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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師弟騙后我成神了

第三十一章 相思

被師弟騙后我成神了 七月景年 4934 2021-05-17 19:49:49

  轉(zhuǎn)眼間,亦如已回西南大荒有些時日了。還記得那時她在黍離閣照顧少桑之時,便收到了她父親的傳音:聞如兒已學(xué)成,父甚念,望速歸。

  寥寥幾句,滿是一位父親的思女之情,亦如心下也明了,此次他父君喚她回去,不只是因多年未見,想念她,還有這婚約之事,也是其中一個緣由,或還是這最為緊要的緣由。

  她雖十分不舍,奈何多年未歸家,既已學(xué)成,自當(dāng)回西南大荒才是。且那時少桑已無大礙,估摸著再休息些時日便能大好,她心下已無掛礙,便回了西南大荒。幾月已過,也不知少桑醒了沒,他醒來沒看到她,會不會問起她呢?

  她打算離開那日,遇到了蒼似昔,他同她說了少桑的許多事。太華山她歷劫之時,少桑沒有片刻猶豫,便用鳳膽替她保住了修為,卻不曾想過自己失了鳳膽,以前辛苦修習(xí)得來的仙力便會消失殆盡。要不是蒼似昔將自己鳳膽取出,用缺生術(shù)將少桑失了的大半鳳膽補(bǔ)齊,那他的數(shù)百年修為定會不復(fù)存在,就只得成為一位沒有半分仙力的仙者。除了不會老,年歲活得長些,其他的就與凡人無異了。

  她師父還說,從凡間回姑射后,他便已察覺少桑對她與其他人不同了,原來那時她與他的那些相遇,都不是偶然,而是他故意為之。此次天火之劫,少桑明明知曉那是一個圈套,為了她,他還是義無反顧的進(jìn)了結(jié)界之中,他修為雖不及她,卻一直在盡全力的護(hù)她周全。

  天火之劫,讓她看清了自己的心意,少桑于她而言,是不同的。她見到他時,心里是十分歡喜的,久久不見,心下便很是掛念。如今的她,只想同少桑相攜一生,不想同蘭澤成婚。至于這婚約一事,她自是不想順從,于是回到西南大荒后,她便去找了訛帝。

  她父君的青云殿就在她的小院旁邊,雖都是她的家,然每次進(jìn)這青云殿,她總有種陌生的寒涼之感,此次也不例外,她強(qiáng)忍住心里的不適,緩緩走到殿中,微微躬身行禮:“女兒見過父君?!?p>  訛帝著一襲青衫,端坐于大殿之上,手拿卷軸,神色很是認(rèn)真。聽到亦如之聲后,他才抬頭看向殿外:“如兒,你回來了?!闭Z氣有些淡然,似是平日里說用膳一般平常無奇。

  以前便是如此,亦如總站在殿下,看著高高坐于大殿之上的他,那是她的父君,于她而言,卻有種高不可攀之感。對待任何人,任何事,他總是淡漠得近于疏離,對她亦是如此。

  “這些年,父君身體可還好?”在姑射學(xué)宮修習(xí)這些年,她也有過想念他之時,她猶記得幼時在敖案山,她第一次見著他,他便是一身青衫,遠(yuǎn)遠(yuǎn)看著那般淡漠的臉,卻在見著她之時,露出了一抹明媚的笑容。不知為何,那個笑讓她心里暖暖的,所以她一直記得。

  訛帝放下手中的卷軸,微微站起身,朝著亦如所站之地慢步而去:“為父身體還好,并未有什么大礙,只是為父瞧如兒,似是清瘦了不少??墒窃诠蒙溥@些年,只顧修習(xí),未好生照顧自己?”在他眼里,亦如天資甚高,性子又沉穩(wěn),從來都無需人操心。她一直都是他的驕傲,亦是西南大荒的榮光。此次她從姑射歸回來,他發(fā)覺她同以前有些不同了,至于何處不同,他又說不上來。但他能肯定,她的不同絕不只是消瘦了而已。

