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雨勢減小,沉云垂暗,風息云舒,半山腰處已再無嚎啕哭喊聲,除了淅淅瀝瀝的雨滴落地聲再無其他聲響。明明還是后半夜,天色卻好像泛起一層灰蒙蒙的霧白色,遠遠望去竟像是傍晚時分的天空景象。
先前打斗時傳來的爆裂聲戛然而止,寂靜無聲的山洞內(nèi),眾學生不斷腦補吳玉齊與查玉桓老師與敵人對抗時的畫面,喃喃自語,胡思亂想。
“原來吳老師真的很強,還好上課的時候沒有說話……”林馨蕊在旁小聲嘀咕,心旌神搖,剛剛圍在山壁旁眺望她擠在最前面,親眼見證了吳玉齊釋放出深藍色的靈力威壓,身體周遭的雨水在靈力的影響之下,剎那間變得澄澈了起來,藍色的光暈升騰綻放,化作無數(shù)細碎的冰晶懸于身前,那些冰晶不斷攀附在吳玉齊右手之上,冰劍在雨水沖刷下反倒越發(fā)明亮,憑空勾勒出無數(shù)劍影,看不清面容的敵人節(jié)節(jié)敗退,難以招架,在林馨蕊的心中烙下了深刻印象。
“査主任好強……”封文濤臉色煞白,自言自語。往日里他沒少搗蛋,總被課間巡查的查玉桓敲頭罰站,從前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査主任有多厲害,只知道其他老師看到他都十分尊敬,所以不敢繼續(xù)鬧騰,屈服于老師的威嚴下,短暫的消停了一番。如今看查玉桓雙掌拍擊敵人入土的架勢,雖然相距甚遠無法看清,但那雄渾力道把封文濤驚住了,回想起平日敲擊自己腦門的力道,那簡直不能相提并論。
眾學生皆內(nèi)心惶惶,不知半山腰進展如何,二位老師可有受傷。
隨著風息云散、雨疏霧起,天空逐漸轉(zhuǎn)晴,空中兩輪明月?lián)荛_云霧,兩位老師回到山洞,天空再次陷入昏暗,再無雨打山壁聲,查玉桓操控著四具尸體懸空浮起,落至山洞口供胡思歸、胡松濤辨認。
胡松濤蹲地觀察,四人全身濕透,可以確認一女三男,其中一男人頭顱已被壓爆,無法辨認長相,其余三人皆已死透,再無鼻息,咽喉或胸腔皆被捅穿,血液早已流干,死的不能再死了。
“怎的下此毒手?”胡松濤心生不滿,但礙于身份還是悄聲噓道,聲音并不響亮。
“胡館長不如先看看這三人的胸膛處,那里有紋身,再看看他們腰間綴袋里儲物靈器里的物件?!眳怯颀R冷冷道,似是余怒未消,又像是氣憤難平,語氣并不緩和,甚至還想繼續(xù)殺戮的樣子。
胡松濤見吳玉齊的狀態(tài)不對,心中已經(jīng)有了判斷,但礙于眾目睽睽還是如實照辦,一番折騰后胡松濤取出了四枚黑漆漆的令牌,其上鍍了一層銀色粉末,令牌中央一頭六尾三首的靈獸盤踞,六目被涂上紅色,看起來極其瘆人。
胡思歸倒吸一口涼氣,胡松濤更是緊緊抓住令牌,面色冷峻,看不出喜怒。
“帝厲教……這群十惡不赦的野狗怎會活躍在樓蘭王朝以東,他們的本部不是在極西嗎?”
“這四人為首的被我解決,雖有靈皇境修為,實力卻不如靈王境中期,另三人由吳玉齊收拾,實力應(yīng)該也不如其表現(xiàn)的靈王境水準,依我所見只有靈爵境初期的水平。這四人應(yīng)該是從帝厲教中叛逃出來的,一路上迫害鄉(xiāng)野村民,收集殘魂吸攝進煉魂蠱中,以窮苦人家的怨念及憤怒為餌料,祛除有害的精神力來增補己身,這才使得四人明明修為了得,實力卻無法匹配修為?!?p> 聽查玉桓一番分析,胡松濤越聽越是氣憤,怒上心頭卻是不能平息,站起身怒喝道。
“這些畜生就不該活在世間!你們殺得好!”
“注意影響,孩子還在洞里。”胡思歸用力拍打了一下胡松濤的肩膀,提醒他稍安勿躁。
“你們是如何發(fā)現(xiàn)他們并非良人的?”
