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皇宮。
“你說什么?你給朕再說一遍!再說一遍!這人是誰?”
齊鳴近乎瘋狂的揪住面前黑袍人的衣領(lǐng),雙目怒斥,好似能噴出火來。
黑袍人面上沒有半分表情,也沒有半分恐懼,只淡漠而平靜的面對著齊皇的暴怒。
“陛下,看來是我們錯了,這人,是那位被大盛國太子接回京城的蘇小姐?!?p> “她...就是當年被臣親手種下月神蠱的孩子。”
齊鳴將人一把推開,轉(zhuǎn)身便打落了滿桌案的筆墨紙硯。
“那...那個凝公主...又是誰?”
到底是哪兒出了錯,明明他當年讓人抱來的就是公主,人到底是什么時候被換的...
忽的,齊鳴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那音調(diào)里就染上了一層哀傷與瘋狂。
好一個姚凰,虧的朕以為,朕會是最后的勝利者,虧的朕還以為可以讓從前的一幕再次上演在那個不該存在的皇子身上。
原來...朕竟是被你耍的團團轉(zhuǎn)。
竟是白白可惜了這么多年,竟讓那個人和你的兒子好好活了這么多年!
“來人,給朕不惜一切代價,殺了宋晏,朕要他死,朕無子,憑什么那個人卻能有兒子?!?p> “陛下,您忘了離家兄弟...忘了大盛太子手中那件神兵利器了?”
“陛下,若行刺殺之舉,還要細細布局一番才是,陛下先消消氣,別忘了,咱們還有一張王牌沒出呢~”
黑袍人面上閃過一絲猙獰。
齊鳴忽的一滯。
“不錯,朕還沒有輸,朕手中還有一王牌,哈哈哈哈,速速傳信于他,朕倒要看看,生恩與養(yǎng)恩,他如何選!”
黑袍人微微俯身,行了一禮:“陛下,結(jié)果定會如您所愿,如今,當務(wù)之急還有一事,姚皇后那邊未免夜長夢多,還是...早些拿下的好?!?p> “陛下如今也該明白了,此女的心是捂不熱的,她心里,永遠只有死去的那一位?!?p> 齊鳴將拳頭攥的咯吱咯吱響。
“是啊~凰兒都已經(jīng)陪了朕這么多年了,往后的日子,上天入地,自然也當長長久久,永遠永遠陪伴在朕的左右?!?p> 恰在此時,大太監(jiān)從外匆匆推門進來。
“陛下,大人,有鶴城的急報?!?p> 齊鳴往龍椅上大刀闊斧一坐:“念。”
“回陛下,探子回報,凝公主疑似已經(jīng)抵達鶴城,并已經(jīng)與皇后娘娘取得了聯(lián)系。”
殿內(nèi)氣氛忽的一滯,半晌,齊鳴忽的‘哈哈’大笑起來。
“好好好,天璣,你瞧瞧,這人自己送上門來了?!?p> 忽的,齊鳴笑意猛的一收,神色極為凝重的思量了片刻。
唇角勾起一抹狠辣的弧度。
“立刻傳令,全軍原地待命,不可再向鶴城進攻!”
黑袍人微微蹙眉,脫口而出道:“陛下,為何?此時正是捉拿姚凰和假凝公主的最好時機??!”
齊鳴一揮手:“不。朕有預(yù)感,宋晏那小子...很快就會為此二女而來,不要打草驚蛇,給他三日時間,讓他順利進城,朕要來個甕中捉鱉,將他們母子三人一網(wǎng)打盡,哈哈哈哈哈哈哈?!?p> “老天爺終究還是站在朕這一邊的,宋明昭,你在地下好好看的,朕馬山就會送你的兒子和媳婦下去陪你,至于凰兒...”
“朕會替你好好守著她,寵著她,她要母儀天下,朕可以給,她要山河傾覆,朕也可以給。朕處處比你強,若是沒有你...”
一切都不會變成這樣。
...
“母后,阿凝的眼皮今兒個起來,就一直跳...母后,恐怕阿凝來此的行蹤已經(jīng)暴露了?!?p> 姚凰給她夾了一筷子鹵肉:“多吃點,你吃的太少了。”
沈凝:“母后,殿下想必已經(jīng)出發(fā),前往落日峽谷接應(yīng)我們了,母后,不如下午我們就出發(fā)吧~”
姚凰嘆了口氣,放下筷子。
“阿凝,想回去沒有那么容易,你可以鶴城外有多少大齊軍馬,暗處又有多少探子?”
“鶴城,只能進不能出?!?p> 沈凝微微一驚。
“母后這般篤定...”
為何又說會與兒臣一同回去?
“母后,阿凝被您鬧糊涂了,我們不走,殿下在落日峽谷等不到我,只怕會親自往鶴城來?”
姚凰仍是淡淡的嘆了口氣:“他若非要來,就讓他來吧~”
“母后剛剛不是還說,這鶴城只能進,不能出?殿下如能能來?”
姚凰:“你若能說服他不冒險最好,但你必須要相信母后,現(xiàn)在還不是離開的時候,你且安心住著,等那人死了,母后自會告訴你脫身之法?!?p> 她留在鶴城無非是在等齊皇。
這里是她替他選了近二十的葬身之地啊,他怎么能不來呢~
“好好吃飯,吃好了就去歇著,少胡思論想,一切都有母后在呢~”
沈凝無奈,只能繼續(xù)埋頭喝粥。
來了鶴城這幾日,她覺得自己的智商遭到了最大程度的打擊。
明明外面已經(jīng)緊張到那等程度了,可這座大宅里,無論母后還是一眾丫鬟仆從,都又平靜的可怕。
對了!那些母后的親信?
為何他來了這么多日子...只見到了文大公子和幾位武將?
“母后...”
沈凝剛要開口,卻被姚凰打斷。
“別問,該你知道的時候,自然會讓你知道的?!?p> 不知怎滴,沈凝突然就有些想宋晏。
嗚嗚嗚,你娘好難搞...
我高估自己了。
“阿嚏—”
千里之外,正匆忙趕路的宋晏突然打了個噴嚏。
“殿下,可要停下歇歇腳,沿途難民越來越多,前面幾城的狀況只怕更不妙,不如今日在前面鎮(zhèn)上整修一晚?!?p> 宋晏翻身下馬,將馬匹交給屬下去喂食吃水。
自己卻是朝幾個難民休息的樹下而去。
一婦人帶著三個孩子和兩位老人縮在大樹下,那三個孩子正分食著一個不足拳頭大小的饅頭。
小口小口的吃的格外珍惜。
瞧見宋晏靠近,下意識便將手中的饅頭藏到了身后。
婦人摟著孩子,抖著嗓音道:“貴人...有何事?”
宋晏從身后巨泉手中接過一個小布包,里面裝著的是今早廚子新烙的蔥油餅。
“你們從哪兒來?準備往哪里去落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