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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風月明之心火

第五十六章公主悲愁許暴侯

天風月明之心火 李令聞 3217 2022-02-27 23:35:25

  看著成陽成了落湯雞,程穎忍無可忍,哪怕施瀾生臨走前怎么囑咐過,也實在難忍這口氣了。正想上前開打,但成陽死死抓住她的手,低著頭,搖搖頭,眼淚和著酒滴在地上。

  她從成陽緊緊的雙手里感受到了她的害怕。程穎不明白成陽為何害怕吳世子,就因為吳國勢大,惹不起?一個諸侯怎能當眾如此羞辱一位王姬!

  成陽的樣子使她心軟,俯下身子將她摟在懷里。對著吳秉番道:“你給我滾!”

  吳秉番哼了一聲,帶著人走了。

  這飯也沒法吃了,跟小二借來干凈的巾子,給成陽擦了擦,然后扶著她下樓進了轎子。程穎恨恨地看了一眼孟照淵,便讓轎夫趕緊送她們回家。

  公主在她府上洗了身子,換上干凈的衣服,只是哭。程穎安慰許久,也止不住。

  “孟大人會不會,會不會討厭我,覺得我煩人!我今日,不該如此任性的?!?p>  “不會!公主誠心誠意地邀請他,將他視作可靠的人。但吳世子對你這般無理,身為臣子、身為男人,他都不肯為你出頭,這樣的男人,你還擔心他的想法干嘛?”

  “不,不是的,你別這么認為。孟大人是個好人,是我不好?!?p>  程穎勸了許久,送公主回了宮。她心里憋悶,想了想依舊生氣,讓車夫換了方向去孟府。

  進了孟府,遇上了張萬里,他已經(jīng)像是變了一個人,溫和恭謹:“程穎姑娘,云湖一別已經(jīng)一年有余。不知姑娘是否還記得某?!?p>  程穎微笑回禮:“張公子三篇文章震驚我至今,也敢忘記。”

  “不敢不敢,姑娘見笑。我與姑娘本是同出天一閣,如今我在太子門下任中舍人,往后有需要某的地方,必定為姑娘效勞?!?p>  “張公子此番情義,實是難得。孟公子確實好眼光,將你挑了出來,又把你一塊璞玉漸漸雕琢出來?!?p>  “某不才,確實仰仗的是孟公子的教導?!?p>  “那也要你自己是個人才?!?p>  張萬里見程穎心思不大在與他的對話上,便將她即刻迎了進去。

  對于孟照淵來說,程穎是個特別的女子,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帶著幾分好奇和探索,更多的是信任。他已經(jīng)位高權重,可她卻從不叫他孟大人,而是稱呼孟公子,仿佛他們是舊相識。

  比如,此刻她如此理直氣壯地沖進在控訴自己,就像該被她控訴似的。

  “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好人,我將你當做師長般的存在??赡憔故莻€無情無義的,還是個縮頭烏龜。你比公主年長十歲,竟也看不出來她對你有意?她對你一片癡心,無法掩飾??赡銓λ绱死淠簿土T了,那吳國世子羞辱她,當著你的面將酒潑在她的臉上,你竟也毫無反應!孟照淵,你身為男人,就不該讓一個對你有情有義的女子被人欺負。身為臣子,更不該看著公主被一個畜牲羞辱。我瞧不起你!”

  孟照淵等她說完,盯著她片刻:“他們兩的事,我身為男人、身為臣子,都不該管?!?p>  程穎不解。

  “成陽未和你說嗎?她和吳世子有婚約,秋天就該成親了?!?p>  程穎如晴天霹靂!

  “不!怎么可以!你們都知道吳秉番是什么德行的人。她是公主啊!這不是將她送往死路嗎?”

  “皇上七年前便賜了婚,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p>  “皇上他,他怎能如此糊涂!”

  “這話你同我說可以,在外面管束好自己的言語?!?p>  “所以,你就只顧管束好自己?她你眼瞧著她長大。那么一派天真,將她推向火坑?”

  “身為公主,自有她的責任。錦朝和親的公主十幾位,遠在蠻夷,她們的日子更是苦不堪言。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

  “為何?為何要吳國?那么多諸侯國。為何偏偏要選他!”

  “吳國乃是諸侯國中最為強大的,礦業(yè)豐富,錦朝大半錢幣皆出自吳國,最為富庶之地。將公主嫁過去,并不算委屈。且吳國百年來一直抵抗東部海賊,也算是對朝廷有大功勞?!?p>  程穎還想說什么,但看著冷靜的孟照淵,她覺得說什么都是多余的。轉而笑了笑,就要告退:“多謝公子告知,打擾了?!?p>  孟照淵站起來:“你要去哪里?”

  “回府?!?p>  “程穎,我知道你一心赤誠,但你要明白,什么是你能管的,什么不是你能管的?!?p>  “謝謝提醒!”

