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三章 張大人,龍袍在哪吶?
“張大人,搜了這么久,我侯府地皮都被你掀開三尺了,找到人了嗎?”秦鳳華站在張甘面前,微笑問道。
張甘臉色難看地得像吃多了瀉藥竄稀的,他帶人里里外外,前前后后,連侯府的池塘都讓人下去找過了,愣是連何四的一片衣角都沒找著。
張甘喚來門外駐守的番子,問他:“昨天晚上可有人出去?”
那番子搖搖頭:“沒有啊,大人,我們連從侯府跑出去的野貓耗子都逮住幾只了,那么大的一個人出去,我們不可能看不見的。”
張甘:這就是沒有了,既然人沒有出去,那肯定就還在侯府內(nèi),可是……
他的眼睛逡巡了一圈,該翻的地方他都已經(jīng)翻遍了,就是沒人,怪事。
“怎么?大人這是還沒翻夠?”秦鳳華盯著張甘,語氣開始變的不善,“張大人,你蓄意構(gòu)陷我鎮(zhèn)北侯府私藏嫌犯,這個事咱們得好好論論了吧?”
張甘額角開始冒汗,他沒有回答秦鳳華的問題,眼睛極速在后頭尋找著什么,忽然他眼睛一亮,是那個番子回來了。
那番子急急走到張甘身邊,不待他開口,張甘就壓著聲音問道:“怎么樣?東西放進去了嗎?”
番子同樣低聲回應(yīng):“侯府的人跟的緊,我尋了好久的機會,終于給放進去了?!?p> 張甘一聽,心瞬間定了,然后忽然高聲道:“什么?你說你在侯府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那番子知道張甘是在演戲,也配合地跟張甘演起來,他唇齒緊張的直哆嗦,好似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他道:“大……大人,龍……龍……”
“龍什么,你倒是快說??!”張甘狀若急切催促。
番子頭臉一縮,顫顫巍巍道:“龍袍,我……我在南邊的屋子里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五爪金龍袍?!?p> 張甘聲音驚得劈了叉:“什么!龍袍?!”
說完他立刻反應(yīng)過來,突地一下轉(zhuǎn)過身,直視秦鳳華等人,厲聲質(zhì)問道:“爾安敢私造龍袍,你們是想篡位不成!”
面對質(zhì)問,秦津立刻脫口而出:“不可能!侯府不可能有龍袍,張甘,你不要在這里隨意羅織罪名!”
張甘:“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容不得你狡辯。”
說罷,他高聲朝后頭的番子命令道:“來啊,將這些亂臣賊子盡數(shù)給我拿下!”
“你敢!”秦津大聲喝道。
張甘挑眉一笑,臉上的表情陰惻惻,他道:“我有什么不敢,來啊,給我拿下!”
話音一落,后頭的番子就要沖上來抓人。
“慢著!”秦鳳華忽然開口。
張甘得意道:“怎么?死到臨頭了,秦小姐是要留遺言了?”
秦鳳華:“大人說在我侯府搜出了龍袍,還人證物證俱在,那敢問人證呢?”
張甘隨手指了一下那個發(fā)現(xiàn)龍袍的番子,道:“他不就是人證嗎?”
秦鳳華笑笑:“他?他是你東廠的人,怎么能是人證?還有,他是不是受了你的指使故意將龍袍帶進來,放進侯府的房間,也未可知不是么?”
張甘沒想到竟然被秦鳳華識破了,立馬像只跳腳的黃鼠狼炸了起來:“你不要在這里強詞奪理,鎮(zhèn)北侯秦朔私造龍袍,意圖篡位,事實擺在面前容不得你狡辯?!?p> 看張甘這副跳腳的樣子,秦津反應(yīng)過來了:“對啊,我鎮(zhèn)北侯府一直效忠陛下,從未有過篡位的想法,龍袍更是子虛烏有,你們一來就說搜出了龍袍,肯定是你們夾帶進來的,故意誣陷我侯府,這是要置我侯府于死地!”
張甘還要開口,旁邊的那個番子拉了一下張甘的袖子,低聲對他道:“大人,咱們不必與他扯皮,如今在侯府搜出龍袍是不爭的事實,我們只需要將這件事呈報給陛下,依著陛下的性子,不疑心是不可能的,到時候……”
張甘被這一點,恍然大悟,是啊,他在這跟多費口舌功夫做什么呢?反正龍袍就是在鎮(zhèn)北侯府搜出來的,證據(jù)就在那兒擺著,鎮(zhèn)北侯秦朔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這意圖謀反篡位的大帽子扣下來,鎮(zhèn)北侯府必死無疑!
張甘:“我不聽你這許多廢話,你要狡辯就去陛下跟前吧,現(xiàn)在,將人給我?guī)ё?,全都押到大理寺昭獄去!”
秦津急了,東廠這手段太臟了,父親和大哥不在上京,他是一介白身,根本與皇帝說不上話,一旦被抓進大理寺昭獄,威逼利誘,刑訊逼供,屈打成招下又有誰頂?shù)米∧兀?p> 秦津眸光陰暗,東廠這一招不可謂不毒。
何聽蓉在一旁急的都快哭了,她完全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
與秦津和何聽蓉的焦急不同,秦鳳華臉上倒不見什么急切情緒,看到向她靠攏過來的東廠番子,秦鳳華出聲了:“張大人,你說人證物證俱在,既然你人證這一項說不明白,那物證呢?你說的龍袍何在?”
張甘冷笑一聲:“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灑家就叫你死個明白,”說著,偏過頭去看那個番子,吩咐道,“帶我過去發(fā)現(xiàn)龍袍的地方,取物證!”
番子立馬恭敬應(yīng)道:“是!大人,請隨我來?!?p> 于是東廠的百來號番子和侯府的人盡數(shù)挪步去發(fā)現(xiàn)龍袍的地方。
秦貴兒跟在老管家秦則身邊,他已經(jīng)看出來這件事完全就是東廠的蓄意陷害,他有些急:“秦伯,這要是真搜出龍袍可怎么辦?”
簡直就是人贓并獲,大小姐就是生了百十張嘴也說不清吶,謀反篡位的帽子扣下來,侯府就要被株連九族了!
秦則不似秦貴兒那樣慌張,甚至還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對他道:“放心吧,小姐心里有數(shù)。”
秦貴兒看老管家這副老神在在的樣子,暗自腹誹:哈?心里有數(shù)?有什么數(shù),這都刀架頸側(cè)了,還不急,難道那放進去的龍袍還能不翼而飛了不成?
秦貴兒沒想到,他心中不過這么一想,竟然一語成讖了,那東廠口中的龍袍還真就不翼而飛了!
此刻眾人站在鎮(zhèn)北侯府南邊的一處院落內(nèi),鎮(zhèn)北侯府的南邊被用作庫房,所以修建的房屋有些隨意,都是一排連過去的矮房,此刻他們正站在一處矮房前,矮房內(nèi)的東西都已經(jīng)被搬了出來堆到了院子的空地上。
現(xiàn)在矮房內(nèi)空無一物,東廠番子口中的龍袍不知所蹤。
秦鳳華看著空空如也的矮房,轉(zhuǎn)頭對張甘道:“張大人,龍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