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緊了懷中的書卷,一咬牙朝里走去,反正我現(xiàn)在掩了容貌,這是小柒傳我的法術(shù),讓我日后以備不時之需,說是在一本古書中習(xí)得的,就是見到那帝燁淵,也能不被發(fā)現(xiàn)了。
果真,那天兵見我此番裝扮,也并未阻攔,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殿外。要想在這景華殿久待,就必須要見帝燁淵,我思量片刻,小心翼翼地走入殿中,偷偷瞄了瞄殿中端坐的帝燁淵,墨絲被品質(zhì)極佳的美玉冠起,一襲金絲暗紋玄衣,面如中秋之月,和君琮一樣的容貌,但這美是只可遠(yuǎn)觀而不可褻玩焉,清冷而又尊貴。
桌案上放著幾卷書,想是方才的小仙娥已經(jīng)來送過書卷了,我躡手躡腳的將懷中的書卷放于桌案上。
“為何此時才送來?”帝燁淵仍舊是端坐著,單手捧書,頭也不抬地甚至是眼皮都不帶抬的冷冷地問。
我低著頭看著腳尖,“神君,我是新來的,方才迷了路,請神君降罪?!蔽野胝姘爰俚卣f,迷路是真的,九重天浩瀚無邊,宮闕更是一座又一座,多如魚鱗。
我低頭等待發(fā)落,誰知等了一盞茶的功夫也沒等到,偷瞄了瞄帝燁淵,他低眸看著書,看不出是什么表情,是怒是喜。我不由感慨,傳言不虛,果真伴君如伴虎??!不禁暗暗為自己捏了把汗。
“你叫什么名字?”就在我以為帝燁淵再也不會開口,而我就要在此站上一日的時候,帝燁淵開口了,此刻我竟覺得這聲音莫名的動聽。
“回神君,小仙喚做琮月?!辩?,取自君琮;月,則是月初。
帝燁淵抬頭看我,我心里頗為緊張,生怕他識破了這易容之術(shù),可他只是一瞬間便又低下頭恢復(fù)了原狀,我在心里大大喘了一口氣,總算沒有識破。心里感念著小柒的先見之明。
“琮月?日后便負(fù)責(zé)本君的日常起居。”帝燁淵放下手中書卷,頗為漫不經(jīng)心的說,語氣頗為肯定,不容反駁。
我急忙答了聲“是!”能順利留下,我心里萬分喜悅,倒覺得眼前這位高高在上的神君看起來也不是那么令人討厭了。
在景華殿這幾日,我滿門心思都想著如何尋找君琮,可未果,那處偏門竟有了守衛(wèi),哪怕是景華殿的小仙娥也無法踏足,著實奇怪。
我竟也忘了小柒這檔子事,他很容易便尋到了我,也不知他是如何在森嚴(yán)守衛(wèi)下尋到我的,許是天兵懈怠,我不由感慨凡人有惰性,原來仙人亦如此啊!
小柒這次與有些不一樣,也說不出哪里不同,同樣的白衣,以前是乖張不羈,現(xiàn)在瞧著倒沉穩(wěn)了不少,我搖了搖頭,拋去心中的想法,定是我這幾日未見小柒,如今乍見之下,多了些思緒罷了。
“阿初,你可安好?”小柒對我越是溫柔,我便越是愧疚,我不該瞞著他出來這么久,害他擔(dān)心。
“小柒,我看見君琮了,就在九重天上?!蔽以詾樾∑馐莵斫壩一厝サ?,不料他見我時并未有此意,我便放心的告知于他,小柒向來主意多,說不定有好法子也未可知,我心喜自己思慮周全。
“好。”他是不愿意讓她待在這兒的,可是他又深知她那執(zhí)拗的性子,罷了,他總不能十萬年如一日地將她囚于那蠻荒之地,養(yǎng)成如此單純的心性,只怕叫有心人將她拐了去。
只要他看好她,不叫她再次對那人動情。她便會像從前那樣與他相伴,無憂亦無慮。
小柒單說一個“好”字,我便知曉他這是允了我。
為了不讓人起疑,小柒只好每日偷偷來看我,原本他執(zhí)意要與我待在一起,我好說歹說這才說服了他,不過他在我身上加了一道仙訣,說是他不在我身旁我遇險時,它可以代他護我一命。
那日見到的小仙娥喚作云碧,是同我一樣,負(fù)責(zé)神君的日常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