  訛帝走到亦如身前,眼中有絲慈父的光芒,像小時候一樣,他伸手輕撫她的鬢角,這就是她與他的女兒,亦如長得很像她,所以他總能在亦如身上見著她的影子。

  這便是訛帝與她最親近的時刻,他看她的目光溫柔慈愛,讓她心里暖暖的,只是她總覺著他看她的目光有些不同,似是在透過她,看另一個人。

  “許是女兒未曾留意,便瘦了些,不過身為舞者,略瘦些也是極好的,舞姿定然更加輕盈絕美。”訛帝比亦如高大半個頭,亦如只得抬眸看著他,慢條斯理地言語解釋道。

  訛帝將手放到亦如肩上,輕拍了兩下,淡然提起:“既已回來,你便在家好好歇歇,你與蘭澤的婚事,為父已替你定下,過不了多久,昆侖奉書一族,便會來納禮,眼下你就在家靜待娶親之日的到來吧?!庇灥壅f話聲音雖溫和有禮,讓人聽了,卻有種不容人拒絕的氣勢。

  亦如低眸沉思了陣,細(xì)思清楚后,便提裙跪了下來:“女兒不想嫁給蘭澤,請父君退了這門親事?!睆男”闶侨绱?,不管訛帝說什么,她總覺著沒法拒絕,此次是她第一次違抗他,此刻只覺著心里都在顫抖,她努力保持鎮(zhèn)定,還是沒敢看著他的雙眼言語,怕自己膽怯地說不出口。

  聽了亦如之言,訛帝愣了愣,似是從未想過亦如會忤逆他,片刻之后,他神色又如常了,訛帝緩緩向殿上走去,快坐下時,才輕聲言語:“如兒,你以后會是西南大荒的女君,為父得為你選一位能助你治理好這西南大荒的夫君,蘭澤是最好的人選?!痹捦庵艉苊黠@,既然有最好的人選,又為何還要去選他人呢?

  亦如此刻心下已經(jīng)明了,不管她說什么,都改變不了他的決定。她心里有心悅之人又如何?于他而言,成婚之事,她的想法并不重要,她只需按他的安排走便是。

  話音剛落,亦如抬眼,見他已坐在了大殿之上,此時他的目光緊緊地鎖在手中的卷軸之上,他這般模樣,便是想讓她離開。亦如心下一沉,慢慢從地上起身而立,恭敬向訛帝行了一禮后,才轉(zhuǎn)身離開了青云殿。

  也不知過了多久,亦如只記得她回來時,這院中的櫸柳剛發(fā)出嫩芽,如今呢,這櫸柳葉已掉得差不多了,放眼望去,只見著這光禿禿的柳枝。

  這些日子她可沒閑著,日日都在想法子,如何退了這門親。思來想去,也就逃婚這一條路可走。只是亦如一直覺著,只她一人逃婚似是有些怪異,便一直按兵不動,想著反正這昆侖的人還未來西南大荒求親,她如今也算是清閑自在,那便先如此吧,于是便在西南大荒過了一段閑適的日子。

  這日呢,亦如正躺在小院中的木椅上,看藍(lán)天白云,賞光禿禿的櫸柳。心情正是愉悅舒坦之時,卻被一陣敲門聲擾了興致:“如兒可在?”聽到此聲音,亦如便知曉是誰,此人便是她大伯母,亦是奚若的娘親,她從小便與奚若一起,同她這位大伯母學(xué)舞。亦如的娘親去世得早,她父君作為訛帝,又常常很忙,所以從小到大都是大伯母在照料她。對亦如來說,大伯母就像她的娘親一樣。

  亦如從木椅上疾速起身,又快步走到院門口去開門,門打開之時,便見著了這位貌美慈愛的大伯母:“我在呢,多年未見,大伯母還是這般貌美驚艷?!边@位大伯母年輕時,出了名的美艷動人,且舞姿絕美,八荒盡知。又因這神仙容顏不老,雖已過去幾百年,歲月卻未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只是臉上多了些慈愛,如今她依舊還是亦如初見時的模樣。

