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您有什么發(fā)現(xiàn)？”
王道士的話嚇了莫問一跳，他怎么沒有聞出異常呢？
王道士搖了搖頭：“就是沒有發(fā)現(xiàn)，老道才對他這么說。他要是不警醒一點，只怕沒什么好結果?！?p> 王道士將右手手伸出車窗，手指有節(jié)奏的敲打著什么。
老派的算命手法會有一些掐指訣，用來給人推算吉兇，王道士放棄了常用的占卜手段，讓莫問更覺得不同尋常。
莫問注意到王道士的左手握拳，每個指縫緊緊夾著一枚“四象靈錢”，攥緊拳頭護在胸前。
“某種護身決？徐元拍攝到的血瞳是什么東西，居然要念護身決才能進行卜算？”
良久之后王道士的氣色更差了。
莫問坐直了身體，語氣更加鄭重：“您算出了什么結果？”
“兇星當頭，鍘刀在頸！”
將疲憊的王道士安頓好，莫問立刻再去找徐元。
王道士不至于對一個陌生人危言聳聽，莫問很擔心徐元遇到危險，“兇星當頭，鍘刀在頸”的批語讓他頭皮發(fā)麻。
也不知道徐元做了什么孽，打車叫來靈車，拍照拍出鬼眼，真是倒霉到家了。
酒店前臺說他連夜換了酒店。
給徐元打電話，電話不出意料的關機了。
沉沉的夜色讓莫問不知如何是好，大晚上的讓他怎么找人。
打電話給李蘭加，電話另一邊傳來曖昧的喘息，李蘭加正在和金毛帥哥親熱，莫問只能尷尬的掛了電話。
李蘭加的香精其實莫問也買過，不全是騙人的把戲，多多少少有幾分效果，可要說到防身保命的能力，那顯然是想多了。
“狗屎一樣的豬隊友！怎么就跑了?。 ?p> 以前玩鬼屋的時候，莫問最煩不聽指揮的豬隊友。現(xiàn)在可不是玩游戲，招惹了一個恐怖的鬼玩意還到處亂跑，不但自己姓名堪憂，還會害了別人！
陳陽的小伙伴們沒有給他留聯(lián)系方式，他想反饋都找不到人。
莫問不放心，給陳陽打電話，陳陽的手機果然關機，他只好發(fā)消息把照片和徐元的情況一起反饋過去。
怕將臟東西帶回家，莫問先去祠堂燒香磕頭，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林溪和封?，撍耍琄yo聽到動靜自己開門從西廂房遛了出來，親熱地撲在莫問身上。
莫問摟著kyo的脖子玩了一會，問到：“我身上有沒有異常？”
Kyo貼心地嗅嗅，然后搖了搖頭。
“最近不太安全，你一定要好好保護林溪，聽懂了嗎？”
Kyo點了點頭，依依不舍地開門回西廂房。
莫問這才安心躺下。
其實莫問有心將kyo帶到河邊，又擔心林溪身邊沒有保護，只能暫時作罷。
躺在床頭，莫問翻來覆去睡不著。
半人半鬼的血肉怪物讓莫問睡不安寢，像是有一只血色的瞳孔在暗處盯著他的后頸。
莫問輾轉反側，心中有了新的懷疑：“照片上的血色瞳孔不僅僅有直接的心理沖擊，還讓人開始自我懷疑？”
莫問一屁股坐了起來。
徐元不停地喝酒，看起來非常絕望，舉動里充滿了自暴自棄的想法！
王道士和李蘭加有沒有受到影響？
他越來越懷念天蝎座的掃描功能了。
將破損的天蝎座拍照發(fā)給Lisa，留言問怎么修理。
沒想到Lisa一秒鐘之內打電話過來破口大罵：“你想害死我?。】靹h掉！刪掉！”
Lisa不開玩笑的時候，是要給非?？孔V的人，她的忠告讓莫問印象深刻：“我一直在研究你，你的優(yōu)點和缺點，你的心理狀態(tài)，以及未來的發(fā)展方向，我都有研究，相信我，送你的東西是最適合你的。”
莫問反問道：“是你，還是你們？”
“你們”指的是和泉優(yōu)子，以及Lisa作戰(zhàn)小隊隸屬的組織。能夠差遣一只會飛的怪物跨越海洋送貨，Lisa背后的實力非同尋常。
她沒有回答，而是像一個**開起了大尺度的惡劣玩笑。
……
天蒙蒙亮的時候，莫問帶著天蝎座和說明書去找猴子。
血瞳的出現(xiàn)讓莫問再也不敢心存僥幸，必須盡快解決根本問題。
猴子家住的不遠，與莫家隔著兩個小區(qū)，中間有一片共用的綠地，老遠就看到他一個人在打籃球。他壯實的身材有些發(fā)胖，臉上也有一些疲憊，工作壓力讓他累得夠嗆。
