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抓住師姐胳膊,單膝下跪。
“師姐兒,你不能親手捕捉琳達!”我像一條癩皮狗祈求她。
“你……難道你想娶她?”師姐很激動,很吃驚。
“請你嚴(yán)肅點!否則,我會獸性大發(fā)。”我搓著手,又說:“然后……”
“然后什么?”
“把琳達毆成八級傷殘!”我說。
師姐聽了我的回答,又高興,又失望。
“少廢話!”她甩開我的手,說:“我跟琳達有點私人恩怨。等我解決私人恩怨,你再把她毆成八級傷殘?!?p> 私人恩怨?
她與琳達只見過一次面,能有啥私人恩怨?
這時,我們已經(jīng)站在“科恩藥房”門前。師姐看我一眼,我深懂她心,馬上飛起蹄子朝卷簾門踢去。
她急了,單腳一勾,把我的蹄子勾住。
“你干什么?”她問。
“你的眼神,不是讓我踢門嗎?我一腳踢個窟窿,把琳達嚇個半死,再嚴(yán)刑逼供。我就不信,她不老老實實招供!”
“蠢貨!我剛才的眼神是告訴你,我們施展‘云中飄’躍過藥房,直接到后院捉人!”她說完,馬上躍起,瞬間飄上藥房屋頂。
我只好跳上屋頂。
但我嘴中碎碎叨叨,埋怨她有話不明說,用眼神讓我猜,猜錯了還罵我蠢貨。我最恨人家罵我蠢貨,因為我確實蠢。
話說當(dāng)時,我倆一前一后從藥房樓頂越過,穩(wěn)穩(wěn)落到后院之中。
院中漆黑,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但我夜里看得見世間萬物,因此我看見院中鐵籠中的野獸們正閃爍著大眼睛瞪著我倆。
但師姐沒這個本事。
她在黑暗中摸索,纖纖玉手不小心摸到了鐵籠,一只獅子用口條朝她的手觸碰了一下。
嗯,可以想象,任憑師姐藝高人膽大、貌美如花,但在黑暗中突然被某個濕乎乎、熱乎乎的東西碰一下,那個感覺肯定只有一個:脊梁骨發(fā)涼。
于是乎呢,師姐一聲驚叫,抓住了我的手。
“少用美色誘惑我!”我狠心地甩掉她的手:“以后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請你自重。你應(yīng)該了解,我是有原則的人。否則,我會向于教授告發(fā)你,利用職務(wù)之便占我便宜。”
“啪!”我的臉頰被師姐狠狠甩一耳光。
“師姐,為什么打我?”我捂住臉頰,特別委屈。
師姐又飛起一腳,踢在我的尾椎骨上。當(dāng)然,她這一腳對本尊來說,簡直是軟綿綿的花拳繡腿,根本踢不動我。
可為了讓師姐高興,我故意一聲慘叫,并且凌空躍起,撞向科恩的客廳大門。于是乎呢,門被我撞出一個大窟窿。
屋里亮著燈,琳達正坐在地上的涼席上,驚恐地看著我。
很明顯,她從診所回來之后,點著燈在涼席睡覺,突然被我闖入,嚇得一屁股坐了起來。
“哦,琳達,吵醒你了吧?”我盯著她,還一邊搓著手,似乎要圖謀不軌。
琳達更加驚恐。
“你……你要干什么?”琳達用膝蓋步步后退。
“你步步后退,充分說明你們成年人內(nèi)心極其不純潔!”我嘴角一撇,說:“下面,有請師姐鐘靜香女士——”
我說完右手一攤,指向破碎大門。
“咳咳……”師姐這才從門口鉆進來。她二話沒說,迅疾靠近琳達,拽住琳達把她舉過頭頂。
“原來你的保健湯,放了打擺子的藥。我說我好歹也是超能界的精英,怎么會無緣無故打擺子呢?”師姐說。
“師姐,雖然你我是一伙兒的,但此時此刻,我必須替琳達說句公道話?!蔽艺f著,后退三步,因為離師姐遠一點比較安全。準(zhǔn)備工作做足,我又說:“琳達把打擺子的藥摻進保健湯,以免費為誘餌,吸引附近居民上當(dāng)??蓡栴}是,這跟你打擺子有什么關(guān)系?”
“當(dāng)時我口渴,也混在人群中,領(lǐng)一碗保健湯喝了。”師姐冷冷地說。
哦,原來這就是她所說的私人恩怨。
事已至此,我無話可說,看師姐如何收拾琳達。她的方法很簡單,就是把琳達舉在頭頂不停轉(zhuǎn)圈。
起先,琳達還能驚呼救命。
不到1分鐘,她嗚嗚咽咽,辭不成句,嘴里飛出白沫。
3分鐘后,琳達已接近中風(fēng)邊緣,被師姐扔到地上。
“賤人,快去演奏李斯特的《鐘》。如果錯一個音符,我轉(zhuǎn)死你!”師姐大吼。
但可憐的琳達已經(jīng)神志不清,根本聽不清師姐在說什么,只是迷離地望著師姐。
我深懂她心,她太難了。據(jù)說李斯特的《鐘》難度極高,她喝了二兩白酒極度興奮之時也未必會彈,何況此時暈得要死?
我理解琳達,可師姐恰恰與我相反。
她見琳達像個二傻子似的一晃一晃,愣愣地盯著自己,頓時火冒三丈。
“哎呀,不聽話是不是?”師姐教育著,把琳達端到鋼琴前,放到小板凳上坐著。
“你給我演奏李斯特的《鐘》!”師姐吼叫。
她樣子很嚇人。我從未想到,女人為難女人的時候會如此兇惡,內(nèi)心深處很嚴(yán)肅地產(chǎn)生一丟丟驚恐之感。
琳達坐不穩(wěn),趴到鋼琴上嘔吐起來。琴鍵被她觸動,起起伏伏奏出一陣雜亂聲音。
我是凡人的耳朵,認為那不是音樂。
但師姐不是凡人。
她其實是一個假裝藝術(shù)家的凡人。
只見她裝模作樣,閉著眼睛傾聽琳達的“嘔吐曲”。
突然,她睜開眼睛,長吁一口氣。
“只要聽到鋼琴叮叮咚咚、清清脆脆的聲音,我內(nèi)心一切煩惱便煙消云散了!”她好似剛剛在山洞閉關(guān)修煉800年,剎那間大徹大悟了。
“我深懂你心!”我假裝深有同感,問:“然后呢?”
“私人恩怨已了,琳達交給你了!”她說。
“這么快?再玩一會兒吧?”我勸她。
“不了,勁頭已過,玩不動了!”她說。
我只好走到琳達面前,把一塊抹布遞給她擦嘴。
“琳達,你在保健湯中下毒的行為,已經(jīng)被外星球‘盤星’的倫理委員會注意到。我是該倫理委員會核心人物。我的代號叫‘盤星使者’,工作之一就是把你這種人帶到盤星接受處罰!”我鄭重地說。
“我不管你是什么使者或者天使,你所說的一切都與我無關(guān)。保健湯是科恩熬的,要抓你抓科恩?!绷者_用抹布擦干嘴角白沫。
“可是,科恩也說與保健湯無關(guān)。你們兩人之中,總有一個人在撒謊,或者兩人都在撒謊!”我說。
“科恩在撒謊?!?p> “你怎么知道科恩撒謊?”
“因為我沒撒謊。”
“你以為你長得美,我就會相信你么?”
“你必須相信!”
“為什么?”
“因為你們已經(jīng)走不掉了!”
我和師姐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