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石塊掉落在青年額頭上,將半昏半醒的青年給砸醒來,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痛不欲生的腦袋,這才陡然發(fā)現(xiàn)自己頭頂已經(jīng)開始坍塌,他不由驚呼:“我靠!真塌了?”
青年剛準備爬起逃命,卻是錯愕發(fā)現(xiàn)自己身體上居然沒有半點被燒傷的痕跡,就連衣裳也只是些許邊幅化為了灰燼。不過取而代之的是他體內(nèi)空空如也,沒有半點力量。
“什么情況?”
青年眉頭緊皺,自顧自的喃喃著,一時間徹底慌了手腳,開始強行溝通自身氣海穴,想要調(diào)動元精。
可就在這時,在他皮膚表面突然浮現(xiàn)一連串的鮮紅印文,印文滾燙如火,讓得他又感覺身墜火海,生不如死。
“師姐!快跑?。∵@里好像要塌陷了。”
“玉竹師姐!”
石室之內(nèi),聞得異動齊蚰二人連忙朝著這里趕來,瞧見趙玉竹還在呆呆站在密室之內(nèi),連忙大聲提醒道,想要后者快些離開這危險的地方。
可趙玉竹依舊不動于終,雙眸無神,呆呆立于原地,似乎是被勾了魂兒。
“玉竹師姐!”
流云非調(diào)轉(zhuǎn)精神力強行將落向自己的一塊巨大巖石給移向別處,等到騰出手來,連忙朝著趙玉竹的方向奔去。只不過他才跑出兩三步,便是被青年一把抓住自己小腿,差點讓他摔個狗吃屎。
“小兄弟咱們快走吧!這里要是塌下來,就算你是二品術士,恐怕都會被活活埋葬于此的!”
青年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抹在流云非腿上,連忙勸阻,讓得后者一時間拖不得身。
“真是胡鬧!”
茯苓喘息一二后,也是連忙沖進了密室之內(nèi),眉間玄紋不斷閃爍,將還未徹底開始塌陷的上方巖壁給生生頂了起來!
盡管她精神力修為比較特殊,已經(jīng)超越了一品的范疇,不過,如此連番的使用精神力,讓得本就是狀態(tài)不佳的她,身形也隨之開始逐漸虛幻,顯然也是支撐不了多久!
“好像惹禍了啊……不過沒關系。丫頭!看好了!”
直至這時,正呆在原地的趙玉竹總算是動了起來,眼眸逐漸有點點靈光流溢,嘴唇微動,喃喃自語。
可奇怪的是,明明是同一個聲音,但這一句話道出,給人的感覺卻是充滿滄桑,再也不復之前的朝氣蓬勃。
趙玉竹并沒有如眾人所言快速離開這片地域,而是直接忽略掉他們的話語,略微活動一下筋骨后,單手掐出一道奇怪訣印,猛地一拍地面。
剎那間,以趙玉竹的手掌為中心,地面周圍三尺之內(nèi)都是掀起一陣碧綠靈光,讓得她身上黑袍無風自起!
她秀口微張,單道一聲。
“起!”
隨著這一字道出,周圍的天地元精都是隱隱有暴動的跡象,趙玉竹身軀之上頓時靈光四溢。
元精奔涌間,之前被她揮灑在地的一把種子,瞬間沖天而起!
互相交錯,長成一根足足三尺之寬的巨型藤蔓。
在趙玉竹有意的干預之下,藤蔓飛速生長,直到接觸上空的巖壁之后才四散開來,伸展出條條分支。
很快,藤蔓的分支便已四通八達,綜合交錯的深深扎入巖壁之上,將所有松動的巖石徹底兜住。
直到這時,趙玉竹身軀上閃爍的靈光徹底消散,那巨型藤蔓也隨之停止了生長。
她直起身來,負手而立,抬頭望石,一時間很有高人形象。
瞧見高高聳起,連通上下的巨藤,他不由有些意氣風發(fā):“瞧見沒有?這才是你體內(nèi)真正的力量!只要運用得當,那越階挑戰(zhàn)都不再會是虛妄空談!別再說那株小草鞭就是你的極限了,我都替你丟人,你真以為極品屬性這幾個字是世人搬出來鬧著玩的呢?”
‘喂喂喂!你還好意思說!我體內(nèi)的元精都被你揮灑的一干二凈了!現(xiàn)在氣旋都快散了!’
‘嗐,小問題啦!放在別人身上可能有點麻煩,但你不同,只要你沒掛,那氣旋就不會散!給~身體還你,這么多年了難得出來活動一下身子骨,有些累了,自己對付一下你這幾個小伙伴吧?!?p> 趙玉竹眼眸深處閃過一絲細微意識,隨后便是眼神便是恢復了初常。
她渾身一怔,一時間只覺得天昏地暗,雙腿發(fā)軟,踉蹌一步,險些摔倒。
“師姐!誒呀!你滾開呀!”
