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滿不回答,左手扼緊陶夭夭脖子,右手憑空翻出一把尖刀往她手臂割去,眼見是交易也不做了,打算硬搶。
陶夭夭眼光一寒,猛地運氣發(fā)力,一股霸道的勁力將陀滿震飛,撞上了對面的墻,“啪”地一聲砸到地面。
陀滿抱住胸口,噴出了一口鮮血,只覺五臟六腑都要震碎了。
不待他起身,陶夭夭閃電般欺到他身邊,一腳踩踏住想要爬起來的陀滿,警告道:“老實回答我,誰讓你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這個情報陶夭夭太關(guān)心。這個人難道是想燒死她那個?
他一計不成又出了后手?
這么把消息一放出去,妖魔鬼怪不如過江之鯽才怪!
陀滿一把抱住陶夭夭的腿,雙手突然變成利爪,就要刺向她小腿,說時遲那時快,一道烈焰撲向那爪子,燙得陀滿慘叫一聲縮回了手。
陶夭夭張口把烈焰吸入了肚里,一記重拳拍下,陀滿慌忙招來權(quán)杖抵擋,兩箱對撞,只砸得火花四濺。
陀滿低喝一聲竄出幾步遠,雙手沖室內(nèi)那些瓶瓶罐罐一招,嘴里嘰里咕嚕不知說了什么,瓶里蹦出無數(shù)奇形怪狀的生物,落地便暴漲數(shù)倍,丑得可怖。
丑東西“嗷嗚”叫著,吐著能打結(jié)的長舌,揮舞著鋼刺一樣的利爪,從不同的角度分上中下三路向陶夭夭攻擊。
而陀滿老頭卻在遠處,操縱他的權(quán)杖從陶夭夭頭頂襲擊,一時間屋內(nèi)怪叫,呼呼風(fēng)響,爆炸,撞擊聲充斥小小空間,場面一片混亂。
應(yīng)是陀滿符紙的作用,完顏達吉在外卻什么也未聽見,他閑閑地在門外游蕩,也學(xué)著陶夭夭的樣子,叼了根青草躺在鋪滿鮮花的草地。
一想到陀滿能夠解除陶夭夭的痛苦,他就打從內(nèi)心里高興。
這一陣子陶夭夭逗留在他的家鄉(xiāng),兩人每天有商有量籌集物資,計劃該地發(fā)展,帶人學(xué)耕種,又重提了快寶合作,讓族人們上山采集她需要的山珍皮貨,總之是忙的不亦樂乎。
族人在忙碌中快樂,在快樂中萌生希望,在希望中渾身干勁,都表示愿意跟著狼王和公主去開創(chuàng)全新的生活。
人啊,哪里是怕苦,怕的是沒希望沒奔頭。
明明為了給玉家軍籌集物資,他們已是勒緊了褲腰帶過日子,按理說,日子比之從前更捉襟見肘,然而他們臉上卻洋溢著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悅。
這個時候,陶夭夭就打算做點實事,讓他們切實地看到跟著狼王和公主,日子會變好的。
完顏嘴角噙著笑,想到陶夭夭帶領(lǐng)著族人把牛羊肉做成好吃的肉干肉脯,告訴人們這樣可以保存很久,又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香辛料,讓那些食物好吃極了,不覺咽了下口水。
這么好吃的肉干肉脯,陶夭夭說賣到各國能賺不少銀子,于是她讓人把收集的皮貨山珍土特產(chǎn)和這些肉脯裝載起來,說要帶出去賣了為族人們帶回充足的糧食。
完顏達吉一直納悶,她是怎么做到這么快把貨轉(zhuǎn)手,短時間帶回來了族人需要的生活物資和糧食。
他問過:“聽說寧王閉關(guān)駐守虎牢關(guān),你怎么出去的?”
