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淵?”
曾露嘀咕了一句,然后指著他臉上那分外猙獰的惡鬼面具,那是半點不怕。想來,在這個傭兵團內(nèi)帶著面具而行的,他并不是頭一個。
只是少女接下來的話有些傷人:“名字挺好聽的,為啥要戴個面具,有那么見不得人嗎?”
好在,林清淵并不在乎此事,猶豫片刻后,便是將面具收進了袖里乾坤當中。
“也不丑嘛?!?p> 曾露嘀咕一句,對他這平平無奇的面容沒了興趣。
林清淵下意識摸了摸臉上那張嚴絲合縫的面皮,這個是徐師兄不久前送給他的。說是:盡管那張鬼面具是件不錯的遮掩法器,但畢竟還是有諸多不便,這張面皮是師兄自己用某種秘法制作的,也能夠達到遮掩氣機和改變?nèi)菝驳男Ч?,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瞞過元嬰強者。
好歹也是一片好意,林清淵也不好意思不收,況且如今正好需要,他更沒有拒絕的道理。
經(jīng)過和曾露的一番粗略交談,他從前者口中得知,原來這個后勤的主要任務,便是以中間這‘爐子’來給這些令牌‘充能’。
至于令牌的具體作用曾露也不太清楚。
只知道在充能完畢后,會統(tǒng)一由人勘測,隨后發(fā)放至各節(jié)車廂。
據(jù)不大靠譜的小道消息說,它好像是可以自主監(jiān)測車隊一里地內(nèi)的特殊動靜。一旦有不對勁的地方,便會自主激活其他令牌,充當中樞,快速勾勒出一座陣法,以防不測。
除此之外,由于車隊是按照特殊隊形而行,他們本身便構建出了一座陣法雛胚,還可以由團長與副團長主動激活,是本次護送寶貝遠行的重要御敵手段!
雖說聽起來挺扯,但林清淵仍是選擇相信大半,只不過效果應該不會有那么玄乎罷了。
至于其他的,其實曾露也不大清楚。一是因為車隊剛啟程沒多久,二是,原來少女也才比他早入傭兵團那么幾天。
但這玩意,現(xiàn)在就有個已知的致命缺陷,那就是體內(nèi)能量消耗得極快!
后勤的工作也因此應運而生。
據(jù)估計,差不多兩個時辰的工夫,令牌便會將自身充盈的靈氣揮霍殆盡,再加上長途跋涉,疾馳而行的馬兒也是需要休息。
因此,車隊在白日會抓緊先后疾行四個時辰,中間空出半個時辰的時間以供休憩,順帶將已經(jīng)消耗殆盡的令牌替換而下。待到傍晚時,會因擔心發(fā)生意外,車隊將選擇擇地安營扎寨。
如此往復。
而后勤就得趕在車隊休憩之前,將需要用到的大量令牌補充完畢,正好形成一個輪回。
聽到這里,林清淵表示很不能理解:既然車隊運送此物如此繁瑣,需要耗費人力物力巨大,為何不直接構建空間傳送陣法,這樣不是更加快速而安全嗎?
曾露白過他一眼,似乎是嫌棄他愚笨和自作聰明。
林清淵只得尷尬撓撓頭。
想想也對,這種安全的方法自然是首選的,肯定是有哪個環(huán)節(jié)行不通,才會換成以車隊的形式去遠行運送。而且,若是能夠直接傳送,他現(xiàn)在也不會出現(xiàn)在這個傭兵團里了。
“來吧,既然是姐姐的要求,那我也只好犧牲一下休息時間,教教你咯?!?p> 曾露撐開雙臂,嬌媚的伸了個懶腰。
她嘴角止不住的翹起點點幅度,眼眸內(nèi)精光熠熠:這新人可來的真是時候!這次被罰,她非得好好偷個懶不可!
林清淵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心頭沒由的懸了起來。
只見曾露隨意抄起一枚無光令牌,特意放緩速度落在手心,隨后拍在爐子孔洞上,沒了動靜。
林清淵抬頭,便見曾露對他揚了揚下巴,他暗自意會,按照少女先前示范的一樣操作。
等他心驚膽戰(zhàn)的摁上孔洞,這才的發(fā)現(xiàn),原來這里是有著一面穩(wěn)定的空氣墻,墻的另一面散發(fā)著濃郁到驚人的靈氣!
