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心悅聞言乖巧的點了點頭,內(nèi)心卻在吐槽要讓自己去求俞心妍,自己臉面往哪里擱?她永遠(yuǎn)不會去求一個走后門的關(guān)系戶大師姐。
反正前面就是鎮(zhèn)子了,找個布行買上一條成裙,何必去找俞心妍呢?
“心悅,把傘給我吧……我來打?!庇嵝腻樟孙w舟看了眼撐傘的二人說道。
俞心悅有些不服氣的說道:“大師姐,你去前面客棧訂房間吧,師傅有我照顧!”
“那個……心悅,不如你先去定房吧,呵呵?!?p> 俞心悅有些郁悶抬頭看師尊,卻只看見個下巴,因為俞心悅個子矮,即使已經(jīng)舉高了胳膊,可還是夠不到司空荊南的頭頂,于是司空荊南的頭頂死死被傘壓著,頭上戴著的尖長的發(fā)箍,硬是在紙傘上戳了兩個洞,遠(yuǎn)遠(yuǎn)看去傘上面好像是長了兩個尖尖的兔耳朵。
“師……師尊,我去替你們定房間?!庇嵝膼偪匆娺@一幕,頓時羞的無法在這里待下去了。她想將傘取下來,可是哪怕墊著腳尖,依舊取不下被發(fā)箍定住的雨傘。
左右難為之際,俞心妍伸手替她拿下了雨傘。
“還是我來吧……”沒看到司空荊南那眼睛都快冒寒光了么?
“那我走了……”俞心悅有些郁悶的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留下俞心妍看著司空荊南頭上那古怪的雨傘,暗笑不已。她先是在周圍支起了法術(shù)屏障,然后從儲物袋里拿出輪椅和新的傘。
“師尊請坐,我來替您整理一下衣冠?!庇嵝腻鲋究涨G南坐下,取下頭上的雨傘,貼心的重新固定了發(fā)髻,這才撐了新的傘。
司空荊南雖然臉上還帶著笑意,可是眸子卻黑沉沉的。
他是個極為要臉面的人,在外人面前,即便是深受再重的傷,發(fā)絲都不能亂,大能儀態(tài)包袱極重。
司空荊南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的紋鎏金團(tuán)文法袍已然因為雨水的原因濕一塊兒、干一塊兒,狼狽不已。
“以后還是派你小師妹做些打探消息的活兒吧?!彼究涨G南嘆了口氣說道。
俞心妍貼心的給司空荊南披上了準(zhǔn)備好的披風(fēng),笑道:“她年紀(jì)小,又出身大族,不會照顧人。當(dāng)年我來玄衡宗第一天,給師尊您倒茶,還潑了您一身呢?!?p> 司空荊南沒有理俞心妍的話茬,微微側(cè)臉說了句:“走吧,先去客棧?!本桶延嵝腻O碌脑挾铝嘶厝ァ?p> 俞心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小心思被司空荊南察覺到了,也就不再提俞心悅的事情,安安心心推著司空荊南往城鎮(zhèn)走去。
她當(dāng)然是有別的想法才替俞心悅說話的,自從她進(jìn)門派后,司空荊南吃穿用度,寢殿的打理幾乎都是她一手包辦。人人都說師徒宛若父與子,可是到了她這兒,直接下降到為奴為婢了。最令人寒心的是,還不能攤手不干。
老人有言,伴君如伴虎,放在司空荊南身上也說的通。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差事,俞心妍早就想找個人代替自己,俞心悅有這個心,那她推一把不是正好么?其實之前柳師弟他們也不是沒有嘗試過,可是實在是沒那伺候人的天分,司空荊南落在他們手里,差點沒被折磨死。
后來司空荊南才出了一個除了俞心妍外,旁人無事不得入寢殿的規(guī)定。
所有說有些奇奇怪怪的規(guī)定,其實背后都是有不為人知的慘痛教訓(xùn)的。