“未曾照面便聽聞四人之中的女人說著樓蘭語,大概意思是將伽羅境內(nèi)的泥腿子殺了百八十個都沒能提煉出一條凝實的精神力,所以我不由分說便上前出手了?!?p> “那四人之中個子最矮的與那女人說利用那些村民將萬蜂谷以北的山寨給屠了,我便將那矮子給殺了?!辈橛窕傅脑捯怀隹诒阕尯細w、胡松濤心生寒意,看向地上三具完尸和一具無頭尸體,心里沒來由地生出一絲暴虐的沖動。
胡思歸率先恢復(fù)理智,雙手捏住胡松濤的肩膀,弱聲道。
“注意影響,孩子都還在這里,不要隨便說臟話,更不要讓他們知道太多了?!?p> 四位老師都整理好情緒,由吳玉齊出手將地上四具尸體給收回空間儲物靈器里,催動水元素靈力將自己及查玉桓的身體清洗一遍,再用精神力細致控制水元素靈力從體表及衣服之中的水漬抽離,無數(shù)血污及灰塵都被取走,渾身上下都恢復(fù)干燥,直接靠坐在山洞口等待黎明,心中卻無煩悶燥熱之意,顯然野外殺戮對于吳玉齊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絲毫不影響其睡眠質(zhì)量。
胡思歸安撫好胡松濤的情緒,便進洞安撫學生,讓學生都睡覺后回到山洞口,四人繼續(xù)把守,防止帝厲教或其余賊人靠近。
本就兇險難測的萬蜂谷有了變數(shù),這萬蜂谷內(nèi)似乎隨時都會有新的危險滋生。
翌日清晨,陽光照耀大地,蟲鳴鳥叫聲不絕入耳,有蟲好似蟬鳴響徹山巒,嘈雜鳴音此起彼伏令人心神煩躁,睡意全無,八位學生自是無心睡眠,起身整理儀容準備新一天的考核。
天邊有鳥類靈獸肆意翱翔,振翅高飛頭顱低垂,環(huán)繞山谷覓食果腹。山洞口四位老師已備好一口鐵鍋,里面烹煮著以果肉、蔬菜、靈獸肉為主的食材,并未添加其他佐料,氣味卻是非常濃醇,吳玉齊上前引導(dǎo)學生們上前,眾學生都懼怕吳玉齊,未作出積極反應(yīng),顯然是昨夜的模樣著實慘烈,惹得學生對吳玉齊的看法有所改觀。
喬邦卻不理會,展露燦爛笑容上前幾步,從空間儲物靈器之中掏出一口石碗,直接撈上一勺湯肉,待其涼了一些便舉碗下肚,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張口吐出一口濁氣。
“爽!”這味道簡直了,和前世的味噌湯頗像,但因為里面食材較多,吃起來卻又像是肉糊,倒有點像是胡辣湯與味噌湯的融合,口感還是不錯的。
其余學生聞言不再矜持,紛紛上前討來一口瓷碗裝上湯食,熱量透過瓷碗傳到手掌心,學生們紛紛放下碗具在旁等候,等涼了再品嘗。
這口湯乃胡松濤所烹煮,學生們吃的開心極了,紛紛夸贊這湯味道極好,人都吃美了,昨夜的風波影響也消去大半。
眾學生吃飽喝足,離開山洞開始尋覓靈獸。大家都精神飽滿,神完氣足,昨天休息夠了,今天感覺有使不完的勁,走起路來都十分用力。
沿著山坡下了山,四周的地形已經(jīng)很陌生,喬邦駐足觀察周圍確認這是一片自己從未涉足的區(qū)域,心生警惕,走路時更加注意前方,在科爾特系統(tǒng)的幫助下先避開了所有成群結(jié)隊的靈獸,伺機尋找落單或獨自行動的靈獸,途徑河流時卻發(fā)現(xiàn)河中飄浮著大量人類尸體,身體腫脹發(fā)爛,隔著老遠都能聞到氣味,令人作嘔。尸體大多是成年體格,穿著樸素,看起來是山野住民,身體表面未見傷口,不知死因如何。
河畔沿路靈樹上有無數(shù)巖甲蟬在窸窸窣窣的發(fā)出刺耳的叫聲,魔音灌耳,令人好生厭煩,此刻正值夏季,巖甲蟬褪去厚重的巖層,露出鮮嫩的蟲身,為種族繁衍不遺余力,叫的越歡便更有可能吸引母蟬的注意。
這是一場于樹梢處舉行的盛大交響樂,只不過樂器發(fā)出的聲響十分接近,所呈現(xiàn)的效果只能惹人厭煩了。
