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過紙條,背面還有詳細(xì)說明。
“說明:使用該卷,可強(qiáng)制使常攸嘉不生氣一回。一張卷僅限使用一次,用過作廢?!?p> 清秀的字跡,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可我一時也想不起緣故,只能先把紙條塞回盒子里關(guān)上。
傭人幫忙打包好東西后,聯(lián)系了快遞公司。
一切處理妥當(dāng)之后,我正準(zhǔn)備預(yù)約個餐廳和親愛的老爹共進(jìn)晚餐,結(jié)果他先發(fā)制人,豪氣地拉著我說,
“走,晚上咱吃麻小去。”
啊哈?
*
我沒想到的是,我爹說的麻辣小龍蝦店,是一家夜市路邊攤。
我呢,就默默地看著他穿著一身定制款襯衫,熟練地坐下點單。
真好,真是個接地氣的家伙。
正值飯點,攤子的人很多。隔壁桌一群人還一邊吃一邊喝酒,不時還爆發(fā)出笑聲,把氣氛襯得熱鬧。
我爹戴上了塑料手套,熟練地剝開放嘴里。
“這麻小的湯汁才是關(guān)鍵,一定要加啤酒。微苦的味道和麻辣的汁水混合起開,更對比出了麻小的香辣。再配上酒精淡淡的香味,既不喧賓奪主,又為麻小多了一份回味……”
聽他一邊說,我一邊剝了只蝦往他嘴里塞,“龍蝦都堵不住你的嘴。別叨叨了,趕緊吃,你又不是做美食節(jié)目的?!?p> 我爹神色不改,依舊悠哉。
“怎么?你跟那小子鬧了脾氣,來你爹這里撒氣???”
我瞪了他一眼:“我才沒有!”
我爹仰天長笑,“你這表情,分明是有?!?p> 我終于放棄和他交流,一邊悶悶不樂地吃著小龍蝦,一邊喝著可樂。
氣氛安靜了許久,直到隔壁桌再一次爆發(fā)出歡笑聲,我爹才重新開口。
“但是嘉兒,你結(jié)婚這么久,有沒有仔細(xì)想過,當(dāng)時為什么要跟他結(jié)婚?”
我手上的動作頓住了。
面前的老家伙眼神發(fā)亮,在路邊攤微弱的燈光下涌動著狡黠。輕飄飄的一席話,被晚風(fēng)吹散開來,淌進(jìn)了奔涌的滾燙血液。
為什么要和翟羨逢結(jié)婚?感覺這個故事要從好早之前說起了。
那時我剛畢業(yè)沒多久,糟心事又多,經(jīng)常愛去喝酒。那年也是我心情不好,去酒吧買醉消愁。
可巧碰上翟羨逢回國,一群狐朋狗友給他接風(fēng)洗塵,整個酒吧比平時還要鬧上好幾倍。
說不上來什么感覺。就是望著久別重逢的故人,看眾星捧月、談笑風(fēng)生,總覺得心里堵得慌。
別人都知道你回來了,憑什么你就對我一聲不吭?
再遇舊仇,我沉寂多年的好斗火苗又一次煥發(fā)新生,燃得熱烈,非要拉著翟羨逢拼酒量。
兩個酒量都一般,還愛較勁的人比喝酒,結(jié)果就是兩個人都喝成了爛泥。
后來的事情就有些失去我控制了。在酒店里,我們明明開了兩間房,我卻死抓住他衣服不放,在酒店走廊上耍無賴。
翟羨逢頭疼,只能先把我塞進(jìn)房門。結(jié)果又不知是哪個動作不夠細(xì)心了,把我拽得疼了。
喝了酒的我也不服輸,用小學(xué)雞互啄的手法去撓他臉。
翟羨逢早不是那種隨便能跟女孩子動手的小屁孩了,只能無奈地一邊牽制住我的手,一邊試圖逃離現(xiàn)場。
再后來,也不知道是誰先暴躁地吻了一口對方,我和他全身上下的火像是被點燃了一樣,渾身發(fā)燙,恨不得掉池子里冷靜冷靜。
事情的走向就這樣愈發(fā)奇怪……
第二天醒來,看著狼藉的房間,還有裹在床單里的人,我有一瞬間是崩潰的。直到斷片的記憶重新鮮明起來,我才忍著頭疼爬起來把被窩里的人狠揍了一頓。
還正睡意朦朧的翟羨逢拉住我的手,調(diào)笑道:“常攸嘉,你這算不算是爽過就賴賬?”
“爽個屁,你技術(shù)爛死了?!?p> “哦——也不知道誰昨天叫那么……”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廢話那么多,把你舌頭割了!”
他不要臉地側(cè)過頭碰了碰我的掌心,眼波流轉(zhuǎn),“遵命,大人。”
我忍住自己想吐的沖動,狼狽地裹著被子找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等我撿起地上稀碎的襯衫時,空氣沉默了。
“翟先生,我請你解釋一下?!?p> “不做解釋。我讓人馬上給送來你一件?!彼盟崎e暇地躺在床上,“嗯,還有就是,你下次可以買一件方便解扣子的襯衫?!?p> 我一個枕頭扔到他臉上。
你丫還想有下次?
離開酒店前,翟羨逢留給我一張名片,“你好像還沒有我的新號碼。”
“誰稀罕。”我一把揮開他的手。
翟羨逢也不惱,低笑一聲,把名片塞進(jìn)了我西裝胸前的口袋里。
我以為這事只要我和翟羨逢裝聾作啞,就可以當(dāng)沒發(fā)生似的翻篇了。
沒想到第二天,我的老編兼助理——戚漾兮女士,就直接上家門來一頓炮轟。
“你跟翟羨逢怎么回事?有人拍到了你和他出入酒店的照片,都已經(jīng)發(fā)給你爸了?!?p> “親愛的你聽我說,這是個美麗的誤會?!蔽冶е璞?,底氣不足。
“你不要說是他拿502把你們的嘴唇黏在一起了,才在人偷拍照片的時候邊走邊親。”說著,戚漾兮冷笑著把照片推到了我面前。
一張照片赫然入眼,模糊不清的燈光下,我和翟羨逢踉蹌著勾肩搭背,嘴唇還不舍得離開對方一秒。
我尷尬地別過頭,“現(xiàn)在要怎么辦?”
“老爺子現(xiàn)在估計在氣頭上,你先想辦法聯(lián)系到翟羨逢吧,跟他商量下一步怎么辦。”
在戚女士的監(jiān)視下,我懷著忐忑的心情,按照名片上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對面的人漫不經(jīng)心的一聲“喂”叫得我差點忘記點電話過去的目的。
這妖精去國外之后功力倒是突飛猛進(jìn)。
“是我,常攸嘉。”我清了清嗓子。
“嗯,我知道。怎么了?”
我對上戚漾兮的目光,猶豫片刻,小心翼翼開口。
“那什么,翟羨逢,我懷孕了?!?p> 坐在沙發(fā)上的戚漾兮一口茶差點噴出來。
電話那頭的翟羨逢似乎早就見怪不怪,揶揄著,“常攸嘉,幾年不見你本事見長啊。才剛一天就查出來了?怎么,我要娶你負(fù)責(zé)?”
我嘴硬,“是啊,你敢不敢?今天我就把話放這兒了,你敢娶就來,不敢娶就滾?!?p> 翟羨逢低哂,“好,小女霸王,你等我?!?p> 還沒等我再開口,電話就是一陣忙音。
我茫然地回頭,望向戚漾兮,“他這什么意思?”
她搖搖頭,看我,像是無可救藥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