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落沿小路慢慢的走著,他眸中不禁閃過一絲冷冽,還透著一絲褻瀆。
他手中還攥著剛剛來的消息,他沉默了,世間情深,說了不過。
于此同時,樹叢后面,一道女聲響起道:
“櫻嫣,言玉,咱們一起上!”
“是?!眱扇送魬?yīng)道。
“咻”的一聲,一只箭從倚落的身側(cè)擦肩而過,倚落拿下那箭,箭上有一張小紙條,寫道:若想救你的徒弟,立刻到花園里來!
倚落皺了皺眉,咦,這字跡為何這么熟悉。
他沒想那么多,不過,他倒想知道誰那么大的膽子,在這皇宮中,還有人敢動他的徒弟?
半刻時間,終于到了公園。這里哪里有什么人,這是一棵桃樹上一個包袱。
這,難道是奸人的詭計(jì)?
倚落凝眸,環(huán)顧一周后,輕功而上,忽然,一個人從旁入之,著實(shí)讓他驚了驚。
待站好后,一看,哪里是什么奸人,原來是那三個丫頭,白寧南,櫻嫣,言玉。
倚落衣袂飄然,無奈道:“我還以為誰這么大的膽子呢!原來……”
“師傅,”白寧南雙手攀爬在樹上,嘿嘿一笑,接著說:“我只是想給你個驚喜?!?p> “您見過這么驚喜的嗎?”說罷,定睛,剎那間冰冷的眼眸似乎有了一絲悸動,似微風(fēng)拂過,拍拍她的頭道,“好啦好啦!莫要再淘氣了,快回去吧!”
“等一下,師父,這個呢,是我準(zhǔn)備給你的衣服,你看看?!卑讓幠咸聵洌橁柟庖恍?,卻明晃晃的刺到了倚落的眼睛。
倚落低頭,卻看到一沓折好的衣服,衣裳潔白如云,流動的花紋,流云似水,巧奪天工,如夢如幻,上好的錦棉,摸上去光滑極了。
倚落如死譚星靈而又漆黑的眼睛,忽然有了幾絲靈動,淡然道:“好,你去吧!”
“不?!闭f完,白寧南拉著倚落昂首道:“師傅我?guī)憧纯戳鹆ё??!?p> 倚落輕一點(diǎn)頭,二人來到了御花園的水池地。
“師傅,你可知道,昨天下雨了?”
倚落點(diǎn)頭,他昨夜聽了一夜的雨,怎能不知?“小雨結(jié)霜?!?p> 白寧南上前去一牽,將滿樹的霜花挑落,只看見滿樹霜落,猶有十里平湖霜滿天的氣勢。
倚落靜靜看著這湖面,只覺得,和多年前的一個畫面重合,白寧南一跳,雙袖一籠,一瓶琉璃粉,似請灑潘江,各傾陸海云爾,滄海一粟間匯融萬里,迎著朝陽,彩虹仿佛從湖中升起。
竟然,一模一樣!
白寧南笑意吟吟的看著他,卻發(fā)現(xiàn)倚落正目不斜視的看著她。
“師傅,”白寧南揮了揮手道:“怎么了?”
倚落瞳孔一縮,沉聲道:“無事?!?p> 時間,世間是對不上的。心里的念頭再告訴他。
“那師傅,”倚落道:“就借花獻(xiàn)佛了?!?p> 隨即他袖子飄然,飛身至十里霜湖中央懸空,一柄劍似花,似武,劍氣凌然,在霧氣騰騰的湖上,猶如懸空,他一個轉(zhuǎn)身,似乎在湖中投了什么,快速飛回,立定,剎那間,四彩紛呈,騰空流轉(zhuǎn)的氣泡,這才是真正的琉璃面。
“哇!師傅,你好厲害??!”白寧南揮手,盯著湖面,卻問倚落道:“這是什么粉藥?我也想學(xué)!”
“好,”倚落答應(yīng)一聲,白寧南便揮著雙袖開心跑遠(yuǎn),向湖面跑近。
倚落淡淡的望著她活潑的背影,眸子一片清明,如墨的眼睛似看破了一切紅塵。楠楠道:“山有木兮花乃兮,風(fēng)蕭蕭兮,不過似流水落花春去也?!?p> 姜朝
金鑾殿前,站了一排又一排的大臣,數(shù)目之多,議論紛呈,如滄海一粟。
澧遐站在高臺處道:“此番,本王入侵,在眾位愛卿心中,多有名不正言不順之理?!?p> 底下的大臣,有些人心下一虛,澧遐掃了一眼,接著說:“可眾位愛卿,不如換位思考一下,若無宸旭朝,何來眾卿今日?”
“大王,”下面臣子道:“您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吧?我姜朝雖小國,但這點(diǎn)兵力還是有的?!?p> 澧遐淡然一笑道:“你以為只是打庸朝這么簡單嗎?你們打的,是以白承澤七國聯(lián)合的國家為意。”
此言一出,周圍嘩然,澧遐耐著性子道:“若眾位不信,大可查看一番?!?p> 眾位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齊齊跪下道:“吾皇萬歲萬歲萬歲!”
南宮如煙站在下面,看他君威浩蕩,輕笑一聲,隨著眾位大臣,一起俯身一拜,澧遐看見她這一拜,竟是深了眸色,若是年少的他,定恨不得飛下來扶她一把,但經(jīng)過風(fēng)雨的他,噎了一下,看了她一眼,隨即轉(zhuǎn)開目光道:“平身!”
下了殿,南宮如煙斜睨了澧遐一眼,他緊抿在唇,似乎沒有要說話的意圖,南宮如煙討好一笑道:“怎么了?生氣了?”
澧遐轉(zhuǎn)目看了她一眼,道:“沒有,”
南宮如煙執(zhí)起他的手道:“你說我的君,天下唯一的君,”她說的認(rèn)真,戲言如誓?!叭暨@天下我連你都不拜了,我拜誰呢?”
澧遐反手握住她的手道:“我沒有生氣,我只是想,在你與我之間,你我是平等的,不會存在尊卑差異之分,你若拜我,便是將你我的關(guān)系疏遠(yuǎn),我想與你一起攜手看天下,而不是你替我守衛(wèi)這天下,在我這兒,你從來都不應(yīng)該委曲求全的?!?p> 南宮如煙道:“年少的好感,總找不到恰當(dāng)?shù)谋磉_(dá)方式,而年少的原諒,總說不出口?!?p> 她深邃的眼睛重新盯著澧遐說:“往事已以,你可以開口說不怪我,但此事留下的瑕疵,我內(nèi)心有愧,也是我的事,與你無關(guān),我也知道此事是我對你不起,所以,我在等一個出口,等一個契機(jī),等我們二人都能重新坦然面對彼此。”
澧遐看著她道:“那既然知道,做完此事會心中有愧,為何當(dāng)初還要做的那么決絕?”
南宮如煙抿唇不語,又聽見頭頂上方響起聲音,輕朗的聲音好似最初。
“人生苦短,如果執(zhí)著于過去,便會困于將來?!卞㈠诳粗溃骸拔壹纫验_口說,我不怪你,便是不會再追究了,你為何又不信我呢?”
南宮如煙笑了,她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接著說:“遐郎可要稱王?”
澧遐搖了搖頭道:“長安一日不復(fù)回,這君王,不當(dāng)也罷?!?p> “好,”南宮如煙點(diǎn)頭道:“那我等你,君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