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
王冰杉依然被腰斬了。
出乎意料的是,
依舊是高八度的女聲刺耳,依然是墜著眼淚看著他,
這一回,
那位名叫易菲的同期生卻再沒變成詭異一樣的東西。
從崔教官的口中得知,
像上輩子易菲在模擬艙里出現(xiàn)的變故,最后產生的存在有自己的名字。
這種不可名狀之物,
叫做夢魘。
幻系是一個很棘手的系別,精神系亦然。
模擬艙的研發(fā)并不科學,就必然糅合著這兩種系別的超能力,并讓其達到可控的范圍。
植物人分兩種,
第一種,
人以為自己是夢魘,真成了夢魘。
夢魘是不可名狀之物,是異端,是敵人。
他們…
不,
祂們的存在是不可逆的。
第二種,
夢魘以為自己是人,恢復成了人。
那么,
問題來了。
精神病人治好了,會復發(fā)嗎?
夢魘以為自己是人了,祂本質是不是還是夢魘?
王冰杉今天看見了第三種,
完全不受夢魘影響的人。
這一次,
眼淚汪汪的少女懟著鋼琴,她彈奏著支離破碎的曲目。
天上,
仿佛下了零零碎碎的花雨一般。
同他自己施展超能力當前狀態(tài)一樣,過多的無效超能力應用浪費簡直逆流成河。
易菲是學鋼琴的,因此平日里的業(yè)余時間都撲在了鋼琴上。
自然,
就沒有時間學習繪畫。
也沒有時間想普通的孩子一樣去公園里玩耍。
這花是她臆想出來的東西,一朵花內花瓣都沒有定數(shù),形狀每幾片就有些不同。
唯一能夠確定的是,這位哭著喊著聲音都把琴聲蓋過了的小祖宗總算把她的超能力用了出來。
第一次,
白色的花瓣尋著被風刃一刀兩斷的創(chuàng)面散落著。
王冰杉以為小姑娘是治療系的,他的上下半身應該很快就能被拼合在一起。
“臥槽,”
下一瞬,
本就殘缺的肢體遇到了小白花,越發(fā)支離破碎了起來。
不僅肉體上受罪,
這一回,
連他尚未離開的靈魂都有了些微損耗的跡象。
他這句粗話說得晚了點,
下次要提前說。
“我…
我是不是哪里做錯了?”
“小妹妹,沒事?!?p> 方可依舊是笑瞇瞇的樣子,
只是王冰杉見他這個樣子見得多了,總覺得他之后說的話不會是什么好事。
“不過是你這個超能力頻道是凈化惡靈用的,再繼續(xù)下去,他就要散了?!?p> “散……散了?!”
“灰飛煙滅的意思,聽說過一句話沒有,叫做永世不得超生?!?p> “可這里是模擬艙,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難道不都是假的嗎?”
“No,No, No?!?p> 方可的半透明身體突然現(xiàn)身了,
像一個正常的幽靈漂浮在兩人身邊。
此時此刻,
王冰杉終于明白,
那個割裂了空間,把少女連人帶琴弄到他身邊來差點害他永世不得超生的人是誰。
方可晃了晃食指,來回搖了三下說,
“要是這里的四事情都是假的,你以為每個人進模擬艙之前為什么都要簽署一份《不需要承擔責任承諾書》?”
“這封承諾書的內容,大家都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看過沒有?
不會真有人傻到,關乎自己性命的事情,閉著眼睛簽的吧?”
兩人:閉著眼睛簽名*2~
第三次,
王冰杉再也沒有選擇開槍。
他沒傷,
易菲也再也沒被方可拉來,平白無故給他治療。
“拖延時間的策略是可行的,拉開與目標之間的距離,是狙擊手的能力之一?!?p> “明白?!?p> “不,你并沒有懂我懂意思。”
半透明的方可自前一次出現(xiàn)之后,就再沒有消失過身影。
王冰杉覺得自己或許前兩次太過專注其他事情,
說不定之阿飄方可一直都在,只是他不夠信任隊友,沒想過依靠團隊的力量。
只想著自己處理當前的局面因而忽略了而已。
“我的意思是,你的超能力為什么不往這個方向開發(fā)呢?”
