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寶,我走了你要保重啊?!绷樟宋樟駥毜男∈?。
雖然有些不放心,柳玉寶作為柳家唯一的男丁,她相信祖母和父親還是會保護他的。
“放心吧大姐。”柳玉寶像個小大人一樣擺擺手,示意她上車去。
水路行了幾日,陸路又行了幾日,馬車就進了長安地界。
初到長安,因為路途辛苦,柳寒也沒什么心情看熱鬧,就直接進了王家。
王墨的母親還健在,兩個兄長一個任兵部侍郎,一個任御史大夫,都是圣上跟前的人物。因此這王府就顯赫得如同真正的王府一般。
她去的是兵部侍郎王封的宅子。
“寒娘!快拜見你外祖母。”王封領她進了正廳。
只見一個慈祥的貴婦人坐在正中,面容與王墨有五分相似,讓柳寒頓生親切感。
“外祖母!”
“寒娘快來,讓祖母看看,”貴婦人將她拉過去仔細瞧著,“不要叫什么外祖母,以后你就跟著惠娘、思娘也叫我祖母?!?p> 王老夫人身邊立著兩個十一二歲的少女,錦衣華服,想必就是王封的兩個女兒王惠和王思。
“今日你表哥不在,過幾日再領他來見你?!蓖趵戏蛉诵Φ馈?p> 柳寒早聽說王封有個神童兒子,十四歲已經(jīng)飽讀詩書,十五歲更是高中了狀元,聲名遠揚。
王惠和王思是對雙胞胎,因此吃住都在一處,柳寒卻不便與她們同住,因此王老夫人便安排了一個小院給她。
見完了外祖母,她先在自己屋內(nèi)呼呼大睡休整了一下午,就聽見王惠在屋外喊她道,“寒娘!快過來吃甜酒,宋姐姐來了!”
接著她就不情不愿地跟著王惠到了她院中,見王思還有其他幾個庶出的女孩子正圍著桌子溫酒。
眼下女子雖然不能飲烈酒,長安的女子卻時興溫甜酒會友。
“這位是宋姐姐,是宋尚書家的二小姐。”王惠笑著指了一下。
一位高挑出眾的貴族女子對她禮貌地笑了笑,端方美麗。
禮部宋尚書之女,傳說正在與王家表哥議親。
在姑蘇那種小地方,柳寒還從來沒見過真正的貴族,想必這就是了。
一屋子貴女中,就她顯得格格不入,她因此略有些沮喪和自卑,不明白母親將她送來這里是為了什么。
她有一瞬間也不敢相信,母親就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長大的貴女,更不敢相信豪門貴女竟然會早早死在了姑蘇城外的小佛堂中,如若不是鄭家表哥來了,母親臨終前怕是心灰意冷,連一點點慰藉都沒有。
待好不容易和大伙兒寒暄完了,隨便飲了幾杯酒,退出來時她已是面色微醺。
天色蒙蒙,還未全黑。
繞了幾道回廊,穿過幾道門,感覺應該到了才對,怎么面前的景色那么陌生呢?
糟糕,迷路了。柳寒撓撓頭,覺得頭有點暈。
因為剛到長安,福瑞有許多事情忙著打點,而且想著就在府內(nèi),這次她就沒有跟來。
現(xiàn)在怎么辦呢?要喊人嗎?
才到長安可不能闖禍呀。柳寒年紀雖小,這點自尊心還是有的。
“這位小娘子,你可是迷路了嗎?”忽然有個男子的聲音劃破了寂靜,清冽如夜風。
柳寒一抬頭看見梧桐樹枝上躺著一人,夜色里一身月白錦袍,眉眼么,看不清楚,感覺媚態(tài)橫生,貴氣凜然。
王家表哥?
“嗨,王家表哥,我是···”柳寒望著他趕緊行了個禮道,“我是今天剛來的柳家表妹?!?p> “柳家表妹?”那錦袍公子笑道,“你迷路了吧?”
剛才見她在下面鬼打墻似的亂跑就猜到了八九分。
她使勁點了點頭。
“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卞\袍公子從樹上跳了下來,不知怎的,他今日忽然來了興致。
住在哪里呢?她一時想不起來,只有不停撓頭。
他端詳著她微紅的面色,柔聲問道,“你喝醉了吧?”
“我···我喝了一點···甜酒,”柳寒急忙抬頭答道,“沒醉!”
“真有意思,連家都找不著,還說沒醉呢。”
錦袍公子盯著她看了片刻,這才向著另一棵樹上喊了一聲,“蓮生,柳家表妹住在哪里?”
王蓮生正望著樹下的兩人想發(fā)笑,實在忍不住了,摸著肚子笑道,“小王爺,哈哈哈,我也不知道!”
柳寒這才注意到旁邊的一棵大樹上還躺著個如花似玉的人吶。
“你才是···王家表哥?”柳寒有點暈了,剛才那個不是,那這個人怎么會掛在別人家的樹上呢?
王蓮生笑得肚子疼,也從樹上一躍而下道,“走吧,柳家表妹,我?guī)銓ぷ√幦?。?p> “不能讓祖母知道?!绷畵倪@里也有跪祠堂一說,她在柳府中跪得有些怕了。
“放心吧,我親自帶你找去。”王蓮生上來就拉她的衣袖,兩人走了幾步又朝身后擺了擺手道,“先走了,小王爺!”
“呸!王蓮生!有了表妹就忘了我!”身后傳來那錦袍男子的一聲嗔怒。
“王家表哥,我中午去見祖母,呃···外祖母···”
“就叫祖母?!蓖跎徤?。
“嗯我去見祖母的時候,怎么沒瞧見你呀?”柳寒試探著問道。
“因為我在陪小王爺啊?!?p> “那宋姐姐來了,你怎么也不去見見呢?”柳寒又問道。
“因為我在陪小王爺啊?!?p> 時下有傳聞說這王家狀元郎有斷袖之癖,柳寒之前還嗤之以鼻的,如今也有幾分信了。
“院門前是有棵梨樹嗎?”走了半盞茶的工夫,王蓮生耐著性子問道。
“又好像是···桃樹···”柳寒張望了一下,發(fā)現(xiàn)眼前景色還是很陌生。
“那剛才為什么說是梨樹?!”
“也有可能是···桂樹···”
“······”
前一晚被王蓮生帶著滿院子亂轉(zhuǎn),好不容易找著了住處,柳寒累得兩眼冒金星,再加上在王惠屋里飲了些甜酒,第二天早上醒來時她耳朵還是嗡嗡的。
“寒娘!快起來!”又是福瑞在吵她起床,“小祖宗,你忘了今日要去族學了?。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