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陣哭喊聲從那個巍峨的小區(qū)大門口傳了過來,許多人,還有許多的車,突然就像驚蟄的蟲子,從地底下冒出來一樣冒了出來。要是放在平時,我就是一個特別有好奇心,特別愛湊熱鬧的分子,但今天懊惱讓我打消了這個念頭。我拉起我的工具箱,打開手機(jī)導(dǎo)航,開始往下一家趕。忽然,我聽到有人在我后面一邊跑,一邊一個勁地喊:“前面那位哥們,等一下,你等一下······”我看到那個保安趕了過來,心里尋思,反正沒有我的事了,你喊的肯定不是我,也和我沒關(guān)系,就腳步一刻也沒停向前走。那個保安來得急,呼哧呼哧大口牛喘氣,跑到我面前,一頭的油汗,說:“哥們,我喊的是你呢,你不就是那個搞售后的嗎?”
“咋啦?還沒完啊,是我咋啦?”
“別誤會,我們沒有其他的惡意,你剛才不是登記過嗎?去的是1209別墅區(qū)的那家?!?p> “好像是,怎么啦?”
“媽啊,出大事了,剛才物業(yè)的去她家,你猜發(fā)生了什么?”
“不猜,沒興趣,你不要耽誤我下一家的活,我可沒有你當(dāng)保安那么悠閑。”
“不是,她家出大事了,那女主人李姐青天白日變成妖精了?!?p> “什么。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我們物業(yè)的一個電工和我們的一個保安弟兄,去她家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家的女主人,突然,雙眼血紅,眸子里滿是能殺人的寒光,頭上不是頭發(fā),而是一條條菜花蛇,一條條雙眼放光,蛇信子那么長。”
“不會吧,電影也不會這么演,不可能有這種事兒。”
“對,我們都是這么說他們兩個的,可現(xiàn)在他們兩個,還在打擺子一樣的哆嗦,恨不得找一個地縫躲起來,這兩位整個人都不得勁了。所以,我們來問一下你,你剛才進(jìn)去過的,你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沒有?”
我還帶著情緒,一口就回絕:“沒有,一點(diǎn)也沒有,正常,太正常了。”
“那就算了,可能是我們的兩個弟兄不正常,看來又要遭投訴了。”
“你們又要遭投訴?呵呵,那就正常了。”說完,我頭也不回的走開。
活干完的時候,我很放松地往回走,上午那一幕,仿佛是一個不經(jīng)意地小插曲,我也忘得差不多了。忽然我的手機(jī)響了,屏幕上蹦出一個似曾相識的電話號碼,職業(yè)習(xí)慣讓我必須得接,一聽那聲音,我頓時渾身泛起雞皮疙瘩,是她,那個,我現(xiàn)在知道她叫李姐,驟然間,我腦子里,滿是保安的可怕描述,如同在看一幅畫,一幅《百鬼夜行圖》,短暫的恐懼之后,我看看自己還在陽光底下,笑了,怎么能相信她們的一派胡言,便滿是厭惡,冷冷地說:“我已經(jīng)給你家修完了,你還有什么事兒?你有什么事兒我也不會給你干,掛了!”我狠狠地掛掉手機(jī),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接下來又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機(jī),風(fēng)驟雨狂地操作一番,將她拉進(jìn)黑名單,完了,我徹底地放松,有一種扯掉螞蟥的放心感,幾乎要癱倒了。
這還沒完,我接下來就凝固了,原來李姐就在我的面前杵著,正在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直直看著我,我怒了,吼道:“你什么意思?陰魂不散啊,都給你說得很清楚了,不要來糾纏我,信不信我會馬上報警?邪門,真是邪門,聽說你······不是,你是不是非人類,怎么找到我的?”李姐頓時哭了,哭得稀里嘩啦,說:“他們說的那都是真的,你害怕,我也害怕,但又有什么辦法?但是,一碼歸一碼,對于找到你可不是那么回事兒,你別吃驚,我這兒有你的手機(jī)定位。你不要以為你很值得高攀?放心,我有自知之明。我這是有病了,需要你的幫助,這一點(diǎn)起碼的人性化你也沒有嗎?”
“我當(dāng)然想有,前提是你不會害我,我就愿意,只是你太不正常了,說,我怎么幫你?”李姐聽完,拉出身后的一個女孩,說:“這是阿泰,我的醫(yī)生,讓她和你說吧,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闭f完,一個長的很嬌媚,臉上很時尚的女孩站了出來,她很漂亮的臉蛋,給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直覺告訴我,我以前一定見過她的,她衣著前衛(wèi),落落大方說:“李姐只是個媒介,也就是一個受害人,你不要排斥她,因?yàn)樗埠湍阌忻摬婚_的關(guān)系?!?p> “這是什么意思?”
“有時候,你狠討厭的東西,往往是為你犧牲的東西?!?p> “這又是什么意思,你不要打啞謎,直接說清楚,好嗎?”
“好,比如你身上流出來的膿水,你一定很惡心它吧,其實(shí)一大部分是你身體里死亡的白細(xì)胞,它是你身體里的‘斗士’,為了攻擊侵入你身體的細(xì)菌而犧牲,現(xiàn)在你面前的李姐就是。”
我聽了,錯愕不已,心里以為,這是一個風(fēng)牛馬不相及的比喻,所以,一時竟然不知道怎樣回答她才好。李姐又說:“好了,你們好好談吧,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蔽夷苷f什么呢,只有眼巴巴看著她和來的時候一樣神秘地離去,我馬上想到了那些保安的遭遇,我信了,她確實(shí)是很詭異的那種。
那個女孩阿泰對我一招手,說:“你先隨我來?!蔽也]有動,我并不知道她是誰,但她和李姐是一起的,那就說明她也一樣妖異。我想我要是貿(mào)然和她一起走,那就是等于蒙上雙眼,在懸崖邊邊上絲毫不知道危險地游走。她苦笑一下,我猛然想起來了,我認(rèn)識她的,她在我去過的那個靈幻世界里出現(xiàn)過,她還是弦子的部下,我熱血上涌,胸口在痛,如同心靈遭到了鞭撻,脫口而出,說:“你是弦子的手下阿泰,這還不算,那一天我和弦子遇到過你,當(dāng)時,弦子將你整個人提溜了起來,你,你也是外星人吧?”
“你終于認(rèn)出我來了,看來你果然不是平常人,我們是在你眼皮子底下偽裝不了······”
“咱不說這個,我來問你,弦子呢?我的弦子呢?”
這時候,她突然答非所問地來一句:“我來告訴你一個驚天人的秘密,在你的身上有一個文明的世界······”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