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就像自己孤注一擲的付出了一切,終于得到了回應(yīng)一般,感動,熾熱,焦灼。
“臣妾,萬死不辭!”她此刻找不出什么話來說,只能用自己最激昂的語調(diào)說著她內(nèi)心掏心窩子的話。
白承澤扶她,微微一笑道:“其實,有時候卑鄙小人與正人君子有時是同一個人,曾凜然傲立的硬骨,也可能成為屈膝的媚骨。”白承澤道:“可若做不到這些,做不到能屈能伸,怎配作為大丈夫?”
云煙笑,依偎在白承澤的懷中,燈火闌珊,繾卷如畫,帝后二人又度過了一場繁華夢。
華遠(yuǎn)五年,十一月末
白承澤發(fā)兵長安,統(tǒng)軍三十萬,對外號稱五十萬。南朝蠢蠢欲動,故遂派兵二十五萬大軍欲從后方偷襲。
白承澤軍隊成虎狼之勢,遠(yuǎn)交近攻,南取百越之地,東取富庶之城,追亡逐北,伏尸百萬,威震四海。
拼殺至潼關(guān),澧清大驚,緊閉城門,而南朝大軍也隨之趕來,三方軍隊僵持不下。
軍帳
夜空里,星子闌珊,營帳里還點著篝火,將士們圍著篝火烤肉,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
“這狗蛋南朝,現(xiàn)在跑出來跟我們搶領(lǐng)地,活的不耐煩了吧?”
“我看那他們就是想趁火打劫?!?p> “這還用你說,”一個人狠狠的咬了一口肉,接道:“這狗娘養(yǎng)的,老子在這兒浴血沙場時,他在皇宮里坐著,現(xiàn)在搶老子的功勞,門兒都沒有?!?p> 斷斷續(xù)續(xù)的話聲聲入耳,云煙此刻已經(jīng)卸下了戎裝,坐在白承澤的對面,一小盞燈火照亮了二人的面容。
云煙寬慰道:“沒事的,南朝那等小國,我們還怕了他不成?”
白承澤闔上的眼睛,徒然睜開,平靜道:“我倒不擔(dān)心這個,我擔(dān)心的,是澧遐那邊?!?p> “澧遐?”云煙道。
“嗯,我曾在長安之時與他有過幾面之緣,此人不可小覷,雖然他被趕出了長安城,但以此人的能力,要崛起也并不是難事?!卑壮袧傻溃骸拔遗戮团略凇?p> 云煙點了點頭,示意她明白了,又道:“那此次奪取長安的事情,可萬萬再拖不得,需得速戰(zhàn)速決。”
白承澤想了想道:“不著急,謀定而后動,此次前后夾擊,要想贏,需得敵方主動出擊?!?p> 云煙皺了皺眉道:“南宮樺澈怎么可能主動出擊?”
“如若他不能主動出擊,那剩下的一條路就是讓他自動撤回。”白承澤道:“眼下就只有這兩條路可走?!?p> “這可真是進(jìn)亦難,退亦難?!痹茻燁D了頓,接著說:“長安眼下怕是攻占不了了。”
“云煙,你想想,現(xiàn)在是幾月?”白承澤不介意點撥她一下。
“十一月……哦!”云煙眼前一亮看向白承澤,白承澤笑著點了點頭。
南朝常處富饒之地,可謂是一年四季,四季如春,生活在溫柔鄉(xiāng)中。
而長安的冬日,可以說是出了名的了,古之有“終南望余雪”“浮生只合尊前老,雪滿長安道”的說法。
而楚朝,年年冬日也會有些淅淅瀝瀝的小雪,說不上很冷,但好歹是能有所抵抗的。
“沒什么別的政策,”白承澤道:“就一個字?!?p> 那就是,等!
等耗干長安城那位帝王的糧食,絕了他的糧食來源;也磨盡南朝的熊熊野心,而自己這邊,一路向東打來,臣服了不少小國,這源源不斷的糧草,那就也不知道誰能熬過誰了。
良久,云煙又道:“可此刻,楚朝的士兵,也是滿腔熱血?!痹茻煱櫭冀又溃骸按丝陶枪奈枋繗獾拇蠛脮r機,若是他們不上鉤,那此番我們豈不是功虧一簣?”
白承澤緩緩敲了一下桌面,隨即一笑道:“我們一路向東邊打來,政策,戰(zhàn)略,士氣以及經(jīng)驗,都是南朝無法比較的,況且他南朝還可有能出征的人?”
