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南宮如煙牽著澧遐,十指緊扣,遠處燈火闌珊,人來人往,著實應景。
“少爺!”見自家主子盯著那兩抹身影發(fā)呆,喚他道。
他嗤笑一聲:“他們倆還有臉在我面前晃蕩?能耐啊?”他眸色陰暗道:“你去安排。”
“好?!?p> 夜已經(jīng)深了,可周圍的的小販的叫賣聲依然高吭。夜市之中其樂融融,攤位上的東西,琳瑯滿目,不禁讓人眼花繚亂。
“誒,遐郎,你看好看么?”南宮如煙俏皮的帶上鈴鐺帽,雙手托著頭,歪著腦袋,露出兩個萌萌的小虎牙,格外可愛。
“嗯嗯,好看,我家煙兒最可愛了?!卞㈠谂牧伺乃念^,卻轉(zhuǎn)身買個銀色的鎖子,鑲著金絲牡丹,格外好看。
他木訥的遞給她,卻看見她眼中并無疑惑不解,卻是一笑,不禁皺眉。
澧遐看見她顫顫巍巍的接過銀鎖,道:“你可知道,若一個男子送女子銀鎖意味著什么么?”
南宮如煙笑著點點頭,道:“我知道,緣定終生?!?p> 澧遐笑著點頭,牽過她的手道:“吃了這串糖葫蘆,去放華庭燈?!?p> “恩?!蹦蠈m如煙甜甜點頭。
暗處
黑衣人沉聲,在瞄準南宮如煙的具體位置最后道:“放箭!”
箭在弦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急急向南宮如煙射出。
事發(fā)突然,南宮如煙大驚,推開澧遐后,終歸還是慢了一步,一箭穿腹。
南宮如煙吃痛,腿下一軟,直直跪了下去,一會便已經(jīng)有了鮮血吐出。
澧遐臉色微變,沉聲問道:“你怎么樣?”
“我……沒……”此時南宮如煙無力的笑了笑,在沒力氣說一句話。
突然,有兩個男子映入南宮如煙眼中,只是傷口的疼痛快使她昏厥,只感覺視線已經(jīng)變得模糊。
澧遐搶先將南宮如煙抱入了懷中,而此時的南宮如煙已經(jīng)沒有力氣去管誰是誰了,只是緊緊的靠著他,體味著他給她帶來的所有溫暖和倚靠。
澧遐面色鐵青,冷峻的臉上已有了怒意,喝道:“滾開!”步伐未起,卻白衣飄飄,還不忘調(diào)侃懷中的南宮如煙一句:“笨蛋,誰要你替我擋箭了,愈發(fā)能耐了是吧?沒見過這么蠢的。”
“呵,翊王殿下,你覺得今天,你還走得了嗎?”男子竊笑,大手一揮,“帶走!”
澧遐皺了皺眉,暗自想要使力,卻發(fā)現(xiàn)所有的力氣就像一拳打進棉花里一樣。
眼看著眾人將他們拉遠,他神情幾乎失控,語氣說不出來是什么溫度,只聽那語氣中微微帶了一絲怒意,只是藏的格外深沉。
他極力去取腰間的玉笛,卻始終夠不到,不過還好,它沒掉。
破廟
澧遐被捆在架子上,他白色的衣擺已經(jīng)條條血痕,冷峻的臉色沁出絲絲汗珠,眉目頎長,長發(fā)如瀑,散落在肩頭,眉間散發(fā)出的桀驁讓王赟心頭一燥。
“你!我早就跟你說過,澧遐,我不會放過你的。”
沾染上些許灰塵的棱角分明的下顎挑起一抹笑意,道:“僅僅就是如此而已嘛?”
“你……”王赟臉色一黑,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哼,你知道和你一起的那位姑娘嗎?”
澧遐眼睛瞇了瞇,渾身散發(fā)氣息都凝重起來。
“她呀……被我賣了,此刻不知道多少王公貴族正在和她纏綿悱惻呢!哈哈哈!”看他臉色變得格外難看,王赟不覺笑了。
“你敢???”澧遐冷冰冰道,完全沒了以往的溫潤。
雖然事情如何,他也不知道,他也不知道南宮如煙去了哪,但他還是很高興澧遐的反應。
看著他陰沉的臉,他心里還是生出一抹怕意道:“看好他!”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澧遐掙扎著躥手,拿到了玉笛。
玉笛無聲,但分三段節(jié)音,第一段乃救人,第二段乃執(zhí)命,第三段是尋人,而此刻便是第三段了。
另一邊
黑衣人將南宮如煙放在了草椅上,掃了她一眼,便替她開始上藥。
“你是誰?”南宮如煙微微有些虛弱,警覺的看著她。
一把拉開了她的面紗,以為她會生氣,卻她依舊面無表情給她上藥。
看見她的臉,南宮如煙明顯倒吸了一口涼氣,指著她道:“你你你……是伯母?”
