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篇 重啟新世界
在這永恒的無間地獄之中,受縛的尤彌爾一直在等待解脫,進擊的巨人就是她的掙扎與呼喚。
就本心而言,穿越者很樂意釋放尤彌爾那飽受折磨的可悲靈魂。但作為艾倫存世的他,必須顧忌自身行動所帶來的連鎖反應(yīng)。
放棄思考、照抄原著,就等于是主動選擇斷絕人性、同室操戈,由立志驅(qū)逐巨人的士兵淪為役使巨人屠戮人類的世界破壞者。
而且,即使犯下滅殺全世界八成人口的恐怖罪孽,帕拉迪島最終也逃脫不了戰(zhàn)火焚燒的業(yè)報,艾爾迪亞人終究無法從仇恨的鎖鏈中解脫。
除非,從最初的起點就走上那時無人設(shè)想的道路,推翻暴政、鑄劍為犁,正如父親編織的謊言……
抱著這種正常情況下純屬妄想的期待,艾倫搖搖晃晃地走向靜立一旁的尤彌爾,最后干脆一腳落空、栽到了她面前。
“就讓這一切統(tǒng)統(tǒng)結(jié)束吧!”
進擊巨人的末代繼承者如同野獸般低吼,直直地抓向尤彌爾。而這位始祖女神,也完全沒有躲閃的意思。
在指尖觸碰手臂的那一剎那,貫通兩顆心靈的精神鏈接轟然建立——
艾倫看到了尤彌爾滿是痛苦與血腥的過去,尤彌爾也看到了艾倫固然平庸卻安寧幸福的前世。
千年少女的臉上,隱隱露出了向往的神情。穿越者當(dāng)即趁熱打鐵,將原作、外傳與多款同人一股腦地塞了過去,就連前世自己構(gòu)思的小說草稿也沒有漏下。
“我即是囚籠的鑰匙、終焉的信使、你等候千年的解放者!但你還可以做出自己的選擇!”
向著眼前這飽受奴役的可悲亡魂,艾倫竭力咆哮,怒吼聲響徹道路空間。
“是繼續(xù)逃避,白白受苦千年,還是親手抹滅暴君,讓痛楚從源頭就終結(jié)!把握自己的命運吧!”
因這地獄最深處的呼喚,塵世的一切都注定為之傾覆——
尤彌爾原本空洞無神的雙眸亮起了金色的光芒,單薄瘦弱的身軀也被匯聚而來的流風(fēng)纏繞托起。
此刻的尤彌爾,終于有了幾分始祖女神該有的姿儀。
那金色光華流淌擴散,逐漸膨脹成了一團灼眼的光與火,愈演愈烈的狂風(fēng)簇擁著她升到了更高的位置。
精神鏈接仍未中斷,借助尤彌爾的雙眼,艾倫看到了不一樣的世界,破碎而又重疊,過去與未來交疊共存,幾乎淹沒了現(xiàn)實。
瑪利亞之墻的淪陷與奪回,宣戰(zhàn)演講與末日地鳴,艾爾迪亞帝國的建立、崩塌與復(fù)權(quán),最初的貪婪繼承與最后的暴怒篡奪……
所有的一切都藉由尤彌爾之眼展現(xiàn)在艾倫腦海中,過去、現(xiàn)在與未來同時上演,超越常識的視角將這浩瀚的信息流擰成了史無前例的沉重‘巨巖’,幾乎要當(dāng)場壓碎他的魂魄。
‘你,這就是,忍耐的,千年以來?我,分量,將要承擔(dān)的,在原定未來……’
穿越者艱難地收攏自己瀕臨碎裂的心智,將之勉強拼湊成雜亂的‘線團’,順著此前的規(guī)劃向著終點滾動。
或許該稱之為‘起點’才對,艾倫看到了最初的那棵大樹,尤彌爾沉浸在水中,有蟲附著她。
‘現(xiàn)在,是?’穿越者的思緒破碎而遲鈍,他感受得到,自身存在膨脹拉伸猶如纏繞歷史的絞繩,眼前之景則脆弱得猶如泡沫。
