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惡魔來說,黑暗,才是最安全的。
我叫蕭,這的古德給我起的名字,原來的名字我早就忘記。原先和媽媽一起生活,不久前,她死了,是病死,我沒有流淚,對于媽媽,那可能是解脫。
“孩子,不要輕易把頭漏到地面上?!边@是媽媽給我說的最后一句話。
在那之后,我一個人在地洞里生活了好久。知道一道雷擊將我和媽媽一起生活的地洞擊開一個大洞,柔和的陽光從上面照下。
“好臭?!毕聛淼哪腥宋嬷亲?,看到我后有些震驚。
“有活的!”他喊到。將我輕輕舉起,地面上的女人接住我,我想要掙扎,但是他柔軟的雙手讓我難以抵抗。
“媽媽說,不讓我出來的?!蔽铱蓱z的說著。
女人先是震驚,然后面帶著微笑:“你媽媽在那?”
我指了指下面。
男人看到后,再次下去,打開火把。
再次上來的時候,表情很難看,他對著女人搖了搖頭。我知道,媽媽死啦好久,肯定變得很難看,嚇到了他。
他們把媽媽安葬,帶走了我。
路上,他們和我聊了很多。他們問我,我是怎么活下來的。
“蟲子和老鼠,可以吃,露水,會滴下來,可以喝?!蔽覇渭兊恼f著,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女人酸楚的捂著鼻子。
在路上,女人點上了火堆。我看著她熟練的將食物插在鐵劍上。
“這是什么?”我歪著頭,疑惑的問。
“肉呀?”她回答。
“肉,為什么放在上面?!蔽抑钢鸲?。我從來沒有吃過熟食物。女人哽住了,茫然的看著身邊的男人。
那天晚上,我吃了有史以來最好吃的一頓食物。
女人名叫塔絲,男人叫古德,他們告訴我,這是他們的名字。
塔絲是上面下來的女人,我看著她后背上的傷口,她告訴我,這是被折斷的翅膀。
“我的媽媽也有這樣的傷口?!蔽艺f。
塔絲問我母親的名字,我卻不知道如何作答。塔絲以為我的母親也是犯了錯的天使,古德指了指我的腦袋,撥開我的頭發(fā)。
一雙剛剛漏出一點的惡魔犄角。
古德告訴我,我的母親,和他一樣,是惡魔族。
我與他們回到了他們住的地方。那里有好幾百人。
但他們大多數(shù)都長得很奇怪,綠綠的皮膚,猙獰的臉頰。但是卻很和藹,看到我后,都熱情的圍著我,一個老婆婆還要給我做衣服,完全和長相不一樣。古德說,他們是綠皮族,而且他們不會說話,智商很低。
一個名叫圖途的綠皮族中年人,是他們的族長,他經(jīng)常穿著一件黑褐色虎皮,在部落周圍巡查。
每當(dāng)他用長長木棍把黑虎皮掛起揮舞。村里人便拿起武器,前往那里,這是其他部落的入侵。
而每當(dāng)他直接害怕的跑回來時,大家都會連忙害怕的躲進(jìn)房子的地洞里。
塔絲告訴我,那時神界真神們下來狩獵。
那時候,我每幾個月,就要和塔絲躲在地洞里。就好像當(dāng)時和媽媽一起躲在地洞一樣。
古德給我起了名字,叫蕭。在惡魔里,曾經(jīng)有個叫做蕭塔娜的女英雄,斬殺過欺壓弱小的神,古德給我起這個名字,為了讓我能夠獲得些蕭塔娜的勇氣和正義。
日子就這樣過了好久好久。
我也逐漸長大,頭上的犄角也越來越明顯。
一天,我發(fā)現(xiàn)我的后背癢癢的,我本不在意,直到晚上,塔絲回來的時候,我讓她看了看,她先是愣了一下。
“塔絲,我怎么了?!蔽覇柕?。
然后她笑了,笑的很開心。
“好可愛!”她這樣說著,眼睛卻流下了眼淚。
古德來了,看到后,微笑的說“你十二歲了!”