從前,是忌憚樊林將軍,加之南朝地勢險要,不敢進(jìn)攻,可如今樊林將軍已經(jīng)仙逝,他的同僚也死的死,去的去。
若說還能有用的,那便就是樊將軍的兒子翎陵,可翎陵也被逼反,最后剩下的那就只有北子墨了,可一個人又能成什么氣候?
虛等三天,讓白承澤意外的是,南朝的人,不是因為天氣的緣故離開,而是在此刻,翎陵領(lǐng)軍不到三萬的人,進(jìn)攻了南朝的內(nèi)廷!
南宮樺澈大驚,不得不灰溜溜的回去了。
等到南朝的人一走,剩下的就是頤朝和楚朝了。
面對已經(jīng)支離破碎的頤朝,白承澤當(dāng)機立斷,揮軍入城,長驅(qū)直入,一舉奪下潼關(guān),與此同時,派云煙殲滅羅云莊,抓獲白承洲余黨三千。
而白承澤則直驅(qū)長安,攻占長安城,國破山河,城春草木,烽火長安路,戰(zhàn)火硝煙彌漫,軍隊來來往往,人心惶惶。
白承澤自然考慮到了這點,看向自己的手下,安排了一出戲。
一老人慌忙逃竄間眼看就要跌入烽火盆中,白承澤一換手,將老人扶了起來。
周圍人四處逃竄,有的人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但有的人卻將這一幕收歸眼底。
白承澤往高臺上走去,面帶微笑卻不失威嚴(yán),聲音不大,但讓在場的人都聽了個明白。
“眾百姓別慌,”白承澤道:“自看頤朝支離破碎,朝代更迭,已成必然之勢,朝代需要一個明君,百姓需要一個和樂,我能做到,與百姓與魚米之鄉(xiāng),百姓們可信我?”
周圍有的人或同意或不同意,但此刻誰敢造反?
皆跪下,向白承澤俯首稱臣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此等萬人膜拜的恢宏場景,在云煙匆匆忙忙趕來之際,在城門處一覽無余。
那氣勢,那姿態(tài),可謂真的君臨天下,氣傳萬里之勢,在這烽火狼煙之中,更顯氣勢恢宏,問鼎天下。
只覺蒼天方潰潰,欲憑赤手拯元元,振長策而御宇內(nèi),執(zhí)搞樸而震天下。
“好!”白承澤那一刻道:“宏圖霸業(yè)談笑中,不勝今宵一場醉!朕,普天同慶,與民同樂!”
他那好看的模樣,俊秀中帶著王者的霸氣,微微一笑中傾覆了天下。
不僅讓長安的女子們迷了心,也讓云煙動了心。
“吾皇圣明!吾皇圣明!”周圍又是一場擁護(hù)聲。
“陛下,抓住了?!?p> 白雨擰著澧清的頭,澧清呸了一聲道:“狗承澤!白承澤,你踐踏我頤朝的土地,還說的這么冠冕堂皇,”
他怒目圓睜又看向城下俯首稱臣的百姓道:“就你們,還配稱為頤朝的百姓嗎?頤朝護(hù)你們?nèi)f載春秋,如今國難當(dāng)頭,你們卻背主棄義!呸!想我頤朝泱泱大國,竟無一人討伐狗賊!”
白承澤也不氣,看著他憤怒的樣子,只覺得好笑,臨死前還要抓一抓百姓的痛腳,真當(dāng)是愚蠢至極!
果不其然,百姓們被說的面紅耳赤,氣憤道:“那還不是你無能!在你的手下頤朝已經(jīng)支離破碎了!”
“就是!朝代更迭怎么了?這朝廷姓澧時,我手上就這么幾畝田,姓白了,若是多了幾畝,對我來說,那不如就姓白。什么狗屁王朝?若是不能為民,推了又怎樣?”說到這,周圍的人其實都上來了。
澧清張了張嘴,終究還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他一向自詡是一個文人,此刻都辯論不過他們了。
“你們!”澧清咬牙道:“就是群刁民,我告訴你,沒有人為頤朝死,那我就第一個來!安能摧眉折腰事權(quán)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白承澤又笑了,壓低聲音對他說:“好一生肝膽,可明算如何?暗算又如何?死人都是一樣,又何必計較死法呢?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最有效的,你明白了嗎?”
澧清一愣,白承澤卻已經(jīng)松了手,澧清就那樣跌落城墻,面目全非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