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咒一事,事關重大。
流云非雖然有對應之策,卻也無法萬全。保險起見,他還是準備和其他人商量商量。
師姐在修煉,齊蚰在嘗試煉丹,林清淵在養(yǎng)傷,一有閑余通通被他給拉了過來。
“此咒雖然不會對閆菁造成傷害,但能始終定蹤她的氣息,萬里可察??梢娺@下咒之人,沒安什么好心。”
“摸得清此咒脈絡嗎?”
趙玉竹摩挲著閆菁腳裸問道,癢得后者咯咯直笑,滿床翻滾。
“給我點時間?!绷髟品谴鸬?,“這咒雖然高明,但下咒之人的實力卻不算太高,摸透它,不難?!?p> “我能幫上什么忙?”
齊蚰頂著一身灰,問道,這是剛剛煉丹炸爐造成的結果。
還別說,在煉丹這一方面,齊蚰當真配得上天才二字。
自那天初次接觸丹爐之后,齊蚰就展現(xiàn)出了驚人的天賦,仿佛是用飛的,進入了一面全新的世界。再加上流云非的親身指導,如今齊蚰煉丹的技藝已經(jīng)越來越純熟,說是一日千里也不為過。
雖然他不是術士,也并不適合兼修精神力,但靠著流云非傳給他的一套秘法,幻出丹火為已所用還是做得到的。甚至對于丹火的掌控,比起同境界的術士他也不遑多讓。
因此,齊蚰這才膽敢試險,在全速行駛的飛舟上煉丹。
只可惜,毫無意外的失敗了。
“跟在我身側,解咒時,可能會需要你的氣火?!绷髟品桥牧伺倪@家伙的肩頭,順勢遞出一張短巾。
“好?!?p> 齊蚰用力一點頭,接過短巾,彈了彈身上塵土。
心中大概有了個底,流云非這才將目光挪向渾身纏著七零八落繃帶的少年,試探道:“清淵?”
“嗯?啊,在的?!?p> 林清淵回過神來,歉意一笑,眸子中透露著一股說不出的疲憊。
“又走神啦?傷勢怎么樣了?”流云非關切問道。
聞言,眾人不由得將目光一齊挪至房內。
只見,在房間最中央,那里正懸掛繞纏著一把劍鞘上貼滿了符箓與陣法的怪異長劍。
正是云紋。
似乎是察覺到周圍投來了些許不善的目光,云紋本在瘋狂抗拒周圍束縛的顫鳴聲,在此刻徹底消失得一干二凈。
林清淵同樣是瞥了眼云紋,但很快便抽回了視線,搖頭答道,“還好,已經(jīng)并無大礙。”
先前,他為了持云紋開秘境,任由云紋龐大的劍意在自己體內肆意暴走。雖然這股劍意充蕩的持續(xù)時間并不長,但奈何太過磅礴與凌厲,以至于他全身經(jīng)脈都是因此受到了大損傷,就連根基都差點毀于一旦!
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他居然是因禍得福,竟是以這種另類的方式將奇經(jīng)八脈全打通了。
“沒事就好。最近我要全力解咒,也沒辦法會一會那下咒之人?!?p> “雖然我們是在渡船上,有管事的以規(guī)矩壓著,但也保不齊他們會做出什么下三濫的舉動。以防萬一,我們還是盡量聚在一個房間里比較安全……”
……
“廢物!”
渡船高樓,玄衫少年將面前的竹簡狠狠擲出,面色有些扭曲,怒罵道,“連幾個毛都沒長齊的小犢子底細都查不出來,我爹養(yǎng)著你們又有何用?!”
“少主恕罪,屬下等人已經(jīng)全力查辦,但這伙人的行蹤的確像是無根浮萍一般,實在是無從查起?!毕路剑换锩鎺{面具的秘衛(wèi),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模樣像是一輪倒影。
“查不出來就一直查!”
玄衫少年面色沒有絲毫好轉,他掐出道訣,提手一抹,便是單方面切斷了他們之間的聯(lián)系。
眾秘衛(wèi)腳下符文隨之閃出一抹靈光,裹攜著眾人的身軀,瞬息消失在堂內。
攤開另外一章竹簡,看著上面記錄著的丁點筆墨,玄衫少年面色愈發(fā)陰沉。
他原本以為查清楚閆菁母女的底細,不過是易如反掌。卻不曾料想到,此事居然還會牽扯出另外四個少年兒。雖然他們境界不高,尚且不足為慮,但查不到幾人身后背景,還是讓他略微有些忌憚。
不過嘛,這也并不代表他就摸不透他們底細了。
從幾人上渡船這些天的動靜來看,他們的關系既不像是萍水相逢那么簡單。眼界如此低劣,愿意和一對蠻娃野婦摻在一起的修士,背景又能大到哪去呢?
想到這,玄衫少年的心頭便是定了幾分。
下舟后,若是他們自己愿意離去便是最好,那他也就發(fā)發(fā)善心不去追究。但若是他們執(zhí)意要管自己的閑事,那他也只好破殺戒了。
……
渡船行駛一月有余,終是即將抵達下一處渡口。
林清淵一伙人皆是換了身行頭,下舟之后沒有分開,而是迅速朝著這座名叫南齊的小國國都趕去。
一伙人腳力不快,日夜兼程三兩天,也不過才行了一半的路程。
期間,眾人陸陸續(xù)續(xù)和那暗中下咒之人有過交涉,可惜無一例外,談崩了。
它們這邊拒絕交出任何人,暗中之人也從未停止偷襲。
氣氛愈發(fā)劍拔弩張。
這夜傍晚,幾人不得已在一座破廟落了腳。
剛生火,整座破廟便是開始晃動不已。
幾人入廟前皆是探查過虛實,不可能是中了套,而且這般浩大聲勢,也不像之前的偷襲伎倆。
除非……
齊蚰將感知掃向廟外,喉間咽下口唾沫,心中沒底道:“有十七頭二階巔峰妖獸過來了,咱們能應付得過來嗎?”
“這是要強行搶人了!對方勢大,我們實力不夠,不能力敵!齊蚰,清淵你們帶著筱姨和閆菁先撤!”
數(shù)條藤蔓從地底鉆出,瞬間將數(shù)個身影拋出此地范圍。
借助頹勢,幾人身形在空中一閃而逝,各自朝著八方遁逃。
可廟外那些暴躁妖獸沒有絲毫打算放過他們的意思,一頭破開潛藏在廟宇之內的陣法后,獸瞳一掃,紛紛朝著幾道黑影的落地方向殺去。
“流云非!”
恰在此時,一聲嬌喝,響徹于此。
廟宇之下的地面頃刻間應聲塌陷,成螺旋狀迅速下沉。
眨眼功夫,便是成功拖住五六頭尚未來得及躍起的笨重妖獸。
“蠢貨,還不起來!給我追!”
眼見到手的鴨子將要飛走,玄衫少年冷不丁的從某處掠出,乘法器懸浮在巨大旋渦上方,恨鐵不成鋼的怒道。
而隨著他的出現(xiàn),被困旋渦下的妖獸,或頭,或頸,或腹部,幾乎是同時亮起一道玄繁符文。眾妖咆哮一聲,不要命似的瘋狂掙扎一二,迅速掙脫出束縛,展開追擊。
隨意瞥了眼四下,玄衫少年很快便是鎖定住當初留下的氣機,繼而朝著某地飛掠而去,眼中有著說不盡的怨毒。
“死丫頭,居然害我追了這么久!我倒要看看,這次你該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