莫問把背包丟在角落，一邊舒展筋骨一邊撲了上去：“一起玩兒？”
他們從小一起晨練，彼此的習慣極為了解。
猴子把球夾在腋下，搖頭說道：“你小子哪有功夫陪我玩球?。空f正事吧！”
見莫問想要辯解，猴子搶先開口：“少廢話，你撅什么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那些破事我從小勸到大，你一意孤行我無法奉陪，不想跟我說，我也不愛聽。說吧，想讓我干嘛?！?p> 莫問近期的舉動沒有告訴猴子，可他畢竟是莫氏文化官網的管理員，沒看出點東西那是胡扯。只不過猴子非常聰明，提前開口堵住了莫問的嘴，也盡可能打消莫問的后顧之憂。
莫問把背包遞給猴子，簡單描述了天蝎座來歷和功能。
“呃……屏幕徹底不亮了！”
屏幕點不亮，莫問只好通過說明書來講述具體的功能。
以前他們經常開腦洞設想神奇的探靈設備，幻想古代的神奇法寶，每每聊起來都會神采飛揚唾沫橫飛。眼下拿著真正高端的設備，用語簡練平實，就像描述剛上市的智能手表。
猴子很沉得住氣，評價居然是：“功能很全，也很人性化。”
至于怎么壞的，，莫問閉口不言，屏幕上那么大個血手印怎么擦都擦不掉，智商正常的人都能看出問題。
敲了敲說明書，猴子說道：“我盡量讓它能夠工作，但還是不是以前的效果，我不好說。你放心，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找其他人幫忙?！?p> 聽到賊贓的時候猴子面不改色，什么話都沒有說，接過背包轉身離開。
經過一片早餐攤的時候，莫問看到了猴子的爸爸買早點，連忙上去問候。
侯爸說道：“猴子最近工作辛苦，等他忙過這一段，把他拉出去玩玩，別累成傻子了！”
莫問強顏歡笑：“給您拿了幾盒莫家的線香，您和阿姨每天早晚點上一根，有益身心健康！哎哎哎，您別忙著拒絕?。∫郧斑@玩意金貴，現(xiàn)在不是拉到投資了嗎，都機械化生產了，您在家里多用，也是幫我打廣告不是？”
他緊緊握著拳頭，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
開車來到駐馬橋，太陽才出現(xiàn)在地平線邊緣，喧鬧的夜市結束，通宵營業(yè)的店面送走最后的客人，清理垃圾準備關門。
點燃一只線香，插在南橋橋洞下方，莫問拿出徐元的相機，用三腳架撐了起來，隔著線香的裊裊青煙對準拍到怪物的水域。
他拍了幾張照片，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身后傳來幾個人爭吵的聲音，其中一個有些耳熟。
“王洪亮，你給我住手！”
女孩的尖叫聲在安靜的環(huán)境中格外刺耳，緊接著便是廝打的聲音。
莫問皺著眉頭站了起來，看到一群十六七歲的男生女生攪合在一起，大部分人穿著打扮很前衛(wèi)，女生的衣裙也是夜店的風格。
一個眼熟的女生將另一個醉酒的嬌小女生護在身后，奮力與其他男生女生廝打。
莫問大喝呵斥：“住手！怎么回事？”
如果是校園霸凌，莫問早就出手干預了，他們話里話外都是多角關系的感情糾紛，亂得很，聽得莫問直皺眉頭。
幾個男生痞里痞氣，大部分染了發(fā)，身上濃濃的酒氣，有人對莫問吼道：“你他媽誰??？少管閑事！”
好些年沒治小痞子了，竟然還有人喝了幾口馬尿就敢對他齜牙咧嘴，莫問心頭火起，三下五除二將所有男生全部反剪雙手按在地上。
一個看不清形勢的女生撲了過來，莫問反身一拳，貼著她的耳朵重重打了過去，拳頭帶起的風壓嚇得她尖叫起來。
“閉嘴！”
莫問毫不留情地吼道。
她嚇得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莫問的吼聲毫不留情：“不許哭！”
她捂著嘴巴不敢發(fā)出聲音。
有人罵罵咧咧想要爬起來，莫問從地上隨手提起兩個人丟到他背上，嚇得沒人亂動。
“好帥！”
保護同伴的女生發(fā)出歡呼，莫問認出來她是袁胖子帶來的那個女孩。
她學著大人盤著頭發(fā)，看起來成熟不少，臉上的煙熏妝看不出本來的模樣，破洞牛仔裙和黑色吊帶上掛著各種零碎，很有Lisa的風格。