  大伯母滿臉笑意,細(xì)細(xì)瞧著亦如,就像是娘親見著了多年未見的女兒般喜笑顏開:“如兒這小嘴就是甜,唉,我都老了,如今這世道不盛行我這般容貌了,我瞧著,如兒這些年才是越長越俊了,這般驚世容貌,當(dāng)?shù)蒙线@八荒之最。”亦如也算是她半個女兒了,有這么出色又標(biāo)致的女兒,她能不開心嗎?不過一想到她家奚若,她這心里就堵得慌,都是女兒,為何差別會這般大呢?她在心里不禁嘆了口氣。

  亦如委實覺著她這位大伯母夸她有些過了頭,這八荒之最她可不敢當(dāng),她師父長得那般顛倒眾生,都沒說自己是八荒最美的,她也就一般好看,怎敢言語半分!亦如想著又覺著無妨,她大伯母喜歡便好,言語上就隨她去吧。

  “大伯母這些年身子可還好?”作為晚輩,見著長輩自是要問候幾聲。亦如瞧著她這位大伯母面帶笑容,健步如飛,想來身子定然大好。只是亦如不想繼續(xù)言語容貌此事,便隨意說了幾句,借此來扯開話題。

  大伯母點了點頭,依舊滿臉笑意:“我身子大好,如兒孝順,還記掛著我呢?!辈幌褶扇簦匚髂洗蠡臅r,也未想著問候她身子如何,她這女兒,從小便冒冒失失的,奚若怎不像亦如這般細(xì)致的關(guān)心人呢。

  “妹妹去蓬萊學(xué)宮修習(xí),如今可已回來?”亦如回西南大荒這些時日,日日都在這小院中,也未出門瞧瞧,也不知奚若回來了沒。

  聽亦如提起奚若,大伯母微微嘆了口氣,語氣很是無奈的言語:“她早就回來了,這丫頭沒學(xué)成,便被人送回來了。如今呢,還是與從前一樣,整日里不思進(jìn)取,不是在她院子里搗鼓那片桃樹,就是在房里舞文弄墨?!彼@大伯母話里話外,皆是透著一抹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在他人眼中,奚若或許格外不求上進(jìn),不過亦如從小便很是羨慕奚若,她不諳世事,性子隨性,做事都是隨心,奚若的爹娘嘴上雖時常說她,實則對她很是寵溺,什么都由著她,那是亦如無法企及的。

  亦如同奚若是不同的,亦如是西南大荒未來的女君,身上肩負(fù)著萬千臣民的希望,不需人提醒,都得時刻記住自己身上的使命。

  “之前烈?guī)煵畞砦夜蒙鋵W(xué)宮教習(xí)術(shù)法,便提起過妹妹已回西南大荒,大伯母可知妹妹究竟出了何事,為何早早的便回來了?”弟子進(jìn)學(xué)宮修習(xí),按理來說,定是要修得上神品階才會歸家,像奚若這般被提前送回來,可是無先例可循,亦如猜測此事定然不簡單。

  大伯母聽了亦如之言,眉頭皺了皺,沉思了陣,才淡然開口:“也沒出什么大事,那丫頭被送回來后就一直昏迷不醒,睡了半年才醒來,醒來也沒什么異常,我們也問過她,她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想來定是她在蓬萊未認(rèn)真修習(xí),才被送回來了。”

  尋常仙人怎會無故沉睡半年,這其中怕是有什么隱情才是,既然自己想不出個所以然,那便親自去問問她這個妹妹好了。

  隔日,亦如便去了桃林,以前西南大荒是沒有這片桃林的,聽說是奚若從蓬萊回來后,自己親自種下的這一棵棵桃樹。

  紛紛揚揚的桃花落得遍地都是,亦如抬腳,從層層疊疊的花瓣上踏過,素色裙擺掃過落花,頓時驚起滿地桃花,這一路可真是桃香四溢,沁人心脾。

  走過一片桃林,亦如瞥見轉(zhuǎn)角處有幾間茅屋,緩步走近,一抹清茶香淺繞在桃花香之上,徐徐飄散開來。亦如淡然一笑,她這是來的早不如來得巧!正好可以蹭杯茶喝。

