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窘迫
男人腳步一頓,雖然她的語氣格外的惱羞成怒,但他沒聽懂。
“啊?我......我......”
男人結結巴巴,半天我不出個所以然來,直覺告訴他,這會兒絕對不是說話的好時機,所以,他不由得眼神閃爍,雙手發(fā)軟。
“還不放我下來!”果然惱羞成怒,而且火氣不??!危險!極度的危險!
“哦哦哦,好。”
男人傻愣愣地彎腰輕輕把女人雙腳放在地面上,等女人扶著山壁站好。這才手足無措地站在一邊,安安靜靜地,盡量減小自己的存在感。
這邊甫一站定,又是一陣火山噴發(fā),經血順著白白的大腿滴落在了綠綠的草地上,鮮明的顏色碰撞讓人越發(fā)窘迫。
阿依雙頰更紅了些,溫度也隨之上升了幾度,最后抿了抿唇,一言不發(fā)地掩面快速跑回了房間。
阿慕看看地上一滴滴的血跡,又看看已經跑進去的人影,有些傻眼。
空氣中的血腥氣縈繞在鼻尖,里面縈繞著一絲絲奇特的惑人的香氣。
那與受傷決然不同的血氣,帶著某些難以言說的訊息。
想到男人們插科打諢時討論的一些內容,心里一陣澎湃激蕩,看向雙手的眸色晦暗不定。
“小女人長大了!”
“或許不久的將來……”
男人思維跳躍極了,腦海里甚至已經想象出了一個又一個白白胖胖的奶娃娃的形象~
從遇到的那一刻起,他早就已經連崽崽的名字都想了好多了!
我們先不管那個思想跳脫猥瑣的男人。
話說阿依跑回了房間,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發(fā)了一會呆,才拿出收好的長裙套好,遂又從床上抽出一些干枯的草,七整八弄地做成了一個合適的形狀,夾在了雙跨之間。
這有些像傳聞中的“騎馬”,據說在沒有姨媽巾甚至沒有月事帶的年代,用的就是這個,不過很多里面還會再裝一些草木灰。
一些比較富裕的人家,會用布來裝草木灰代替,但絕大多數人家,用的還是枯草,其中又以稻草用得最為尋常。
真是,有需求才有市場啊!早知道就想法子改善一下了!
唔,還是得找找棉花!
確保不會再胡亂滴落,阿依又坐在黑暗里發(fā)起了呆。
墻壁上的光柱斜斜地刺進來,嗯,有些刺眼。以前嫌那光柱太小,此刻卻恨不能把它堵個嚴嚴實實。
所以,
到底,哪里,才是真的?
黃粱一夢?還是天賜神予?
夢中?還是夢外?
這些問題,已經很久沒有再想了!
直到這次姨媽的到來,有如一個一盆冰水,澆了個透心涼!
坐著發(fā)了一會呆,阿依感覺腰越發(fā)酸脹難耐了,想要回床上躺著,卻又總感覺心緒不寧。
那些紛紛雜雜的猜測,思緒,一下子沖破堤壩,來勢洶洶!
“呵!真是一個血淋淋的教訓?。”
捶了捶突突的腦袋,又用手揉了揉陰冷的肚子,意識一頓,心下一凜,小心地起身,走出了房間。
果然,地上還有絲絲縷縷的血跡,男人已經不見了身影。
眼光很刺眼,山洞里卻還是很涼爽的,不過,對于此刻的阿依來說,一切實在過于陰冷了!
挪動著步子,把地上的血跡用腳扒拉了地上的塵土一一掩去,再三檢查,確定再沒有遺漏,這才慢慢地坐在山洞外的石頭上,曬起了太陽。
這個時節(jié),即便是午后的太陽,也并不那么惡毒,反而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極了!
暫且散散陰冷吧。
很快,阿依的額頭,鼻翼,甚至脖頸都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日光下撤,影布石上,山風輕輕地走過山洞前,溫柔地撫弄著爬伏在石頭上的女人垂落下來的頭發(fā)。
輕蹙的眉頭,輕閉的眼瞼,小巧的鼻子,蒼白的嘴唇,蜷縮的身子,一切好像都在訴說著女人的不適。
阿慕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那么一幕令他揪心而又無奈的畫面。
輕嘆一口氣,把手中處理好的野雞野兔那會山洞放好,阿慕拿了一塊獸皮,輕輕走近小女人,躡手躡腳的給她蓋上。
“你回來了?!?p> 阿依眼睛并沒有張開,小手卻準確地覆蓋小手卻準確地截住了男人的手,然后自己把獸皮往身上拉了拉。
“嗯,我獵了只兔子還有野雞。待會兒煲湯給你喝?!?p> “嗯,謝謝。”
阿依睜開惺忪的眼,神色委頓,有氣無力地道了謝。也許是太久沒有來姨媽了,乍然而至,這熟悉而又陌生的疼痛讓人有些難以接受。
“你好好歇息,我先去燒火。”
“好的?!卑⒁垒p輕應了一聲,遂又想起什么似的,問了一句,“小郎呢?”
“在巫那兒呢,這段時間巫要屯許多草藥,他估計得一直在那里幫忙?!?p> 看著她氣弱的模樣,阿慕語氣也不由得變得輕輕柔柔的,見慣了她跳脫活潑的模樣,如今這樣讓人無端的擔憂與愛憐。
“他也大了,”他小心地處理著手上的事,狀似小心地輕聲說,“你不用那么操心的。”
你多看看我!
這是他未敢說出口的祈愿!
“唔,嗯?!倍亲雍茈y受,她意識有些混沌。
“雨季要來了。”
“嗯?!?p> “食物夠的,別擔心。”
“嗯?!苯鹕男陛x照在他的身上,顯得他輪廓越加柔和,“多虧有你?!?p> “嗯?”思緒混亂,他聲音又太小,她沒聽到他說什么。
“沒什么,你怎么樣?”
“難受。”眼眶突然發(fā)熱,心中苦澀,語氣也不由得可憐兮兮的。
“你別哭,我,我......”她雙目含淚,語氣哀戚,讓他徹底亂了手腳。
“嗚嗚~”
“哇??!”
“啊~”
看著笨拙地為自己拭淚的男人,女人徹底斷了弦,撲進男人懷里,哭了個昏天黑地。
“怎么了?”
“怎么了?”
“別哭~”
“別哭~”
“我錯了,”男人一手摟著女人,一手忙亂的一會拭淚,一會兒拍背的,完全不得宗法。
“我錯了,你別哭?!?p> “你上次不是說,想出去狩獵嗎?”
“你別哭,我下次帶你去!”
“你,你,你別哭,好不好?!?p> “你......”
黑色的幕布漸漸合上,月亮悄悄亮起微弱的光。明天,又將是一個全新的節(jié)目,微暗的環(huán)境,是靜謐,是準備,是過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