只要輕輕一戳,正在被怪誕蟲寄生的尤彌爾就會永遠地停留在這一刻,歷史也將走向另一個方向。
但這真的正確嗎?穿越者殘存的思維并不這樣覺得,他將視線挪到了下一刻——
解除巨人形態(tài)的尤彌爾,被艾爾迪亞的士兵,帶回了部落中心,被弗里茨當(dāng)成獵物與工具打量。
‘這里,就是……’感受著自身思維在時空重壓下步步破碎,穿越者不再揀選,當(dāng)即驅(qū)使巨人之力、插入這段歷史——
如山丘般雄壯的巨型野豬憑空沖入會場,沒等士兵們反應(yīng)過來,遺禍后世的暴君就被踏成爛泥。
轉(zhuǎn)瞬之間,天翻地覆。
碎裂感傳遍全身全心,艾倫能夠感覺到,既定的過去蕩然無存,全新的路線于風(fēng)暴之中開辟。
‘也許,我又一次錯了,可什么又是對?’穿越者默問自己,說不準答案。
【路】之樹的光輝吞沒了他,如風(fēng)暴般擴散而去,將行將瓦解的現(xiàn)在悉數(shù)席卷……
“艾倫,快醒醒,該出發(fā)了?!蹦:挠馍碛?,熟悉的清麗女聲。
在可能已經(jīng)渡過了很久、也可能一刻都沒有流逝的不明時點,拯救世界亦或毀滅世界的某人重新看到,再次聽到。
“咦,三笠!”迷惘者于仰視之中看清了少女的形貌,疑惑而又驚訝:“怎么在這里?”
“你睡糊涂了嗎?”身穿校服的黑發(fā)少女,盯著他說道。
“不是,只是覺得好像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到底是什么來著?記得不太清楚了……”
少年艾倫揉著眼睛答復(fù),他的意識依舊有些昏沉,一幕幕似乎源于前世的畫面爭先恐后地涌上心頭,攪得他頭腦發(fā)暈。
沒錯,少年實際上是來自二十一世紀藍星東土的宅男穿越客。
不過,他直到前陣子意外遭遇巨人、并被強行奪走早餐,才在刺激之下堪堪回想起自己的前世——
許許多多的凌亂抽象畫面,幾乎分不清哪些是真實人生,哪些又是虛擬作品。
在這些畫面之中,最令艾倫在意的是,有不少鏡頭與其今生存在著諸多相似關(guān)聯(lián),但它們看起來頗為不和諧。
直說的話,就是相當(dāng)血腥瘋狂……
“要遲到了,艾倫。你忘了嗎?今天正好是第2000周年的自由紀念日,黛娜校長通知,第一公民尤彌爾決定出席開學(xué)典禮,我們還是早點過去吧?!?p> 見起身起到一半的少年,說著說著就再次陷入愣神狀態(tài),少女三笠細心提醒道:
“格里沙叔叔說,吉克大哥和皮克姐已經(jīng)把【車力】準備好了,阿爾敏、小尤彌爾和克里斯塔她們正在路口等著,大家今天要一起走?!?p> “總有點古怪的感覺,可是,到底是哪里呢?”艾倫皺著眉毛、喃喃自語。
“好了,我去給你拿卡露拉阿姨準備的早餐,你快點穿衣服吧!”三笠邊說邊轉(zhuǎn)身下樓,留下了一串清脆悅耳的踏地聲響。
目送青梅離開,穿越者心中莫名萌發(fā)出一種淡而滿足的明悟:“你說得對,這樣就好。”
這樣就好……
陰山牧者
非常抱歉,此書到此草草收尾。 以后,我應(yīng)該會重新寫一本同穿流的小說,到時候,會以新角度寫上一卷進擊巨人的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