些要緊事情的。
后日是王大人召集景州城中所有有頭臉的人參加跑馬賽,比賽就在凌云山腳下王大人的私人跑馬場中舉行。
那處跑馬場的地形以及守衛(wèi)布防情況在下都熟悉。
若是在下沒有猜錯的話,殿下定是想在跑馬賽上動手,因為那里畢竟是開闊之地,下手要比在總督府容易得多。畢竟總督府里護衛(wèi)眾多,耳目眾多,想避開所有人還是很困難的。”
這一翻話說得趙棠棣雙目放光。
他與手下商議了好幾盤,正愁手里弄到的景州城地圖實在是粗糙差勁得很,只有重要的街道和集市標志,根本沒什么可參考的價值。
凌云山的跑馬賽場地他倒是也派人去實地看了地形,可畢竟還是不如王仲才這個土生土長的人對那里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