看到莫問的身手，女孩驚喜的神色溢于言表，得意洋洋地抬腳去踢打過她的男生，被莫問一把推開。
莫問看不慣她得意洋洋的嘴臉，大聲喝道：“全給我蹲下！抱頭！包括你！”
女孩的笑容僵在臉上：“你不認識我了？我們在你家武館見過面！他們想把我朋友……”
“閉嘴！蹲下！”
對于不學好的女生，莫問沒有絲毫好感，更對他們之間的糾紛不感興趣：“雞零狗碎的玩意兒，誰是誰非重要嗎？??？”
有些店家探頭探腦地觀望，有人拿著手機拍照，還有人認出了莫問在一邊幸災樂禍：“不知死活的小屁孩，人家是開武館的，收拾他們還不輕松！”
莫問懶得管，在手機上設了一個鬧鐘：“靠墻排成一排，全給我抱頭蹲好！反省半小時，誰敢提前亂動，嘿嘿，你們自己想想后果！”
“開武館的”讓蹲在地上的少年少女噤若寒蟬。沒人敢反抗，沒人敢亂動，就算看也只敢拿眼角偷偷看他。
莫問隨手將手機放在地上：“鬧鐘不響，我看你們誰敢亂動！”
袁胖子帶來的女孩委屈巴巴地蹲到墻角，脖子上露出一截藏銀項鏈。
“咦，不是懷孕菩薩，而是身材妖嬈的女子形象……”
莫問看了看，幾個男生女生都戴著類似的玩意，有的是首飾有的是掛件，看起來是很流行的裝飾。
莫問不敢有絲毫大意。
只是看了看蹲了一地的男生女生，全部懵懵懂懂，誰都不像精明的樣子，恐怕問不出什么有價值的消息，莫問打算找其他方法。
莫問不再理會他們，返回河邊擺弄相機。
線香燒完了，徐元的相機錄了一段不短的視頻。
莫問逐幀查看，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
“不！還是有異常！水流的畫面有輕微的扭曲！”
莫問順著鏡頭對準的方向嗅了嗅，果然捕捉到了一種熟悉的感覺：操縱人心的幻術！
莫問想起了林溪曾經收到的視頻。
相機里錄像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那只不知所蹤的黑熊怪物！
“水里還殘留著某種幻術？”
黑熊怪物與青玉姬一起出現(xiàn)的晚上，林溪曾經收到過一個能夠讓人產生幻覺的詭異視頻，王道士推測就是黑熊怪物的能力。
當天晚上的靈異視頻差點害死他和林溪，莫問只覺得頭皮發(fā)麻：“可惜那天嗅覺沒恢復，記不起那鬼東西的氣味！”
會不會是受傷的黑熊怪物躲在水下？
可惜視頻莫名其妙消失了，要是能把視頻和照片放在一起分析，王道士肯定能夠看出更多的東西。
他警惕地在沿河巡視，沒有聞到詭異的氣息。
沒有發(fā)現(xiàn)線索，找人問也沒用。
詭異視頻曾經讓莫問陷入其中，過了大半天才發(fā)現(xiàn)其中不對勁的地方，如果是普通人中招，只怕會一直醉生夢死。
“王道士的卜算之術，李蘭加的靈媒能力，都沒能發(fā)現(xiàn)端倪，隱藏地好深啊！”
線香燒完了，余韻在河邊縈繞，久久不散。
“不對！我應該用神煞的思維來做考慮！沒有發(fā)現(xiàn)詭異的神煞，就說明此地不會出事！”
遠遠傳來鬧鐘的聲音，莫問故意慢慢往回走。
稀稀拉拉幾個人聚在一起，大聲吹噓莫問的履歷。莫問火海救人的視頻被做成了各種段子，在他們口中成了都市傳說級別的人物。
“這是輕功你知道不，背三個人飛那么老遠，不是真功夫能行？要不是把防毒面具讓給了傷員，被毒煙熏了半天，他落地也不至于受傷?！?p> 蹲在墻角的男男女女沒人敢亂動，最多就是伸長脖子張望，看到莫問之后立刻縮了回去，嚇得臉色卡白，鵪鶉一樣不敢動彈。
那個女孩膽子最大，篤定有袁胖子撐腰不會真拿她怎么樣，揉了揉蹲得雙腿發(fā)麻，攙扶著酒醉的嬌小女生，撿起莫問的手機小跑過來，賠笑道：“鬧鐘響了，我們可以走了嗎？”
嬉皮笑臉的樣子根本不像是一個女生，讓莫問想起了高中時的袁胖子。
當年袁胖子也是高中輟學到外面廝混，欺負同學什么的，被莫問追著打，打輸了也是沒臉沒皮地找莫問套近乎。
莫問盯著她脖子上的藏銀項鏈重重哼了一聲：“走吧！以后老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