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知道湘云的處境,也知道她未來的遭遇,她無論是之前幫湘云出主意,還是現(xiàn)在指引湘云,參與水路運輸?shù)纳?,就是不想讓她以后一旦流落花船,不能自保。?dāng)然她更相信,這一世湘云不會有那樣的命運。
惜春與府內(nèi)的姐妹守在一處,能潛移默化的影響她們,改變她們??墒窍嬖粕碓诤罡?,她的未來連賈母都很難說上話,全靠忠靖侯夫妻二人。湘云要是不自立,就沒有人能幫的了她。
湘云帶著惜春的想法和銀子,回了忠靖侯府,她身邊有母親給留下來的兩三個老嬤嬤,雖然都已年邁,只做一些粗使的活計,但是對她是忠心耿耿,在外頭有兒子能自由的行走,湘云托她們出去做事并沒有什么阻礙。
相反當(dāng)老嬤嬤們知道湘云有自食其力的想法后,激動的流下淚來,小姐終于長大了。瞞著侯爺和夫人在外面悄悄的為小姐做事,她們是一百個愿意的。
惜春送走了湘云,就帶著入畫和晴雯回了寧國府,惜春現(xiàn)在與姐姐們不同的,就是有這個自由,她可以自由的在榮國府和寧國府之間行走。當(dāng)然如果進(jìn)了寧國府,再從后門或是別處溜出去,榮國府的人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小姐沒從正門出去,就只當(dāng)是不知道。
惜春先遣人去請了賈蕓來府,自己到會芳園,探春的“秘密基地”。平日里惜春也常過來幫探春,惜春要給她把著關(guān),她的東西每樣只能有一兩件成品,在沒把設(shè)計稿送到皇上面前之前,不能形成規(guī)模,要是真的形成規(guī)模了,到時候皇上怪罪下來,就有嘴也說不清楚了。
為了讓東西顯的不那么多,惜春只能銷毀一部分先前做出來不成樣子的槍支。剩下的數(shù)量少,而且都是精品。
惜春已經(jīng)想好了要找誰幫忙了,只是缺少一個機會。惜春處理完了這邊的事兒,就回到廳里去見賈蕓。
惜春想幫湘云一把,就需要人制造點兒輿論,而這件事,以賈蕓的智謀,應(yīng)該是能做的來。
惜春交待了自己的意思,賈蕓眼前一亮,直言道:“姑姑放心吧!小侄一定辦妥。”然后又問:“那以后我們真的需要貨船運東西嗎?”
惜春若有所思的道:“會有運輸需求,但前期量不會很多,以后看發(fā)展情況?!?p> 賈蕓了然,退了出去。
惜春問晴雯:“這些日子周嬤嬤在忙什么?”
晴雯道:“跟著劉姥姥看果蔬鋪子?!?p> 惜春道:“過一段時間,別處地里的蔬菜就都下來了,劉姥姥的反季節(jié)蔬菜就不占優(yōu)勢了,告訴她們一聲,把價錢降到與大家都一樣,必要的時候,可以讓劉姥姥休息幾天,回家去看看。”
晴雯知道惜春惦記著小公子,就小心的道:“姑娘?!?p> 惜春:“嗯!”
晴雯:“要不把小公子接回來吧!”
惜春急道:“怎么了?他可是有什么不好?”
晴雯忙道:“那倒沒有,只是鄉(xiāng)下地方,哪有咱們府里好?。∨臼菗?dān)心小公子吃不消?!?p> 惜春咬了咬嘴唇,堅定的道:“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p> 晴雯試探的道:“姑娘,您是不是擔(dān)心周嬤嬤傷害小公子?”
惜春嘆道:“周嬤嬤的初心是為了我好,我即使知道她做了不該做的事,也不能因此而處置了她,可是孩子是無辜的?!?p> 晴雯膽怯的道:“姑娘,我有點兒怕周嬤嬤了。”
惜春道:“有什么好怕的,她還能吃了你不成?”
晴雯紅了眼眶道:“那畢竟是一條人命?!?p> 惜春嘆道:“是我大意了,原想著把這府里的閑雜人都遣散了,留下的都是咱們自己的人,就不用把金蝶送到外面去生產(chǎn)了,不想還是害了她。”
晴雯道:“這哪里是姑娘的錯,分明是奴婢的失職,奴婢常與周嬤嬤在一處,都沒有發(fā)現(xiàn)她對金蝶起了歹意?!?p> 惜春道:“我們才多大,哪懂這里面的彎彎繞繞,而且我們也想不到,她對金蝶的那些好,竟是害她的手段??!”
晴雯道:“奴婢還以為是因為金蝶懷孕了才會胖的那么快的,哪里知道都是周嬤嬤故意給她吃成那樣的?!?p> 惜春嘆了口氣道:“算了,別說這些了,一會兒你親自去找劉姥姥,把我的意思單獨傳給她就是了。”
晴雯答應(yīng)著,惜春又道:“先別告訴入畫,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擔(dān)心嚇到她?!痹捯粑绰淙氘嬕呀?jīng)進(jìn)來了。
惜春見入畫紅了眼眶,知道她已經(jīng)知道了。惜春扶額,入畫道:“姑娘,以后姑娘能信任的人也就我和晴雯了,姑娘還要把奴婢保護(hù)到什么時候,奴婢不怕,晴雯能幫姑娘做的事,奴婢也能?!?p> 惜春道:“這件事是晴雯查出來的,要不我連她也不想讓知道,咱們?nèi)齻€與周嬤嬤也算是同甘共苦過了,誰會想到她會做出這樣的事,即使是為了我也不可以草菅人命。我心里是不愿意接受她做這樣的事的,就覺得你們也接受不了。好在她沒有加害你我之心,可是這樣的人我也留不得了,只等一個機會而已?!?p> 晴雯道:“姑娘何不直接把她送回南京去?”
惜春道:“你說的對,送回南京是最好的辦法,她對我有哺育之恩,打打不得,罵罵不得,只能送走,我在等一個人?!?p> “誰?”晴雯和入畫一起問。
惜春道:“蓉哥兒,我想父親應(yīng)該能把他教好,一旦學(xué)有所成,定是要回來參加科舉的?!?p> 晴雯和入畫二人恍然大悟,惜春就是沒與她們說,賈蓉雖然屋里有幾個美妾,但是一直沒有孩子。只要賈蓉回來,讓孩子認(rèn)祖歸宗才能成行。
晴雯和入畫了然。
此時的周嬤嬤,正與劉姥姥在果蔬店里忙碌,周嬤嬤比劉姥姥年紀(jì)輕些,又是惜春的奶娘,雖然在府里對惜春恭恭敬敬的,從來不拿大。但出了府沒了約束,人免不了就飄了。
原本她是不用每天來店里的,惜春為了讓劉姥姥能休息,只叫她每七天里來兩天即可,可是因為惜春不在府里,府里沒有主子需要侍候,只需各處守門的小廝和婆子謹(jǐn)慎一些。其他日常侍候的人就閑了下來,周嬤嬤沒什么事兒,就借口來店里幫忙,到了店里點個卯就到處逛逛。過的好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