忽的,喬邦觀察到河里竄出一頭靈獸,定睛一瞧發(fā)現(xiàn)竟是鼓腔魚,竄出河面撕下人類體表一塊爛肉,隨后躍過尸體落入河中,難覓蹤跡。
眾人也不曾見過這等場面,昨夜看兩位老師手刃敵人便已是破天荒了,今晨又瞧見如此多的浮尸,幼小的心靈里已經(jīng)留下無法忘卻的深刻記憶。
“肖邦,快閃開!”忽的,林馨蕊的聲音傳到耳畔,隨即后方傳來“嘩”的一聲,喬邦不敢輕視,一個縱身翻越來到樹旁,雙手用力攀爬到樹干之上,側(cè)頭觀察起現(xiàn)場發(fā)生了什么。
情況十分不妙,不知從何處趕來的瞪眼戾猿正握緊藤條蕩到八人所處的區(qū)域,瞪眼戾猿身后還有大批的猿類靈獸向這邊逼近,竟都是鋼背戾猿和瞪眼戾猿,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沒有看到鉆背狂猿的身影,這群猿類靈獸里應(yīng)該沒有凝魂期修為以上的存在,若小心處理還能與其周旋,或許能全員無傷逃出生天。
身處險境,喬邦可不認為自己這些人還有僥幸獲勝的可能,鋼背戾猿與盾甲蠻熊不同,盾甲蠻熊擅長防御和力量,智商有限,與其抗衡只需精神力破開它的精神防御便能令其失去戰(zhàn)斗力。可鋼背戾猿不同,瞪眼戾猿或許還不具備足夠的肉體防御,而鋼背戾猿卻已經(jīng)是擁有足夠的防御,攻勢雖緩慢但勢大力沉,一雙肉掌能隨意捏爆巖石,矯雨桐可以說被克制的死死的。
作為與靈武者同一個祖先的猿類靈獸,其智慧及精神力同樣不容小覷,妄圖通過精神力壓制對手只會被其余的鋼背戾猿圍攻,屬實不智。
想要擺脫困境,無非兩條路,其一驅(qū)虎吞狼,其二便是縱火燒林。附近并無可利用的靈獸,縱火更不是可取的,無論是前世的教育熏陶還是現(xiàn)世的勤勉努力,喬邦都不愿放火燒山、毀林焚野。
怎么辦?我該做出何等決斷?喬邦內(nèi)心焦急,眼睜睜看著鋼背戾猿一頭頭朝著自己飛蕩而來,心中不斷思量計劃的可行性。
林馨蕊已經(jīng)無法坐視,催動靈力將霜夜荊棘釋放出來,纖弱的荊棘花藤纏繞在一起,擦著草地向前沖去,攻向俯沖而來的瞪眼戾猿,霜夜荊棘將瞪眼戾猿的小腿肚及膝蓋綁了個嚴實,荊棘刺入皮肉,刺骨冰寒涌入瞪眼戾猿的小腿肚里,瞪眼戾猿一個踉蹌直接雙膝跪地,頭頂與草地來了個正面接觸,向前沖了不少距離才停下。
林馨蕊眼含笑意,這招果然見效,把瞪眼戾猿當靈武者看,攻其下盤斷其行動能力便能使其毫無威脅,小腿肚上的肌肉群又被稱為第二心臟,無論是家中長輩平日里講述還是武斗課上儲杰老師不厭其煩的督促,都讓林馨蕊記住了這一要領(lǐng)。攻擊下盤最有效的地方在于小腿,其次是膝蓋,再就是腳踝,最不濟就得攻擊腰腹,但腰腹區(qū)域極易被雙臂保護,所以霜夜荊棘攻擊小腿及膝蓋是最好的。
學院老師誠不欺我!
林馨蕊暗自欣喜,手上動作卻是不停,眼看瞪眼戾猿艱難支撐起身體想要站起來繼續(xù)奔跑,纏在其腿上的荊棘花藤卻是猛地收緊,將瞪眼戾猿拽了下來,荊棘刺入皮肉更深幾分,瞪眼戾猿滿臉愁容,五官都要擠在一起,無法呼吸了一般。
喬邦眼見林馨蕊奏效,心生一計,連忙呼喊。
“封文濤、溫可良催動火元素攻擊鋼背戾猿胸腹處的毛皮,注意躲避不要冒進;楊柳釋放琉璃結(jié)晶阻隔鋼背戾猿的前進路線,堆得越高越好;林馨蕊繼續(xù)釋放霜夜荊棘,將漏網(wǎng)之猿制服;矯雨桐從旁協(xié)助林馨蕊,釋放震蕩波將林馨蕊制服的瞪眼戾猿埋入土里;丁琳負責救火,哪里有火就釋放水元素靈力將其撲滅,不要浪費靈力于飛行;朱翰坤與我一同釋放雷屬性靈力,將埋入土里的瞪眼戾猿、鋼背戾猿麻痹!”