他體內(nèi)的匯靈陣胚都因此雀躍不已,發(fā)出點點嗡鳴,猶如乳燕歸巢。
林清淵暗自咂舌的工夫,曾露已經(jīng)逐漸開口,語氣極其敷衍,還不知是從哪里生硬照搬的一段操作指南:
“心緒去感受手里的令牌,去沉入其中,與他溝通。嘗試著以此物為己身,主動吸引爐子里面的靈氣。讓符文的每一處都沾染上充足的靈氣,如此一來,就能使令牌中的靈氣趨于完美,到時也算得上是大功告成了?!?p> “原理大概就是這樣,懂了嗎?”
林清淵有些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那還傻看著干啥呀?自己試試啊!”
“喔——”
曾露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轉瞬即逝,瞧見他連忙照做,這才不露聲色的輕笑著。
隨手將令牌放在一旁,躺在車廂內(nèi),翹起二郎腿。
其實,給令牌供能的操作算不上繁雜,只是頗為耗費心神與時間。
林清淵第一次上手,便是能夠琢磨清楚大半。再開口向曾露詢問一些細節(jié)之后,一枚靈氣充沛,卻是不甚完美的令牌便已經(jīng)完成。
林清淵不由咧起嘴角,剛欲再向少女討教,卻是發(fā)現(xiàn)周圍已經(jīng)沒了人影。
身后,那名白衣女子去而復返,皺著柳眉,佯怒的看向身旁,語氣中盡是責備。
曾露正站在那里,低著頭,乖乖受訓,儼然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白衣女子瞧見他已拔出心神,便是最后瞪上曾露一眼,這才作罷,信步來到他身邊。
林清淵有些不知所措的遞上手中的令牌。
女子接過,仔細打量了一會兒,微微頷首。再度與他強調(diào)了一些供能令牌的必要細節(jié)后,便再次準備離去,只是在她即將拐角之時,突然頓住了腳步。
“我叫胡德玉,暫時就是你領頭的了,以后有解決不了的麻煩,嚎一嗓子,我聽得到?!?p> 也不等他再回過神來,胡德玉已經(jīng)邁步離去。
“姐姐再見!”
曾露吐了吐舌頭,目送白衣女子的離去背影,隨后又揚起下巴,緩步走回車廂。
“他真是你姐?怎么……”
林清淵若有所思,再次問了一個白癡問題。
曾露無奈的白了他一眼,“碰見漂亮女生不叫姐姐,難道管她叫阿姨???傻不傻?”
林清淵一副恍然大悟,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
半個時辰的光陰很快過去。
期間,林清淵就一直縮在車廂之內(nèi),不斷嘗試研究著那座爐子。
他心中竄出個大膽的想法——若是引動靈氣浸入?yún)R靈陣胚當中,是不是能使陣胚的品階拔高一個層次?!
這個想法很危險。
畢竟匯靈陣胚身處在泥丸之中,一旦有所差池,靈氣逸散入泥丸深處,天曉得會發(fā)生什么?!
可盡管如此,他也不能完全否認這其中的可行度。
猶豫再三,林清淵決定先將這事放放,反正前路還長,以后再論此事也不急。
……
后勤當中,自然是遠遠不止他和曾露兩人。
事實上,除去他們之外,光是這一節(jié)車廂就還存在著六人。
六人皆是女性,年貌各異,最大的已經(jīng)年入花甲,最小的也有而立之年,氣息渾厚,修為深不可測。
瞧見又有一個年輕豆芽菜被調(diào)入后勤,她們也難免嘰嘰喳喳的聊了起來。
而面對大媽們的烔烔目光,林清淵表示一臉茫然。他沒有從中感覺到半點親切,反而是覺得如芒刺在背。
曾露也不是一個合群的,至少在這幾人中是如此。
她獨守著一方孔洞,與林清淵的位置相面而坐,臉上不見任何喜怒,眉眼怏怏。只是自顧自的,悶頭干著自己的事情。
很快,車隊再次啟程。
這節(jié)車廂是經(jīng)過改良的,并沒有傳出太大的顛簸,林清淵都差點沒有感覺到馬車在行駛。
瞧見其余幾人開始紛紛動手,他的手掌也是摸上了一枚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