“超能力這種東西還能開發(fā)?”
“不然呢?”
方可反問道,
“你以為在你面前空白的六個技能欄是干什么用的?”
王冰杉低頭,
只要他集中精神,游戲系統(tǒng)面板的參數(shù)都還在。
縱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
哎…
發(fā)現(xiàn)技能欄靜靜的躺在那里,他卻一直沒注意看。
“身在寶山不自知啊,兄弟?!?p> 幽靈方可自來熟的拍了拍王冰杉的肩膀說,
“一共六個技能,
第一個是超遠距離狙擊。
第二個是把任何槍械化為靈具狙擊槍。
第三個是把超能力壓縮成子彈。
如果你超能力足夠,甚至可以肖想一下自己未來可能會擁有無限開火的能力。
第四個是因果律,
因為逆射擊了,所以命中了。
這種東西其實有點像詛咒,或者,很多人更喜歡另一種說法。
你用眼睛瞪了鐮鼬一眼,
鐮鼬死了。
第五個是極致隱蔽,
不要懷疑,
超能力者對于狙擊手這種足以拿捏他們性命的生物很是忌憚。
如果你不能讓他們徹底忽略你的存在本身,那么第一時間拔除敵方狙擊手和治療是常識?!?p> “第六個…空白?”
“不是空白,是自定義?!?p> 幽靈方可露出了他的淡定笑容看著眼前的王冰杉。
王冰杉一米九,
若不是方可飄在半空,他必須仰頭才能看見對方。
“剛剛覺醒,你的技能面板只能容納六個技能。”
“前五個是我給你寫的,
別問怎么幫你寫,為什么不給你自由發(fā)揮的機會。
你可以選擇在這里死上幾次,再體會下你自己想出來的東西同我給你設定好的東西有什么區(qū)別?!?p> “你是我的師傅,”
王冰杉看著方可的眼睛,對方可說,
“如何設定技能,身為徒弟本就該聽師傅的話。”
“我怎么成師傅,你怎么成徒弟了?”
方可對王冰杉張口就來的話搞得有些迷糊,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第六個技能必須由你自己設定,也必須拿能闖過現(xiàn)在這個必死之局。”
“師傅吩咐,我做就是?!?p> “我…”
方可無奈攤手,
“命題作文,
請想出一個技能,在這片戰(zhàn)場活到計時結束。”
“我現(xiàn)在這樣行嗎?”
王冰杉問。
“也不是不行,”
被再次喊了師傅,不置可否的方可不在意的說,
“就是那樣的話,恐怖分子會攻擊普通人,死的人比較多?!?p> “我打不過?!?p> “軍人必須服從命令,只會講,保證完成任務。”
方可說完,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這回割裂出的原點有點奇怪,
第一個場景只有床鋪,
王冰杉的眼睛下意識看向了床鋪上的鬧鐘。
明明走馬燈是要額外裝電池才能開的,它卻自己在轉圈。
第二個場景只有模擬艙內,
第四次追逃,
王冰杉躲藏不及時,被鐮鼬發(fā)現(xiàn)了行蹤。
第五次,
發(fā)現(xiàn),死亡。
第十一次,
發(fā)現(xiàn),逃脫成功。
第一百一十三次,
發(fā)現(xiàn),逃脫成功,反擊成功。
第一千七百二十八次。
現(xiàn)實世界中,
鐮鼬追上了王冰杉,
下一秒,
卻發(fā)現(xiàn)明明是個普通人,卻突然出現(xiàn)了很遠的地方。
一發(fā)銀色的子彈擊中了他的左臂,卻抵不過下一瞬他出現(xiàn)在那人的面前。
“我可是風使!”
話音剛落,明明剛才還在眼前的人,又突兀的消失不見。
距離:
一千八百米。
射擊!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