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節(jié)的夜晚萬家燈火通明京州的街頭比以往熱鬧許多連葉處理完事務(wù)就趕往連府去,她答應(yīng)了連荷今夜陪她的不能言而無信。
許是習武之人格外敏感連葉苦笑,終究是逃不掉的。
推開連府大門院子里滿是士兵,林遠站在院落里表情有些古怪更多的是無可奈何,連葉讓他交給衛(wèi)王的信他確實是沒看可衛(wèi)王交給連葉的他卻看了,不過是寥寥幾字:“記得替我去看看江南的煙雨,品一品西湖龍井。愿你終能如愿以償……”
愿你終能如愿以償……
這便多少人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愿望。
“這中元節(jié)林大人不在家陪妻小,哦不忘了林大人也是孤家寡人。”院子里沒有瞧見連荷她才松了口大氣。“光臨寒舍何事?”
林遠并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一聲令下:“來人抓了她?!?p> 連葉知道這是他的命令既是他的命令連葉當然不會違抗。“林大人不用動粗我會自己走,說吧去還是大理寺?還是詔獄??!?p> 半響林遠才開口:“你,不問問為什么?”
連葉搖了搖頭,她知道。
“去詔獄。”
自詔獄設(shè)刑以來就沒有人能從那里活著出來過,林遠也試著求過情可卻是適得其反。
詔獄里的酷刑還是從天璣閣學的來的這還真是自食其果,好在詔獄里也有天璣閣的人連葉也不至于那么難堪。
連葉正仰望著天窗出了神而此時林遠已經(jīng)拎著食盒到了跟前:“來送你一程?!?p> “主上讓你來的嗎?多謝!”
“吃吧等會菜涼了就不好下酒了?!?p> 也是,連葉索性盤腿坐下??粗砩洗蟠笮⌒〉膫哿诌h頗為驚訝:“詔獄不是有天璣閣的人嗎?你,怎么還傷成這樣了!”
連葉笑道:“他們下手算是輕的了,要不然我還能坐在這里和你喝酒了?”連葉說的也是實話他不想他們?yōu)殡y。
連葉是以謀反叛逆罪被押進了詔獄,楚王謀反她便是同黨之一當然這也只是皇上的定義到底是不是林遠和連葉心知肚明這就叫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連葉撩了撩筷子良久才道:“阿荷可安在?”
“皇上念在你們主仆一場的份上阿荷無恙?!?p> “謝謝!”連葉拿起酒壺就直接喝了下去,就這樣也挺好的。連葉只覺得胸口火辣辣的燙氣息有些不穩(wěn),就如走珠一般在胸口亂串。
“別運功?!绷诌h趁著連葉沒有防備便將他一掌擊暈了,這假死藥必須要在一盞茶內(nèi)服下解藥她若是運氣若藥入丹田就回天乏力了。
“來人,地字號囚犯已死皇上有旨直接拖出去丟入荒川?!?p> 楚王余黨未清連葉剛閉眼皇宮中又燃起了漫天大火,林遠犯難了?!傲謱④娔┭雽m失火了?!蹦鞘腔屎蟮膶媽m,皇上也在!
林遠放下連葉還是走了:“連葉你一定要等我!”
漆黑的夜里荒川中除了狼的哀嚎隱約還能聽到幾只蟬鳴已經(jīng)入秋了還如此聒噪,綠縷雖然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可這里確實是瘆得慌。“主人你來這死人堆里做什么?”
裴煜云淡風輕地道:“當然是找死人不然了?丟你喂狼?”這荒川就是個人人堆,這里死了的人大多數(shù)都是一些犯事被處以極刑的人,他們無牽無掛當然沒有人替他們收尸了所以尸體只能越堆越多越堆越滿……
“死了還找他個錘子?!边@次說話的是粉黛。
“就找個錘子,火把給我。”那日京州城內(nèi)他遇上了便是遇上了就好人做到底了有什么辦法,就替她把尸體收了也好也不至于做個孤魂野鬼,他本不是什么好心人可他見著了她總是容易心軟。
綠縷眼神好:“呀,主人這不是白虎客棧那人嗎?”綠縷又踹了一腳:“還真死了?”
裴煜將火把塞到了粉黛手中他探了探他的鼻息,還真是沒氣了可惜了??!“找個好處把他葬了吧!”好好一個美人竟然死在這里可惜了可惜了不過他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等到了陰曹地府也算有個交代。
“放下?!币恢эw鏢突然朝綠縷飛來她手一松連葉又狠狠地掉在了死人堆里。
綠縷暗罵句正想出手卻被裴煜攔下了:“喲是林將軍,那夜我可是看得清楚是你抓了她怎么現(xiàn)在還想來救人了?”
林遠并不理會而是直徑朝連葉走去他將她扶起,應(yīng)該還來得及他取下解藥給連葉喂了下去。
裴煜將其搶了過來:“怎么還打算帶她回去?”
林遠目澀死死的盯著裴煜:“你是什么人?”
“當然是能救她的人,若想她活命你就當今夜沒有看見這個人?!闭f完他抱起連葉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林遠一生忠誠可若不撒這個謊連葉即便是救下了他日也未必有活路,他滿心惆悵的回了皇宮一切塵埃落定了。
風眠受了傷剛醒太醫(yī)正在診治,看著林遠滿面愁容他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聲音里平添了幾分殺氣:“人呢?”
“臣,臣去晚了?;拇ǖ氖w被人一把火油化為了灰燼。臣,臣只找到了這個?!绷诌h小心翼翼地掏出連葉的貼身掛件那是一枚雙魚佩,風眠氣得一口老血噴了出去又不省人事的暈過去嚇得眾人驚慌失措。
沒人能知道連葉在他心里到底有多么重要,便是林遠也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