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得很這幾步很踉蹌,不知是沒看清路還是由于剛才和兒子那一番爭執(zhí)臉上掛不住躲避旁人。
高大的背影顯得很頹廢,多了幾分狼狽。
步伐比起來時,少了幾分輕松,似負重幾十斤一般,走向與暗夜融為一體的黑色的車子旁,雙閃也熄滅了,改為亮起了車燈。
仔細一看,在車燈前飄落的還有東搖西晃的隱隱的細雨。
駕駛室的門被打開,隨著先出來的是一把黑色的雨傘,許然從車子里下來,神色緊張:“先生!”
他連車門都顧不得關,大步跨下來,朝孟垣迎了上去。
“先生。”許然擔憂地問道。
孟垣沒說話,只是無力地抬起手沖許然晃了晃,搖了搖頭。
許然回頭看了一眼孟瀟所住的公寓,所有想說的話,全都咽回了肚子里。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他神色有些落寞,從孟垣的表情里就能看出來,這次的父子見面雖比起之前久了點,但狀況依舊不佳。
將孟垣護送進了車子里,許然的右肩膀已經濕了一半,黑色的外套上掛滿了零零碎碎的雨珠。
許然坐進了駕駛室里,沒著急發(fā)動車子,而是抬頭看著后視鏡,孟垣靠在車窗上,昏黃的燈照得他整個人很憂郁。
“先生,我送您回去休息吧?!?p> 許然低頭瞄了一眼車載屏幕左上角的時間,已經夜里將近十二點了。
沒辦法,這也是孟垣難得這么早結束工作的一天。
也是懷著僥幸的心理,突然想起來看孟瀟,因為他也知道,自己的兒子這個時間點多半還沒有回家。
所以才來到公寓,在樓下選擇一個人默默地等。
畢竟他除了知道兒子的住所之外,再無其他,換了好幾個號碼,都被拉黑了。
孟垣閉著眼睛,用大拇指指腹按壓著兩側太陽穴,同孟瀟一般漂亮修長的手指多了幾分歲月的痕跡,渾厚的聲線響起,“不用,回公司吧?!?p> 還有幾份合同要簽,明天的會議還沒有準備。
“還要回去嗎?”
許然試探性地問了句,沒有等到回復,嘆了口氣之后,打開了導航。
待車子里的燈光關掉之后,孟垣才緩緩睜開了困乏的眼睛,他已經數(shù)不清有多少個這樣徹夜難眠依靠工作來麻痹自己的日子了。
他輕輕扯了扯西裝外套,右手掏向里側心口處的口袋里。
伴隨著手指抽離出來,手上多了一張巴掌大小折疊的整齊的手帕,那帕子并非像是他常帶著的那塊深藍色的,而是類似于一塊女人用的質感絲滑的絹布。
帕子上繡著一朵鮮紅色的玫瑰花,里還包裹著一樣物品。
孟垣盯著手心里的東西,許久沒有動作,布滿血絲的眼睛微微眨了眨,從眼角悄然劃過一滴淚。
…
出了電梯之后,還需穿過一小段走廊,孟瀟站在可以放眼望向外面的走廊里,剛好可以看到那個人在雨中頂著跌跌撞撞的夜色,被人送進了車子里。
原本無力的肩膀隱隱用力,手已經攥成了鉆頭。
待車子離去之后,孟瀟一拳捶在了欄桿上。
風起凌晨
沒人看嗎?沒人的話就寫個短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