另一邊,俞心悅訂好了上房,就站在客棧門口等著,遠(yuǎn)遠(yuǎn)兒的就看見俞心妍正推著師尊朝著她走來。
師尊面目輪廓柔和,一雙眼睛像是滿藏星辰,一看到她便笑彎了眼,朝著她招了招手。身上披著件天青色的披風(fēng),有些冷的風(fēng)吹動著他的衣擺,襯著師尊的身軀又瘦弱了幾分。
“小二,準(zhǔn)備好熱水到我定的上房去。”俞心悅看到司空荊南重傷未愈,還強(qiáng)撐著勉力自己前來除魔,心中更是對司空荊南又是崇敬,又是擔(dān)憂。
崇拜師尊為了拯救黎明蒼生不惜帶病也要完成任務(wù),擔(dān)心他若是在此次任務(wù)中又受了傷,恐怕修為境界怕是要不穩(wěn)。
懷著這種復(fù)雜的心情,等俞心妍推著司徒荊南來到客棧門前時,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俞心悅看著司空荊南的眼神都自動帶上了柔光。
“師尊,房間已經(jīng)訂好了,我聽說這邊有幾樣小吃不錯,我一會兒去給您買點兒,咱們嘗嘗鮮怎么樣?順便我也可以和這邊的人打聽打聽情況?!?p> 司空荊南仍是一副風(fēng)光霽月的模樣,他眼瞼微闔,看上去有些疲憊的樣子,可仍是強(qiáng)行打起精神,笑著對俞心悅說:“好……你在城中行走也要小心?!?p> 俞心悅高興的點了點頭,心想著自己雖然之前給師尊打傘出了一丟丟問題,但是師尊還是信任自己的。于是轉(zhuǎn)臉便得意的看了俞心妍一眼,美滋滋的上街打探消息去了。
俞心妍看著俞心悅那得意的背影,暗想:看看,這就是頂級綠茶的魅力。
尋常師尊是命令其手下弟子玩命干活,而頂級綠茶,從來不說自己有多難,讓人一見便心生憐惜,搶著去干活。
“我們進(jìn)去吧……”司空荊南從輪椅上起來,一起身便咳嗽了兩聲,喚起了俞心妍的注意。
俞心妍一步并兩步,走上前扶住司空荊南,慢慢攙著他上了客棧的上房。進(jìn)了屋,把人安安穩(wěn)穩(wěn)的扶到矮塌上,這才檢查了熱水、歸置了洗漱用品。
“師尊,這水現(xiàn)在正好,您不如現(xiàn)在就清洗吧……我把換洗的衣物都給您放木桶旁邊。”俞心妍收拾好說道。
司空荊南點了點頭,俞心妍見狀離開后,他慢慢從伏在桌案上改為坐直了身子。
他低頭看了眼糟心的衣服,卻并沒有著急換掉,而是緊閉雙眼用靈感將周圍所有生物的行動探查一番后,伸手在房屋的四周布下防窺探的符箓,這才朝著浴桶走去。
他邊走,身上的衣服卻漸漸化為透明的各色靈力,不斷流轉(zhuǎn)化為符箓符文付于其身上。司空荊南外表身姿羸弱,可是事實上卻屬于脫衣有肉的類型,并不顯得壯碩,精悍的身體上布滿了各色符文。
【嘿嘿……尊者在這靈修里混得倒是舒服,可憐了我們魔域的好兒郎還在邊界受苦呢~】
司空荊南聽到傳音,布子一頓,身上的兩個符箓一亮,一身玄色繡白龍的法袍便出現(xiàn)在他身上。
“混沌尊者?別來無恙啊……何必躲躲藏藏?不如出來一敘?”
【嘻嘻,嚇了一跳吧……放心沒走光,誰能鉆得了你符箓的空子?我也是仗著功法特殊,才躲過你靈感的探查。你說若是你那寶貝大徒弟瞧見你現(xiàn)在這般冷漠的模樣,會不會還如之前那般尊敬崇拜您呢?】
司空荊南眼神漸冷,嘴角微微下癟,顯示主人的心情不爽。
他徑直走到窗戶邊,一抬手窗戶倏的打開。
一道黑影竄了進(jìn)來,坐到了圓桌旁,嬉笑著說道:“誒……這就對了嘛。這叫什么?打開窗戶說亮話!”
“不知尊者今日來找我敘舊有何事?”司空荊南裹了裹身上的袍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