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聲沉悶卻有力的鐘聲響起來,整個圣京的里面,很快就被一群群的兵丁包圍起來,在街上行走的只剩下少數(shù)幾個還未曾趕回家,卻依舊是步履匆匆的人。只是他們,都是一身素裹,就連大臣們的紅色朝服之上,都已經(jīng)被罩上了一層白色的素衣,腰間系著孝帶。
蕭不醉沒想到,陛下會死的這么快,他站在樹下,感受著刺眼的陽光,這賜婚的圣旨才僅僅只來了不過半日的光景,怎么陛下就會去了呢。
一抹同樣白色的身影走進(jìn)來,海伊爾看向身旁的少年郎,他比自己還小兩歲呢,居然要背負(fù)的東西有那么的多,那個人畢竟也是他的舅舅吧。又怎么可能會真的沒有感情呢。因此剛剛換衣服的時(shí)候,她就吩咐豆蔻她們給找來了一件白色的素紗衣服。
“王爺可是在擔(dān)心?在不舍?”
“是啊,什么都瞞不過你的眼睛,他畢竟是我的親舅舅,哪怕是一次次的算計(jì)我,我終究還是沒有做到一顆石頭心啊?!?p> “一顆石頭心,一顆石頭心真的有誰能做到?就算是能做到,又談何容易?!?p> “是啊,但是人總要成長的,如果做不到,卻也要逼著自己做到,這就是人生?!笔挷蛔戆咽掷镛D(zhuǎn)著的戒指給戴在了手上,人轉(zhuǎn)頭看向了海伊爾:“還請王妃好生的準(zhǔn)備一下吧,陛下之前的旨意就說過了,不允許宮里妃子操持這些事情,這些事情,我想操持這些事兒的大臣一定會過來找你請示的。就算是那群看熱鬧的,等著給你下馬威的,也一定會過來給你找麻煩的?!?p> 海伊爾挑唇一笑:“找我的麻煩,爺莫不是忘了,我的身份。一個什么都不懂的會點(diǎn)功夫,救了攝政王一命的鄉(xiāng)下丫頭。要是欺負(fù)了我,那么,我相信,一定會很熱鬧,很好玩兒的。不是嗎?”手中素色的帕子輕輕地擦擦唇角。伸手接過來丹霞遞過來的幾枚素色的玉簪銀簪戴在了頭上。
“剛剛接到宮里人的密報(bào),說是皇帝是被一個消息給氣背氣了,吐血之后人沒救過來。怒氣攻心。你可知是什么消息嗎?”
“按照著時(shí)間來算,皇后那一門應(yīng)該是招認(rèn)了什么吧。除了下毒之外,應(yīng)該還有什么其他的消息吧?!?p> “聰明丫頭?!笔挷蛔砩焓謴膽牙锩鰜硪粋€小紙條遞給了海伊爾。
海伊爾打開,上面寫著一句話:“陛下死于地牢之中,皇后有言,大皇子非是皇家血脈,乃是和娘家的一個表哥竹馬所生。經(jīng)驗(yàn),確定,大皇子已被處理,吐血,沒有救過來?!?p> “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先帝驟崩,歸于五行,奉陛下先命,二皇子清軒堪當(dāng)大任,念少主年幼……”
圣旨之后,一片哀鴻之聲后,一群人跪下來,對著幼主山呼萬歲。可是這個幼主真的是幼了點(diǎn)兒,一個僅為嬪位的母妃,一個才十個半月的襁褓里面的娃娃。
藍(lán)嬪,就是這二皇子的母親,只是一個小官員家的女兒,堪堪只夠選秀的,確實(shí)是有點(diǎn)兒小心機(jī),要不然也不能在這個時(shí)候得到陛下的寵幸,并且順利的生下來一個兒子,還成功地在皇后的野心之下立住了。
但是不得不說先皇的心狠手辣啊。蕭不醉看著暗線匯報(bào)上來的消息。藍(lán)嬪,藍(lán)嬪的家人,扔下手里的折子,這個消息也來的太快了吧,不過也可以見得到,皇帝的心狠啊。