“明白!”
“好!”
同學紛紛應(yīng)答,這次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鉚足了勁想在老師眼皮子底下表現(xiàn),昨日被喬邦出盡了風頭,今日也想展現(xiàn)一下能力,令老師注意到自己,為后面參與兩院聯(lián)賽爭取機會。
瞪眼戾猿來勢洶洶,身后一大幫子鋼背戾猿呼嘯而至,一個個雙目滲著紅光,爪尖牙利,別看只是細胳膊細腿,全身的毛發(fā)卻好似鋼針,極其堅硬,黑漆漆的毛發(fā)反射著光芒,看不出一丁點毛發(fā)的質(zhì)感,倒像是金屬。
封文濤雙拳虎虎生風,無數(shù)火球自指間靈結(jié)處迸發(fā)而出,聲勢極大,火焰順著風向吹向搖蕩而至的瞪眼戾猿,火球擦過瞪眼戾猿的臉頰向后方呼嘯掠過,正中后方緊緊抓住樹藤的鋼背戾猿胸膛,烈火熊熊燃燒著,鋼背戾猿吃痛拍擊胸膛,試圖用肉掌拍滅火焰,眼看就要抓不住樹藤的時候,鋼背戾猿忍痛翻身一個魚躍,長尾緊緊勾住前方一棵靈樹的樹枝,穩(wěn)定身形不再搖晃,解放了雙手的同時觀察起胸膛,雙掌不斷拍打卻無濟于事,火焰借助風勢愈演愈烈,根本就沒有熄滅的意思。
溫可良則雙手揮動乾元棍,將已經(jīng)落地的瞪眼戾猿奮力擊退,乾元棍上烈焰繚繞,任憑風如何吹拂其棍頭之上烈焰不曾熄滅,揮舞間好似紅繩紫緞,配合溫可良駕輕就熟的棍棒技藝,打起來竟有了美感。
一些弱小的瞪眼戾猿被乾元棍無情抽飛,而鋼背戾猿側(cè)身用堅硬的后背硬接傷害,這才沒有被乾元棍的攻擊給擊退,但仍是齜牙咧嘴,疼痛不已,嘴角滲出唾液,難以掩飾痛苦。
烈火熊熊,猿類靈獸沖勢減緩,只要不是水生靈獸都多多少少懼怕火焰,此番應(yīng)對效果顯著,但局勢仍不明朗,八人被分散,其中丁琳更是孤立無援,奮力催動靈力撲滅草地上燃燒著的火焰,收效甚微。
林馨蕊仍堅持催動靈力將霜夜荊棘牢牢捆綁諸多瞪眼戾猿、鋼背戾猿的小腿,復(fù)雜環(huán)境下林馨蕊的作用凸顯出來,戰(zhàn)斗時控制敵手失去戰(zhàn)斗能力,時間越長勝算越大,潛移默化之中將戾猿族群卸去攻勢,一個個蹲伏在矯雨桐制造的土坑里無法自拔,抱腿嘶吟。
吃痛下的瞪眼戾猿簡直瘋狂的可怕,抬手不斷錘擊著松軟的土壤,笨拙的摳著綁在腿上的霜夜荊棘卻無濟于事,反倒是越來越緊,令瞪眼戾猿更加難受,竟揮拳錘擊自己的小腿,發(fā)出凄厲的嘶吼。
這……便是我揍我自己?疼痛令猿面目全非?
