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替罪羔羊
【替罪羔羊:可他還是不會死,他要叫別人替他去死。】
……
風兮揚雖然將話說得格外輕松,但只有到了真正執(zhí)行的那一刻,才能知道究竟會如何。
他心中也不如他所表現(xiàn)的那般篤定,但他必須讓裘凰看到他胸有成竹的樣子,讓她安心。
“你知道嗎?當年顧如深的案子,是桓王的手筆。”裘凰剛剛止住了淚水,可鼻腔還有些厚重。
風兮揚胸中大大的一個起伏,長長呼了一口氣,“有點猜到,顧如深當年的事,牽扯到榮譽,榮譽一直都是桓王這一派的,脫不開干系?!?p> 也許榮譽的私心就是在那一次開始膨脹的,自己做錯了事,有人袒護,甚至有人替死,這才埋下了今日的禍根。
“可定王說,陛下并不打算懲治桓王,為什么?如果不是他……”
風兮揚順著她的發(fā)絲輕撫而下,道:“明面上雖然沒有懲戒,可到底桓王失去了他父親的信任,也許他表面上仍舊是個風光無限的王爺,可實際上,他的路已經(jīng)斷了,他偷吃就偷吃了,可又做得不夠狠絕果斷,擦不干凈嘴,皇帝又怎么看得上。”
“怎么你們倆說的話都是一樣的……”
“凰兒,”風兮揚將她肩頭轉(zhuǎn)過來,他原本不想問的,可那個孤獨又癡情的身影一直在他腦中揮之不去,“你是說定王?”
“是,定王也說,桓王和皇位失之交臂,其實比死了還難受……可他還是不會死,他要叫別人替他去死。”裘凰心中不是滋味。
“凰兒,”風兮揚繃著臉,一臉嚴肅地看著她,“定王為何跟你說這些?”
縱然定王想要利用他們來鏟除異己,鋪平道路,可身為皇帝的兒子,桓王的兄弟,他本應該避嫌的,他怎么都不該說出這種話。
為什么?是啊,為什么?裘凰原本沒想過這個問題,可現(xiàn)在回想起來,皇帝的兒子,桓王的兄弟,定王說這話時還是在皇宮里呢,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他怎么能冒險這么做?
太沉不住氣了。
“我不知道?!濒没说难壑虚W著驚懼、無辜、疑問。
這些情感都不是裝的。
風兮揚沒有再問,而是緊緊抱著她,“我們回去吧?!彼傅氖橇瓿?。
原本因為金京城和翼洲臨近,裘凰是想先回趟翼洲再跟著風兮揚回陵城的,可遇上金京城的濃云翻涌,不得不打消了這個計劃,只恐怕再出變故,連同錦衣玉露一同拖累。
風兮揚也答應裘凰,等過陣子,風聲過了,安定了,再陪她歸寧。
而籌備了幾日,準備迎接妹妹妹婿的裘冕,未免顯得十分掃興,可見到妹妹來信中暗暗說明的緣由,他也不得不接受。
他疼愛這個妹妹,可他肩上扛著錦衣玉露,只有錦衣玉露根基安穩(wěn),妹妹才能一直過著舒心無憂的日子,等一等,也是無妨,唯愿一切順遂。
朱嫣也沒有留他們,只是叮囑裘凰要好好照顧自己,也要她體恤夫君的不容易。這些日子她這個姨母看得明白,外甥女嫁給這個男人,她的親姐姐恐怕天上也是要偷笑的,這點她不擔心。
正月的最后一天,裘凰和風兮揚啟程回陵城。
這一日,皇帝到御花園中賞花,那兩株當年他親自種下的十八學士,已到了花期之末,有些殘敗之象。
宮里的人正拿著花剪在修剪著花枝,期盼新的一年能積蓄能量開出更美的花來。
皇帝到御花園來,只是一時興起,沒有叫人做準備,這些匠人看到皇帝個個嚇得腿腳哆嗦,收了剪子,跪倒在地。
皇帝也沒說什么,多看了一眼那兩株十八學士,便走開了,今日,陪在陛下身邊的卻不是莫問,而是崔炎,崔炎對御花園很是熟悉,那些艱難的日子,是他陪著定王殿下度過的,定王喜歡呆在御花園,所以他得對這里非常熟悉。
“莫……崔炎,叫他們別動那兩棵十八學士,不必修剪,讓其自然生長吧,朕也想看看,不修剪的話,會開出什么花來?!弊叱鲇▓@的時候,皇帝陛下如此吩咐道。
莫問一直都有咳喘的老毛病,只要金京城長時間不下雨,空氣太過干燥,便會咳個不停,無法侍奉在御前,可皇帝一直使他使得順手,舍不得換,因此,每到這時候,就特許他出宮,去抓些藥,休養(yǎng)幾日。
正月來,金京城冷得出奇,仍是隆冬的氛圍,很多人都說今年奇怪,也許要等到三月才能回暖,真正出現(xiàn)春日的氣息。
莫問對于教坊司的案子,還是在意的。不知為何,定王雖然無意與他作對,可那邊掌握的證據(jù)卻是一天天地讓他越發(fā)提心吊膽。
是誰,在背后搞鬼?他當然不能坐以待斃。
在這個皇宮里,誰也靠不住。
趁著這幾日出宮,他必須為自己,為九皇子,好好籌謀一番,絕不能讓這把火燒到自己身上。
“義父。”
“你對金翼盟有多少了解?”