手里的折子扔了過去,砸在了蕭樂的身上?!鞍才虐稻€給蘭太妃送過去消息。就說她家庭遇到了歹人襲擊,父兄雙亡,只剩下老母一人,要是藍(lán)太妃惦念母親的話,可以叫丹心給吹吹耳旁風(fēng),回家探探親?!?p> 看著蕭樂離開,蕭不醉默默地念叨了一句:“既然你的相公不留你,那便去伺候吧?!?p> 蕭安退了下去,蕭不醉抱著小孩兒在手中玩兒著?;噬系膰鴨蔬€沒過呢,就又賠進(jìn)去了這么一群人,果然,上位之人的心是最狠的。斷了二皇子的母族,折了皇后的全族,還僅剩下的三皇子那一圈兒母族,細(xì)想來,也是沒有什么重要的人。
原來他的心狠不只是對自己,還有很多很多的人,怎么前世,怎么自己的公主娘就沒有看出來呢。
停靈七七四十九天,這才是剛剛的第一天,公主娘怕海伊爾處理不了,特意的陪在了海伊爾的旁邊兒,她們的一直在一塊兒。一群人都知道長公主的地位,倒是在這雙眼睛前,沒有人敢鬧事兒的,雖然一些命婦們的態(tài)度不是那么的恭敬海伊爾。但是卻也令人挑不出來半點(diǎn)兒的毛病。
“時(shí)間不早了,伊爾,先回去休息吧。除了陛下的這幾位妃子守靈之外,你還需要安排一下正事兒的?!?p> 長公主拉著海伊爾走出了停靈的大廳。長公主伸手拍怕海伊爾的手:“伊爾,可知允堂那里如何了?”
“允堂?”
“你不知道嗎?允堂就是不醉的字啊。”
………………
月色打下來,月色照在朗庭上,慘白的月色中,照耀著兩個身影,一個在那兒躬身站著,一個在那兒坐在石凳之上。放在石桌之上的手緊緊地抓著袖子。
可以看得出來,這個人是如何的心焦,如何的難受、“允堂?你說的是真的?”
“母親,允堂知曉您不相信,這里,便是兒子收集來的東西。還請母親自己分辨吧?!?p> 看完了手里的一沓子?xùn)|西,長公主臉色也陰沉至極,還有什么能比斷了別人家根更加難以忍受的。
“母親其實(shí)您也一直都知道這些事情吧,您早就有所懷疑吧?要不然您怎么會合父親鬧成這樣的,父親明明相愛,卻還只能兩地分居。還要讓駙馬爺鬧出來那么一出兒。還鬧出來一段長公主心冷封府。鬧出來一出兒駙馬爺流連花叢。名聲一塌糊涂。見面只能走地下暗室,或者說著那話不對心的話。辦著那事不對心的事兒?!?p> 松開手,長公主看向了蕭不醉:“允堂,你舅舅是怎么去的?”
“毒死的,被他的好皇后下了毒,要了命,結(jié)果我下的蠱蟲還成了舅舅的保命之物,只是人陷入了昏迷,我來的時(shí)候,看見的就是皇帝舅舅昏迷不醒?!?p> “你倒是實(shí)在,給你舅舅下的什么蠱?”
“就是一個保我命,保咱們家的命的東西,不會讓他多難受,但是卻也能讓他的心跳慢上一點(diǎn)兒,心情少焦躁一點(diǎn)兒罷了?!?p> 長公主站了起來,人看著蕭不醉“允堂,你有多大的把握能保住咱們的家的情況下,保證咱們蕭氏的江山?”
“公主娘,兒子的別的不敢說,咱們自家的人,兒自然能保證。兒子還和您透個底,海伊爾不是普通人,她既是兒子的伙伴,亦是可信之人。所以,娘,想做什么,去做吧。”
“那便好,那娘就放心了,過幾日,陛下的國喪過去之后,娘就和你父親一塊兒的去找一個景色好一點(diǎn)兒的地方,好生的養(yǎng)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