女子沒有說任何話,接著上藥。
“澧遐,翊王,您認識嗎?”
女子手下頓了頓,心弦猛然揪痛,隨即不耐的低吼了一聲。
南宮如煙還想接著問,另外一個人走了進來道:“煙兒,是不是感到很驚奇?”
南宮如煙抬眸,男子接著道:“是不是沒有想到,頤朝的先舒妃怎么會出現(xiàn)在我這?”
南宮如煙沉聲道:“你說?!?p> 男子嘴角勾了勾,微微昂首道:“那好啊,我就告訴你。”
和訊三年,澧袂登基三年,廣開后宮,選秀鞏固朝政。韓家韓莞淺(澧遐母妃)與韓舒馨二人年紀相仿,情同姐妹,一同進宮選秀。
韓莞淺出落大方,是個溫潤婉人,而韓舒馨性子孤傲,也是個冷艷美人。
南宮如煙不覺感慨道:“舒妃?可是澧……翊王他的母妃?”
“是,明妃是他的姑母?!?p> “那她們關系應該還好吧?”南宮如煙輕唇一笑,竟脫垂一絲苦澀。幻想著她們倆看著她們頭挨著頭,手拉著手,笑盈盈的模樣,就像……她和瑚姍那樣。
關系好?男子不覺冷笑一聲,是啊,當年,他初入皇宮,見到她們時,他也以為她們關系好的不得了,可到的來,卻是她害死舒妃。
若不是那日,北子墨偷跑進他的書房,暗自看見那份密函,他還不敢相信,那個護過北子墨的殿下,那個長安溫潤的王爺,會這般走投無路。
男子淡然收回自己的思緒,接著講道。
那時,韓莞淺因?qū)m廷舞上一場《驚鴻舞》灌斂四座,更是讓澧袂吃驚不已,當即冊封為莞常在,而韓舒馨卻也未能有什么大的波瀾,只是封為了才人,雖然韓莞淺之后對她也多有照拂,待她如初,可是嫉妒的雪球卻并未就此融化,反而越滾越大。
天元七年,韓莞淺因生下皇子,晉封舒嬪,一時間朝堂和后宮的人都趕不上巴結(jié),盛寵不倦,而在她那光芒萬丈之下高高的站立,盡管那樣溫婉可人,卻在韓舒馨看來就好似對身為才人的她的嘲諷。
兩年后,她再一次懷有身孕,她知她盛寵不倦,擔心有人害她,便找來韓舒馨問她要不要將此事告訴澧袂,韓舒馨告訴她,如今危機四起,為了保護孩子安全,最好不要告訴澧袂,也最好不要出去走動,韓莞淺也乖乖聽了聽了她的話。
后來,澧袂御駕親征,去了前線,邊關吃緊,一走便就是四五個月,眼見韓莞淺日子見大,身邊又無親信,只有韓舒馨一人,而此時韓舒馨卻告知她,澧袂戰(zhàn)敗,死在了邊疆。
韓莞淺大驚,卻也是不信,穿衣出門,連連拉住幾個人問此詳情,都道是如此,卻不知這些人早已被韓舒馨收買,怎可能說出實話?
韓莞淺當場便摔在了宮墻走廊中,再醒來之時,伴著她的便是澧袂,她臉色蒼白,卻見他歸來,伸手去拉他的袖子,澧袂雖心疼她,卻聽周圍流言四起。
他那么疼愛她,又豈能夠忍?
他當場抱來小公主問她,這是不是他的。
韓莞淺看著孩子,當場笑容就僵住了,不覺吃驚。他怎么會這么問呢?這孩子自然是他的啊。她連連點頭,周圍嬪妃見她盛寵已久,早對她心生不滿,咄咄逼人的說,若是皇上的,為什么之前什么都沒有說,這些天關在宮殿中,步步不出,豈不是心中有鬼?
澧袂依然不信,問了問與她情同姐妹的韓舒馨,韓舒馨咬了咬牙,昧著良心點了點頭,韓莞淺當場大喝,奪聲問她這些年待她情同姐妹,為什么要這么做。韓舒馨卻道說得句句是實話,她不能昧著良心撒謊。
此后,澧袂大怒,當即送養(yǎng)了小公主,將舒妃關在了重華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