那時陶夭夭笑瞇瞇答:“呵呵,完大哥忘記寧王是我三哥了。再說買賣哪里需要靠一人之力沿街等候買主,找到合適的商人批發(fā)給他就是,識貨的人巴不得能和我長期合作呢?!?p> 完顏達吉回頭看看陀滿緊閉的房門,這老爺爺行醫(yī)規(guī)矩古怪,他救治病人時旁人必須回避,不然他真想陪在陶夭夭身邊,真是一刻也不想分開啊。
屋內(nèi)。
陶夭夭惡心那些丑東西,根本不想跟它們近身搏斗,干脆祭出九天玄女的刀光劍影陣,一時間屋內(nèi)利劍如飛蝗,像長了眼睛般“嗖嗖”切割屠宰著那些不明生物,空氣中的血腥臭氣聞之令人作嘔。
這種動靜,室外的完顏達吉卻沒半分反應(yīng),陶夭夭便知道陀滿那貼上門窗的符紙有點名堂。
看著遍地的丑尸,陀滿像被剜了心肝,他把權(quán)杖狠狠往地下一頓,地板迅速產(chǎn)生蛛絲一樣的裂痕快速爬向陶夭夭腳下,陶夭夭見勢不妙飛身而起,惱怒中噴出一團三昧真火撲向陀滿。
“?。““““?!”陀滿在火中慘叫,左沖右突沖不出那團烈焰。
陶夭夭瞥地下那些丑尸惡心,直接吐出烈火焚燒了它們。
陀滿成了火人,嘴里發(fā)出凄厲的慘叫,眼看就要形神俱滅,陶夭夭及時收了火。
這三昧真火如今已被陶夭夭吞吐得熟練無比,安放丹田這么久,只熬不住吐出到虎丘嶺峽谷三五次。
如今她已能降服這火,用靈力包裹安放在丹田之處,倒讓她體內(nèi)火氣充足,再感受不到寒冷,故此穿的衣衫越發(fā)清涼,顯得身形更加苗條婀娜。
陀滿在地下痙攣,須發(fā)已被燒成了灰燼,全身焦黑。
陶夭夭蹲身看他:“還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嗎?”
陀滿雙眼布滿恐懼,牙齒打顫:“求公主饒命,老朽錯了,再不敢有此念頭?!?p> 陶夭夭嘆了口氣,道:“看我完大哥的面子,我不殺你,修行幾百年不易,到這境界更不易,你好好活著吧,繼續(xù)庇護他的族人?!?p> 陀滿驚喜之下想起身磕頭謝恩,掙扎了下卻爬不起來。
陶夭夭繞過他,打算出門。
走到門邊,手搭上了把手她卻又站住,靜默片刻回身走了過去,又來到陀滿身邊蹲下。
陀滿以為她又改變主意了,緊張得挪動身體往后縮。
“大乘?”陶夭夭斟酌著發(fā)問。
陀滿沉默。
突然陀滿的身體明顯瑟縮了一下,眼里里涌起驚恐,因為陶夭夭從她靴筒里抽出了匕首。
陀滿咬牙道:“公主言而無信!待會狼王問起,你怎么說?!?p> 陶夭夭不答話。
她皺著眉頭拿匕首在自己左手中指肚一劃,鮮血涌了出來,突然她右手捏著陀滿下巴,迫使其張開了嘴。
她把左手移了過去。一滴,兩滴,三滴,陶夭夭看血進了陀滿嘴里,立時把左手中指含進嘴里站了起來。
她居高臨下地看陀滿:“若我的血真如你說那么神奇,這三滴血便足夠助你恢復(fù)元氣?!?p> 陀滿已被陶夭夭此舉震驚到口不能言,他明明求交易用代價討要她的血被拒,硬搶更被毒打,偏偏此時她卻無償贈送。
陀滿在陶夭夭的眼里慢慢發(fā)生著變化。
他那身焦炭痙攣的身體逐漸恢復(fù)到了初見之時,連那白發(fā)白須都復(fù)了原,不多時,陀滿精神健旺地跳將起來,卻又“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他對著陶夭夭磕頭,無限感激感動感佩:“公主大恩大德,老朽至死不忘!”
陶夭夭神情呆滯,她已經(jīng)被這可怕的事實嚇壞了。
這他媽是多可怕的事啊!
誰愿意成為舉世罕有的天靈地寶本身!
陶夭夭悲哀絕望地預(yù)見了自己未來悲摧的命運,她真是那東土大唐西天取經(jīng)的唐僧,修仙的人,修煉的妖,地獄的鬼,天上的神,成形的魔,但凡是個有上進心的,都該想把她活剮了。
救命?。?p> 陶夭夭快要哭出來了,抱著頭踉蹌往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