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氣越拔越高,傅染徹底煩了,拎了包就要走。
身后梁朝陽看她的表情猙獰,像是要把傅染生吞活剝了,她口袋里有錄音筆,她要把錄音放給盛南辭聽,她要讓盛南辭知道傅染是什么樣的女人。
也不管梁朝陽怎么樣了,她直接回了工作室。
“染姐,你去哪了?”找她的是個小姑娘,頭發(fā)扎的高高的,剛大學(xué)畢業(yè),稚氣還未脫。
“出去一趟,怎么了?”
“是這樣,我想給你看看我的設(shè)計稿行不行?!?p> 傅染和她站在電腦桌旁的過道,接過她手里的設(shè)計稿,“總體沒什么問題,就是細(xì)節(jié)方面要好好把控,這里,盡量不要設(shè)計泡泡袖,不管正式不正式的晚宴,泡泡袖過于累贅,簡單一點(diǎn)就好。”
“好的染姐?!?p> 晚上五點(diǎn)左右的光景,盛南辭說要過來接她。
“那車怎么辦?”
“放那唄,明天我再勉為其難的送你?!?p> “好,你來吧,十字路口等你?!?p> 盛南辭開著那輛騷包的跑車到樓下,靠窗邊的小姑娘先看見的,驚奇的喊了一句,“哇,那輛保時捷好漂亮!”
“哪呢?哪呢?”
本來就靜了一個下午的辦公室,此刻因?yàn)橐粋€人而沸騰起來。
傅染從辦公室出來,只見一群人聚在落地窗前不知道干什么。
“大家怎么了?不趕緊下班回家追劇嗎?”
宋愛回頭招呼她,“染,你來看看這輛跑車!真漂亮!”
傅染走過去,看了一眼,盛南辭騷包的跑車正停在他們寫字樓下,來來往往的不少白領(lǐng)都投來羨慕的目光。
他肯定是故意的,知道這片地方人多。
傅染無奈的笑了笑,“行了,沒什么好看的,趕緊收拾收拾下班吧?!?p> 眾人于是一股腦散了。
說完,她拎著小包出了工作室,下樓后沒走幾步坐進(jìn)了盛南辭的副駕。
身后那群員工都瞪大了雙眼,遲遲說不出話來。
“愛愛姐,染姐是富婆???!”
“額...我也不知道,高中時她家的確有錢?!?p> “羨慕遼,染姐長得好看,身材又好,還有錢!著實(shí)羨慕?!?p> “辛辛,你才剛畢業(yè),把你染姐當(dāng)成你的努力對象去吧。”
宋愛把手?jǐn)R在她肩頭,鄭重其事的拍了拍。
“Finghting!”
“加油!”
一上盛南辭那輛騷包的跑車,傅染就渾身不舒服,“你怎么今天停在這了?”
她系好了安全帶,轉(zhuǎn)頭望他。
“接老婆下班想讓她少走兩步不行嗎?”
“人來人往的,你就是故意顯擺?!?p> 傅染拆穿他的心思,盛南辭老油條,一點(diǎn)不尷尬,“冤枉,我是真的想讓你少走兩步,你天天高跟鞋,不累嗎?老公心疼你也不行?!?p> 傅染翻白眼,拿了平板繼續(xù)今天的設(shè)計。
盛南辭瞄了一眼后視鏡里的傅染,一絲不悅爬上眉梢,“盛太太,都回家了還要工作?我是養(yǎng)不起你是不是?”
“設(shè)計稿就得當(dāng)即畫完,隔一天再畫就該沒靈感了,而且這個客戶有兩個版,我定了兩天的時間,一天一個剛好畫完?!?p> “盛太太,別那么辛苦,多依靠依靠老公,我的錢你燒著花也花不完?!?p> “免了?!?p> 他話多,吵的傅染最后直接帶了耳機(jī)。
回了盛家,恰好趕上張媽做的晚飯,吃完飯也就才七點(diǎn)左右,盛南辭去洗澡,傅染于是坐在沙發(fā)上畫稿。
等他洗完出來,就坐在傅染旁邊扒拉手機(jī),好聞的沐浴香陣陣。
盛南辭半天沒怎么看手機(jī),突然發(fā)現(xiàn)梁朝陽給他發(fā)了一串錄音,他好奇的點(diǎn)了進(jìn)去。
“對,錢是好東西,我就是圖錢,怎么了?不對嗎?哪條法律規(guī)定我不可以圖錢嫁人?”
錄音斷斷續(xù)續(xù)的,旁邊的傅染一臉驚奇的表情,梁朝陽竟然錄音了?
“傅染!我能為他去死去,你能嗎?你敢嗎?”
“呵,實(shí)話說,梁小姐,我不敢,你表哥他不配,你是要為他死還是要怎么樣,麻煩你考慮清楚,為這樣的男人死到底值不值?!?p> ...
完完整整的全部都錄下來了,清晰的不得了。
傅染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說的這幾句話可并不好聽,偏偏還讓盛南辭聽到了,梁朝陽啊梁朝陽,你這是何必?害人不帶這么害的。
她小心翼翼的觀察盛南辭的表情,只見他眉間陰鷙,一雙桃花眼深邃又涼薄,眼里探究的意味十足,盯的她發(fā)憷,唇瓣緊抿成一條線,正仔仔細(xì)細(xì)的聽完錄音。
“盛南辭,我可以解釋...”
她放下平板,正襟危坐。
他終于在片刻的寂靜后開了唇瓣,“解釋什么?盛太太,你倒是敢說,一張嘴伶牙俐齒的,等我哪天得了鉗子,一定給你拔光了!”
“是你表妹先過來煩我,我沒辦法...”
“所以盛太太就把和我的婚姻說的一文不值?”說完,他又嗤笑一聲,“不對,還是值點(diǎn)錢的,畢竟盛太太圖的是錢?!?p> 傅染說出這種話,又說圖錢又說不愛他,說到底就是心里沒有他,說什么都無所謂,這三分假七分真的話,仿佛這場婚姻于她就是一個解決燃眉之急的交易,還以為這些天他們能有一點(diǎn)點(diǎn)親密的改變,然而并沒有,一直都是他在唱獨(dú)角戲。
傅染黛眉微蹙,眼里閃過一絲愧疚,盛南辭沒放過她的一舉一動,瞇著眼打量她。
臥室很靜,傅染組織了半天才鼓起勇氣開口,“你表妹說話也挺過分的,又說讓我離開,又說要去死的,你說給下馬威都給到我面前了,我憑什么還要忍,你說是不是盛南辭?”
“那你說的這些話是出自真心嗎傅染?”
他拽了她,把人拽到跟前和他對視,強(qiáng)迫她看著他的眼睛。
“傅染,盯著我的眼睛告訴我,是不是真心的?”
他眼里烏黑的瞳孔像是無盡的黑洞,近在咫尺的距離盯的傅染不敢瞎說話,更不敢隨意開口,他身上攢了怒氣,周圍的氣壓一瞬間低了幾度,傅染才發(fā)現(xiàn)原來人的氣場真的可以強(qiáng)大到這種地步,壓迫到窒息。
“我...”
她我了半天,小嘴出不來一句完整的話。
“盛太太,不急,慢慢說,我聽著?!彼穆曇舢惓T幃?,像是暗夜惡魔的嘁語,引誘著她往深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