  程穎回到家,想起天真的成陽,還有那邪惡無比的吳秉番。她以前多少埋怨自己的父母對她或許苛刻,不夠愛她。此刻她卻覺得已經(jīng)無比幸運,她的父母尚想給她尋個好人家,將來有個相對幸福的人生。而成陽身為公主,卻被她的父親在年幼之時就敲響了喪鐘。帝王無情,可見一斑。

  她心里煩悶,芙蓉勸她:“你待公主已是極好?!?p>  “可我怎么能她眼睜睜看她往火坑里跳。比如你和舒秋,若是有事,我必定用上生命去阻止。成陽雖是公主,但也是我的朋友?!?p>  “孟公子說的對,要看事情能不能管。我的事,你能管,她的事,你管不了。她父親是皇帝,哥哥是太子,豈能輪得著我們操心?!?p>  程穎趴在芙蓉懷里哭了出來:“我替成陽難過!她那么的愛著孟公子,一心一意地滿心滿眼里都是他。那么高貴的公主,那么卑微的一顆心。”

  芙蓉摟著她:“這世界有誰能順著自己的心意活著?以前我總是擔心郡王這個人會對你不利,現(xiàn)在想想,沒有比他更好的歸宿了,我替你感到高興?!?p>  龔日興進來稟報,說霓裳坊用拉著滿滿的兩輛車衣裳和布料來。

  “郡王臨走前交代的,他說平日對你關注少了些,想著你也不愛打扮??赏浟四闶莻€青春姑娘,所以命小的去桂衣坊盡可能的置辦。小的也瞧不出什么好壞,只給了錢,讓老板挑了好貨,按照姑娘的尺寸先做了幾套。剩下的,姑娘們自己挑布料選款式去做?!?p>  “我用不著這么多!”

  “王爺說,用不著就擺著?!?p>  程穎取了兩匹布包了包,準備明日讓舒秋給余芳送去,以示上次用馬車送她們回來的謝意。

  舒秋到了酒樓,正巧碰見宗九郎在那鬧事。

  原來酒樓新來了個氿族舞女,每日晚間跳上兩支舞蹈。這宗九郎看上這個舞女,第二日就找上門,非要出價包下她。舞女不肯,余芳作為酒樓老板當然代為回絕。宗九郎指責余芳多次不給她面子,指揮手下的人要砸了她的店。

  余芳說若是敢動手,就報官。一句話把宗九郎說的更氣了,上來就砸東西。

  舒秋慌張跑回來,告訴程穎。

  程穎道:“這個余芳為人仗義,一個女人能在京中開成這樣大的酒樓實在不容易。該去幫一幫?!?p>  便讓陸臻桓趕緊去看看。陸臻桓回來道:“此人確實奇怪,口氣狂得很。除了有幾個錢是真的,其他的一無是處,也說不出自己出自哪門哪戶,我一強硬,他就慫了?!?p>  芙蓉道:“應就是一個潑皮無賴,定是在哪里得了不正經(jīng)的錢,跑到京城里作威作福,想充人上人,可惜又拿不出真架勢,雇了幾個人空嚷嚷?!?p>  程穎搖頭:“我總覺得這個人身后或有不簡單的人和事。只可惜,我們現(xiàn)在不那個惹事,不然定要查查是誰。在京城里丟午國人的臉?!?p>  宗九郎兩次鬧事都被陸臻桓給攔了下來,十分的生氣,有火無處撒。加上對程穎見了一面后,再也忘不了,心心念念想納入“后宮”,苦于不知她是哪家姑娘。見著她們與和這家酒樓有來往就派人跟著。

  舒秋陪著芙蓉再次從城隍廟回來的時候,只覺得后面有人跟蹤自己,她們讓了幾步。一臺轎子在她跟前落下,下來的還是上次那個宗九郎。

  宗九郎下了轎:“呦,這不是上次那位避雨的兩個姑娘嗎?拜神回來啊。,轎送送你們?”

  芙蓉撇撇嘴,嘀咕:又是這個神經(jīng)病。沖他道:“我們與你非親非故,實在不必了?!?p>  “你這個女的,好不講道理,我還請你們喝了茶?!?p>  舒秋道:“我們沒想和你的茶?!?p>  “我原以為你們瞧不上我,是京城哪個了不得的勛貴人家,跟蹤了你們幾天,才知道,原來是施瀾生府上的婢女?!?p>  舒秋怒道:“你既是午國人,更應知道王爺?shù)拿M,豈是你能喊的?!?p>  “他算個什么屁玩意?我怎么就不能喊他的名字,還以為他是世子呢,真是可笑。別人不知道他是怎么灰溜溜出宮的,我還能不知道?”

  “你什么意思?”

  “我只問你,那個大美人哪里去了?她是施瀾生什么人?”

  “你說話放尊重點?!?p>  宗九郎笑道:“你們以為傍著了郡王的大腿。卻不知我是誰。”

  芙蓉氣笑:“我們是真不知你是誰,也很好奇你是誰。不如,今日我求求你,你就告訴我們,若真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那我們幾個跪下給你賠罪。若是你在這冒充午國貴人,在京都撒野,別忘了郡王不但是郡王,現(xiàn)在還是天朝的將軍?!?p>  “我管他是什么將軍,少在我面前拿他裝蒜!這?!彼统隽藘慑V銀子:“哥哥我有的是錢,你們何必在這個日落西山的人府上做個婢女?跟著我,我給你們娘娘當。喏,現(xiàn)在我就給你們一人一錠銀子,只要替我給大美人帶個話,就說哥哥看上她了,夜不能寐,若是能得見一面,我愿贈送黃金百兩,就在上次見面的酒樓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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