“他們在淮南的勢力很大,日常作風倒是低調(diào)。風兮揚似乎毫無野心一般,出了淮南,就不大作為。”
“裘凰此行來金京,到底是為了什么?這會兒折騰了一圈,又跑回去,又是為了什么?我可有點看不懂了?!?p> “義父,凰兒此番來京,似乎是和風兮揚鬧了矛盾?!?p> “胡說八道!你親自送她來的,還能真不知道,小兩口鬧矛盾,也能把整個金京,整個皇室,搞得雞犬不寧。孩子,是你小看了她,還是小看了義父?”莫問不滿道。
“義父,凰兒她來京所做的一切,都是無心的,她孩子心性,無意造成什么?!睒氛齽紫肫鹩绾螅⊥絻簩λf的那些話,離開金京,再也別來了。
他的心就一陣一陣地觸動,可他終究還沒能離開這里。
“義父……”他從莫問眼中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勛兒,你跟你母親一樣,心太軟,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對那個孩子怎么樣,義父現(xiàn)在要做的是自保,保住我們愛的人,你說是不是?!?p> 樂正勛不敢再說什么,心里像是卡進了一支刺,左右膈應著。
莫問很快就想起了孫逢英,這個最有可能給他帶來厄運的破綻,必須盡快除掉才行,這些年孫逢英為他往返于各地,沒見過他的真顏,卻聽過他的聲音。
樂正勛離開后,很快有手下的人來報,通過這一個月來的調(diào)查,孫逢英似乎是被藏起來了。
但是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是誰帶走了他。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消息,風兮揚和裘凰啟程回陵城,卻沒帶走金翼盟第一高手玄衣使祝余,應該說是祝余在出了金京之后又折了回來。
這就很奇怪了,莫問不得不對此上心,他們表面上走了,可是留下了這一大高手,用來做什么?
現(xiàn)在莫問很難不將教坊司的事和金翼盟聯(lián)想起來,這幾日他試圖聯(lián)系趙素和薛文靜,都是無果。
孫逢英是不是被金翼盟中的人藏了起來,將這些人匯集在一起,等著給他致命一擊。
金翼盟和韶舞院同在陵城,這么看來,金翼盟的嫌疑實在很大。
莫問開始了心中的盤算,他是萬萬不能倒的,他倒了,惠妃和九皇子在宮里怎么辦!
出宮的時限只有三天,他必須盡快安排好一切,因此他很快就召集好了人手。
“一切就按照說好的去做,記住,這件事不要叫樂正知道,不要在他面前提起,都明白了嗎?”莫問瞇縫著眼。
暗夜里的風呼呼地卷著,如同一個又一個說不清的秘密。
這兩日,風兮揚和裘凰在路上走得慢悠悠的,一則是為了舒緩心情,二則,是在等祝余和黃豆動手。
他們劫到顧氏兄妹自然是不會和他們走同一條路,只不過走得慢些,能夠讓消息傳遞得快一些。
裘凰的心現(xiàn)在還一直懸在顧氏兄妹身上,食不知味。
這一夜,他們借宿在一家較為偏僻的客棧中,兩個人不喜歡講究排場,只想圖個清靜。
風兮揚雖然做著準備,卻怎么也沒想到,金京城此時風起云涌,早已亂成一鍋粥了,竟然還有人顧得上來找他們的麻煩!
這一次,不知是要算風兮揚失策,還是敵人來得太過兇猛。
他們所住的喜福客棧,有些年頭了,風兮揚和裘凰雖然住的是上房,可巧房中有扇窗戶楞是關(guān)不滿,夜里遇上風大了,便“吱呀吱呀”地響。
也許是滿懷心事的緣故,又或許是趕路令精神不濟,這兩日,光是入睡這一環(huán),都讓裘凰覺得艱難。
夜深了,風向一邊,那時不時的“吱呀”聲,一聲聲地撥動著裘凰的神經(jīng)。
不寬不窄的床,小夫妻倆各蓋著一床被子,屋里燒著碳火,也擺放著一盆清水,以免屋內(nèi)太過干燥。
暗中,裘凰睜著雙眼,風兮揚倒是沒發(fā)出任何聲響,也不知是睡了沒,床榻不寬,裘凰不敢輕舉妄動。這個時候,金翼盟的人除了兩個守夜的,其余的都已睡下,她也不好在這個時候吵醒大家伙兒,要求換房。
她小心翼翼地左挪挪,右挪挪,心里突然有了一個沖動。
她掀開自己的棉被,拉開蓋在風兮揚身上的被子,躥了進去,抱著風兮揚暖爐一樣的身體。
風兮揚反手抱住了她,兩人都只穿著里衣,身體貼著身體。
“你睡了嗎?”裘凰輕聲地、小心翼翼地問道。
風兮揚靜了一瞬,隨即用手托著她后腦勺,轉(zhuǎn)頭在她額上輕輕一吻,算是回答了。
丁孓
尷尬的呀,127章被屏蔽,我覺得沒啥呀,正在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