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
草叢遮蔽,余飛霜臉色微沉。
“老吳。怎么樣了?”她雙手環(huán)胸,讓火爆的身材,越發(fā)凸顯。
“難說?!?p> 趴在縫隙間,不住觀望的,是個獨眼中年,灰衣長袍,看起來高深莫測,回過頭來,臉色有些難看,陰沉沉,憤憤不平模樣。
“這小子,路子太野!”
老吳抱怨道,“幾十個呼吸,從金剛宗的羅漢拳譜,到大德宗的大德拳譜,十幾種武宗路數(shù),接連交替,探不清虛實,全都有模有樣!”
“不過!”
“有一點可以肯定,全都是頂尖武宗路數(shù)!”
“大姐頭,我們還動手嗎?”
世人修行,武道崎嶇,但是勝在無需多少慧根,可以通過努力填補資質(zhì)。
故此武宗多如牛毛。
如金剛宗,大德宗,都是有資格落座東荒的一流武宗!
“算了!”
看了眼天色,余飛霜一咬牙,低聲道,“走吧,這小子來歷不簡單,天要黑了,與其為了他浪費時間,不如深入,說不定可以分一杯羹!”
“此行若是成功,往后我們可以消停十來年!”
她美目灼灼。
獵妖師,以獵殺大妖為目的,行走山河,狩獵妖物,以此換取所需。
故此,也向來沒有規(guī)則可尋。
簌簌!
余飛霜下令,其余五人動作一齊,直接動身,探草無痕,迅速離開,向著無定山深處而去。
隨著他們離開。
石臺上。
周真耳朵微微抖動了一下,吐出一口濁氣,不再揮拳演練。
他直接跳下石臺,熟練的收拾起狐尸。
“走了?”林玄素問了一句。
“嗯!”
“大概有比我們更值錢的獵物!”周真頭也不回,解開包裹,從大包裹中,取出一個方木箱,打開,一股冰寒氣,撲面而來。
這是一種簡單靈器。
可以自制冰霜,帶著低溫,尋常而言,用來儲存食物。
不過周真輕車熟路,將狐尸扒皮抽骨,塞入其中,而后放回包裹,一套下來,行云流水。
林玄素都看呆了。
“真哥兒,這尸體不祥,留著做什么?”他好奇問道。
“賣錢!”
周真扛著包裹,大步而行,“這具狐尸雖然破了,不過價值上萬銅幣,丟了太浪費!”
“你缺錢?”林玄素翻了個白眼。
十五六歲,武夫一境五重,如此修為,基本上不會缺錢,身價極高!
“缺!”周真目光一片火熱,“你知道大武學宮,但凡入學,需要多少錢嗎?”
“十萬黃金!”
這個世界,錢幣分為,銅,銀,金,三種,相互之間,差距百倍。
百枚銅幣,不過一枚銀幣。
黃金。
更是十分昂貴,十萬,的確數(shù)量驚人。
不過。
與之對應,是大武學宮,反而讓林玄素覺得物有所值。
天地廣闊,四大區(qū)域,西海是修仙問道的圣地,傳說有無數(shù)仙島林立,但凡練氣士,無不向往,據(jù)說大禹國師,就曾自西海仙島歸來。
故此才有如今成就。
而與之相反,東荒則是武夫朝圣之所。
大武學宮,名動四方,但凡天下武夫,無不渴望入學宮修煉,號稱記載天下武籍,包羅萬象,甚至有人,在專研三境之上的武道天地!
“那真是,沒辦法。”林玄素嘆了一聲,下意識緊了緊包裹。
“走吧!”
周真并不在意,“無定山外圍,只有一間破廟,天黑之前,若是到不了,生死就難定了!”
“還有這說法?”林玄素一驚,問道。
“嗯!”
“夜不行鏢,這個規(guī)則,放在任何一個山頭,都不過時,尤其是這些大妖盤踞之地,入夜之后,群妖亂舞,武夫二境,都未必可以安然存活!”
說罷。
他大步前行,走過山道,穿山越嶺。
不過數(shù)個時辰。
天色漸暗。
前方,是一間破廟,坐落在山岳之間,破落至極,沒有神位,石像,只有空蕩蕩一間屋子,簡單古樸,簡陋的讓人心酸。
只是方才踏入此地。
林玄素就臉色一白,險些直接昏死過去。
破廟前方。
十來具尸體,面目全非,橫七豎八倒在破廟門口,烏黑血跡,從山林深處,一路蔓延至此,腥臭撲鼻,將泥土都染得發(fā)黑。
“從無定山逃出來的!”
周真一個閃身,出現(xiàn)在尸體前方。
這堆尸體,與秦門鏢局的那群死去的鏢師一樣,肉身凝練,在武夫一境至二境之間,死狀慘烈,面目全非,渾身上下,充斥抓痕,心口所在,是一個大洞,無比挺透。
“又是這樣的死法?!敝苷婷碱^緊皺,沉思了一下。
“怎么樣了真哥兒?”
林玄素問道。
與周真同行,兩人相互熟悉,他也逐漸學著鏢局鏢師,親昵的喊一聲真哥兒。
少年老成。
的確有些帶隊著韻味。
“看不出什么,不過,無定山中,的確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希望不是那一頭老妖死了!”周真輕嘆一聲,搬開尸體,開辟出一條道路,帶隊走入破廟。
行鏢走道,自有規(guī)章。
當然。
沒入山林,大多都遵守一點,但凡落腳之地,都不允許發(fā)生爭執(zhí)。
無論獵妖師,鏢師,常人,還是山林大妖,這相當于一個默認的潛規(guī)則。
這群人運氣很差。
逃出山林,但是差一步,踏入破廟,否則,再不濟,也有機會茍活到天亮。
“哎!”
破廟中,周真嘆了口氣,目光灼灼,看得林玄素渾身都發(fā)毛。
“真哥兒,很棘手?”林玄素小心翼翼問道。
周真目光如舊。
“是不是太危險了?不過,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你可不能棄鏢而走?。 ?p> 他白白凈凈,害怕極了。
周真依然不語。
盯著林玄素看了半晌,冷不丁冒出一句,“加錢!”
“啊?”林玄素傻了。
“這趟鏢很危險,我虧了。”周真認真的思考了一下,認真的說道。
“那……”林玄素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突然。
周真目光一凝,看向了破廟之外。
此刻入夜。
月明星稀,夜風吹過,劃出簌簌聲響,如鬼泣,森然至極,讓人不寒而栗。
一陣寒風吹過。
發(fā)出呼啦啦的聲音,撞擊的廟門哐當作響,大風怒號,聲音凄厲而刺耳。
“真哥兒。”林玄素渾身一顫,動作之快,一個縱躍,趴在了周真身上。
這個時候。
哐!
廟門大開,昏沉沉夜色之間,一高一低,兩道身影,直挺挺的出現(xiàn)在破廟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