矯雨桐此刻好像陷入了自嗨的狀態(tài),沉迷挖坑,根本就不關(guān)心除林馨蕊以外的其他人,見到一頭戾猿沖了過來便催動靈力將土壤打松,那戾猿四肢著地奮力狂奔卻陷入土坑時的表情令矯雨桐感到興奮,喬邦余光瞟過林馨蕊這邊看到矯雨桐的模樣,感覺她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歡挖坑,若放在前世定是十分適合土木工程這個專業(yè)的,矯雨桐日后定是個基建狂魔,那眉宇之間掩藏不住的興奮是真真切切的。
楊柳一直都是默默地付出著,并沒有說半個不字,全神貫注于制造結(jié)晶,將原本平坦的草地硬生生隔成了幾個區(qū)域,期間因草地塌陷結(jié)晶體撒落在地,楊柳也沒有抱怨,咬牙堅持著催動靈力繼續(xù)凝聚結(jié)晶層,身上的聚靈陣盤發(fā)揮作用,讓楊柳有余力堅持下去。
喬邦、朱翰坤二人結(jié)伴奔襲,雙掌聚攏雷元素靈力化作雷弧向空中游蕩的鋼背戾猿攻擊著,一頭頭鋼背戾猿被雷電擊中從空中掉落,皮糙肉厚的它們雖沒受傷,但原先占據(jù)地形之便此刻卻再難奏效,失去靈樹作為借力點的它們淪為走獸,只能避讓開堆砌極高的結(jié)晶體在草地上艱難行進,堅持不了多久便陷入松軟的土坑之中,被林馨蕊的霜夜荊棘攀附,再難行動。
眾人齊心合力的結(jié)果喜人,短短一刻鐘的時間便將戾猿族群拿捏得死死的,一頭頭陷入坑洼之中無法起身,本就下過一場大雨,土質(zhì)濕軟,找不到一塊足夠硬的土塊爬上地面,原本平坦的草地上全是坑,所剩不多的戾猿在結(jié)晶體組成的迷宮里來回晃蕩,找不到可以逃脫的地方。
忽的,喬邦聽到后方一道十分沉悶的砸地聲響,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竟是丁琳昏迷倒地,不省人事,雙臂不斷抽搐,眼神渙散,其身后有一頭瞪眼戾猿從土坑中艱難爬出,咧嘴齜出獠牙,唾液自牙齒縫隙里滴落,竟是朝著丁琳的方向撲了過去。
不好!
喬邦顧不上許多,一記耀光閃向前騰挪一段距離,奮力蹬地抬手匯聚靈力將破魂槍凝聚于手心,原本雙掌之上就積攢雷電,直接將破魂槍裹上雷漿,趁身形飛掠半空仍有余力,抬臂擲槍戳向瞪眼戾猿的胸腹處,戾猿族群無論進化到何種程度,修為再如何高,胸腹的軟肉一直是它們最大的弱點。
瞪眼戾猿眼看一尖銳長柄物體沖自己而來,急忙停止奔跑側(cè)身躲避開,因距離過遠破魂槍并未刺中瞪眼戾猿,深深扎進土里,槍尾不斷搖擺晃蕩,讓躲避開的瞪眼戾猿嚇得走不動道,一屁股癱倒在地上,瞳孔地震無法平靜。
喬邦再次施展耀光閃來到丁琳身前,精神力掃過全身檢查其體貌,發(fā)現(xiàn)只是透支了靈力導(dǎo)致的昏厥,將聚靈陣盤掏出激活,與此同時催動獸吸法,增加周遭靈氣的流動,確認瞪眼戾猿并未靠近,單手托起丁琳的后腦檢查是否出血,確認無礙后用臂彎托起丁琳的后頸,另一只手臂托起丁琳的腿彎,穩(wěn)定身形后趁瞪眼戾猿未反應(yīng)過來正準備快速離開,卻發(fā)現(xiàn)一道紫金色的身影在眼前跑過,經(jīng)過身前時停了下來,翹首看了眼喬邦,發(fā)出了“吱吱”的窸窣聲響,竟蹬腿跳躍到喬邦肩膀上,伸出舌頭舔舐喬邦臉頰上滲出的汗水。
“紫金貂!是紫金貂!”喬邦內(nèi)心暗自吶喊著,心中的歡喜難以抑制,竟忘記了趕緊離開此地。
先前自己力有不逮,落難于樹洞內(nèi),若無紫金貂喚醒自己,恐怕還得在樹洞里昏睡很久。如今卻是無意中再次遇到了紫金貂,雖不確定是否是自己見過的那頭,但喬邦被紫金貂所救,愛屋及烏的心理作用下,紫金貂一族在他心里就是可以親近的靈獸。
一道輝宏的紫金色光芒從紫金貂身上溢散開,化作無數(shù)粉末灑在被喬邦抱著的丁琳身上,點點光華在陽光照射下不斷閃爍著璀璨的光輝,粉末透過肌膚滲入丁琳的身體里,散發(fā)出耀眼的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