我的后背,長出了一對很小的翅膀。古德告訴我,她會慢慢長大。
塔絲看到后,應(yīng)該是想到了他的翅膀,曾經(jīng)也是那么可愛,直到被神明折斷。想到這,我連忙安慰塔絲,緊緊抱著她,而她則只是幸福的親吻我的額頭。
第二天,我如同往常,在部落里拉著一個木桶,直接去井邊打水,為塔絲分擔(dān)點壓力。
一直老鼠從角落蹦出竄走。我往他穿出的縫隙中看去,幾只剛出生的小老鼠正在干草窩上面睡得很香。
“真可愛!”我說到。我現(xiàn)在可不會在吃他們了?,F(xiàn)在的生活,讓我覺得無比幸福。
我將水打滿,看著幾個綠皮族人正忙碌的曬著打獵回來的獸皮。我往自己身上看去,那個綠皮族老奶奶給我做的衣服格外暖和。
當(dāng)我要回去的時候,一個聲音不知道從什么地點傳來。
“這不是真相,去尋找。”
“誰?”我害怕的看向四周,綠皮族人好像沒有聽到似的,明明剛才那段話聲音并不小。
我望向天空,看著那高空中渺小的島嶼,塔絲告訴我,那就是天使之城。
“剛才是誰?是在和我說話嗎?”我這樣疑惑的想著:“什么真相?!?p> 我完全不知道,我目光所望去的地方,一個有著潔白翅膀的天使正也望著我。
我看了好久,然后提著水桶,一步一步走回去。
塔絲做好了飯菜,古德還給我?guī)砹宋蚁矚g吃的果子。我開心的跑了過去,一下跳進(jìn)他們的懷里。忘記了剛剛的恐懼和疑惑。
在吃完飯后,我將事情告訴他們。塔絲滿不在意的說,是不是幻想,或者是其他那幾個也在部落里的惡魔搞得惡作劇。只有古德緊皺眉頭,看向我:“我們部落需要遷移了!”
“沒那么嚴(yán)重吧!”塔絲說。因為在這里,最大的威脅,無非是部落沖突和真神們的狩獵。
部落沖突,綠皮族本來戰(zhàn)斗力就強(qiáng)悍,再加上幾個惡魔在這里,幾乎不會有人會主動招惹。
而真神的狩獵,這塊大陸很大,幾乎不可能被選擇到這塊區(qū)域,而且綠皮族部落的地方也很隱蔽。大家住的大多都是原始的山洞當(dāng)房子。很安全,如果要遷移,很難找到這么完美的地方。
古德深嘆一口氣:“或許吧!”
今天,塔絲沒有陪我睡覺,久違的去找了古德。
幾個月后,我如同往常一樣,繼續(xù)去打水。
一直長矛帶著巨大的雷電突然從很遠(yuǎn)的地方劃過。族長圖途滿頭大汗的飛奔回來,預(yù)示著真神的狩獵降臨。
在我們不遠(yuǎn)的地方。
塔絲連忙帶著我躲在地洞。而古德還在外面打獵。
打獵的人現(xiàn)在成為了獵物。
我和塔絲一起許愿保佑古德安全的回來。
好在,幾天后,狩獵結(jié)束。我和塔絲看著遠(yuǎn)處。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古德還活著。我和塔絲飛奔過去,三人緊緊相擁。
這個時候,我應(yīng)該是享受劫后余生的感覺,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我的心很奇怪。
“生氣,憤怒?!惫诺赂嬖V我。我是在生氣。我以前從來沒有生過氣,或者完全不知道生氣是什么。在我的世界里,只有懵懂無知。
“家人。”塔絲這樣回答我。我們是家人,所以我討厭那些害古德很危險的天上的家伙。所以生氣。
“哦,家人,我和古德、塔絲是家人,很開心。”我這樣說,嘴角上揚。我學(xué)會了微笑。
我學(xué)會了生氣,學(xué)會了開心。在這個綠皮族的部落里,我想一直生活下去,和家人一起。我這樣想著。
可是,我完全不知道,幸福的日子雖然很久,但是也終會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