  “妹妹,許久未見,可還好?”亦如前腳剛踏進(jìn)茅屋,還未見著人,就先打聲招呼,以此告訴屋里的人,你這里來人了,可要多倒杯茶盛情款待番才是。

  亦如言語完,才抬眼見著了正巧轉(zhuǎn)過身的奚若,此時她正端坐在茶桌旁,一身白衣襯得肌膚晶瑩如雪,及地青絲隨意挽在身后,亦如的目光最后落在奚若的臉上,細(xì)長飄逸的眉,加上如月光般皎潔的雙眸,可真是美得不可方物!亦如心里不禁感慨了句:這還是奚若嗎?

  這一眼,可真是將亦如驚了個滿懷!多年未見,她這位妹妹還真是長開了不少,差點就沒認(rèn)出來是她。

  見亦如滿臉驚訝的模樣,奚若神色頓時多了一抹說不出的味道,而后又略微有些尷尬的咳了聲:“我整日里待在這桃林里,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自是甚好。姐姐是何時回來的?”說完便拿起茶壺,多倒了杯清茶。

  既然已有茶喝,亦如便坐于奚若對面,細(xì)細(xì)的瞧了她一陣,委實覺著如今的她與小時候確是完全不同了。八荒都知,她訛獸一族善舞,皆是一等一的美人,奚若娘親的美貌更稱得上傾國傾城,只是這奚若幼時長得確是差強(qiáng)人意,族內(nèi)不少人一直為此憂心不已,如今奚若已長開,那些人該釋然了才是。

  “我?guī)自虑盎匚髂洗蠡牡?,前兩日聽大伯母說你也回來了,便過來瞧瞧你。聽大伯母說你無故昏迷了半年,可是出了什么事?”亦如伸出白玉般的手,拿過茶杯,淺抿了一小口,頓時一抹茶的清香在唇齒間經(jīng)久不散,果然是好茶。

  聽亦如提起,奚若略微思索了陣,才慎重開口:“說起這事,我也覺著甚是奇怪,我已細(xì)細(xì)回憶過許多次,就是想不起來我昏迷之前究竟發(fā)生了何事,既想不起,那便罷了,想來也不是什么大事。”奚若自小就是如此,對什么事都放得開,不會執(zhí)著于那些已然過去的事。

  亦如就做不到,有些事一直都在她心里,她從未放下過,也沒辦法放下。

  見亦如低眸,似是在沉思什么,奚若展顏一笑,語氣很是歡快:“聽聞姐姐已與昆侖白帝訂親,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妹妹在此恭喜姐姐了?!?p>  亦如此次來尋奚若一則是多年未見,想過來瞧瞧奚若,二來就是因定親之事心中郁悶,便想著出來走動走動,尋點開心之事。沒想到奚若竟還反過來恭喜她,亦如剛到唇邊的茶杯一頓,淡然嘆了口氣后,將茶杯重新放回桌上:“妹妹此言差矣,定親之事于他人而言或許是好事,于我嘛,就未必是什么好事!”

  亦如這話倒是讓奚若有些震驚,這委實不大像奚若認(rèn)識的姐姐,從前亦如對她父君的話皆是言聽計從,不會有半分異議的,今日怎還帶有自己的意思?且奚若聽亦如這話,怕是有什么旁人不知道的隱情。細(xì)細(xì)想來,奚若也就明了了。什么緣由能讓一位自小對父親言聽計從的女兒,有了不想順從父母安排的婚約。自然是她心里已經(jīng)有人了。

  想到此,奚若這心里還真替亦如高興,忍不住躬身拍了拍亦如的肩:“姐姐,你可總算是開竅了,我們訛獸一族能活萬余年,如今我們才不到三百歲,還有很漫長的歲月要度過,自是要尋個自己心悅的人相伴一生才好。”

  不愧是亦如的妹妹,果然懂她,隨口便將她的心聲都言語了出來,亦如倒是想去尋自己心悅之人,只是如今被這婚約所困,又不知少桑是否已轉(zhuǎn)醒過來,實在是時機(jī)未到,暫無良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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