趁著眾人皆是被趙玉竹這一手吸引過去心神,流云非連忙一腳踹開腳邊的青年,跑上前將虛弱的趙玉竹給攙扶出來。
雖說他不否認這一手段很強,但沒了力量的支撐,他可不覺得這藤蔓能夠支撐多久,說不定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了,還是盡快跑到安全的地域為好。
茯苓也是逐漸收手,凌空而立。望著現(xiàn)在只能被流云非攙扶才勉強能行動的趙玉竹,柳眉輕佻,久久不語,居然難得有些小家子氣的情緒波動:
‘莫非這小丫頭片子是在故意懟我?先前按照我說的方法去做,就是為了讓我可以好好看看她的實力?她想用實際行動告訴我,我錯了?不然結(jié)界破了,她為什么還要三番兩次的打出如此恐怖的攻擊?可我明明只是想告訴她正確的破解方式啊……’
茯苓有些氣惱。
可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這股獨特的情緒在她體內(nèi)飛速蔓延后,徑直鉆入了她空留已久的心湖底部,落下一粒種子,徹底落地生根發(fā)芽。
雖說看上去沒有什么區(qū)別,但真正體會一二便會發(fā)現(xiàn),這座一直靠著天材地寶才能維持不干涸的心湖,第一次有了屬于自己的微薄生機。
這才終于讓這個歸身于浩然正氣一途的山靈精怪,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沾染上了人間煙火氣。
……
一道遠在天邊的秘境之內(nèi)。
這里自成一道獨特空間,云??澙@,層巒疊嶂,鳥語花香,山河湖泊應有盡有,無論是美景還是地域,亦或者是實力,這里都是可以比肩坤元宗。
天靈地秀。
不過因為地利,這里不同于坤元,一些重要的建筑與山脈都是被放置在最外圍,因此,反而越是靠近外圍,靈氣越為充沛,也越為方便。
一座極為接近外圍的險峻山峰之巔。
在山崖邊,有一白袍男子獨自盤坐于一塊青石之上,閉目養(yǎng)神。
男子面容俊郎,劍眉星目,一襲簡單素衣,身上并無其余裝飾。唯有的一把樸實無華的長劍也被他解下,放置于身側(cè)。
光看面容,一時間是無法推測出男子的年紀,因為他氣質(zhì)極其出塵,舉手投足間皆是散發(fā)著一股獨特的仙氣,光是看著就給人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男子突然睜開雙眸,嘴角上揚,不知為何,欣慰的笑了起來。
“欸!云墨,我可是看見你笑了,你不會是真喜歡上那個精魅了吧?”
在男子身后,一道身影突然憑空出現(xiàn),表情頗為意味深長,笑言道。
“誤打誤撞間,茯苓的心湖得到徹底完善,我自然替她感到高興?!?p> 那被稱為云墨的男子頭也不回,只是淡淡言道,語氣中沒有半點情緒波動?!霸捳f,你現(xiàn)在不應該是在橫斷山脈嗎?怎么回來了?”
那是一名豪放男子,男子赤裸著上身,道道充滿肌肉感的線條勾勒出一道幾近完美的身軀,看得讓人直流口水。
男子也不管云墨會不會見意,徑直從儲物空間之內(nèi)取出一壇烈酒,走向青石旁,隨后一屁股坐下,狂飲了起來,斷斷續(xù)續(xù)道,“你還是這么個性子,真不討喜!……這不是聽到你回宗的消息了嗎?就想著趕回來看你一眼?!?p> 聞著撲面而來熟悉至極的濃烈酒味,云墨笑容更甚,偏過頭,以開玩笑的口吻言道,“看完了,走吧?”
“唉!哪有這樣子的!我好不容易才脫身回來看你一眼,沒讓你請我喝頓酒就不錯了!”
男子再飲一口,隨后便嘀咕著將酒壇給遞了過去,“喝點?”
云墨沒有絲毫猶豫,提起酒壇小酌一口,隨后便是皺著眉頭仔細嗅了嗅酒壇中的味道,望向男子。
“酒變味了。”
男子無奈一笑,再度取出一壇,自顧自的飲上一口。
“不,是有人走了?!?p> 云墨渾身一怔,神色難免有些傷感起來,別人不知道,但他可清楚的很。
眼前男子的這張嘴可是刁鉆的很,整個南渝他只會在一間酒肆買酒,那是與他們相熟的一位故人,只不過因為自身缺陷,他未曾踏入修道路,如今過了這么多年,盡管有他們在不斷給他提供天材地寶來延長壽命。但畢竟也是個普通人,不管如何也終有壽終正寢的一天,只不過這一天比他想象的要來得早了點。
“你又準備什么時候走?”
男子扯開話題,再度問道。
“我再活個千把年應該還不成問題?!?p> 云墨幽幽道,這話讓得男子直接噴出口酒水,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改而問道,“我是問你什么時候再離開這里,繼續(xù)去云游天下。”
“放心,這不是妖族動靜不小嗎,這次我打算在宗門多待一會,替宗門分憂?!?p> “?”
“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好吧?怎么?不歡迎?”
“我是在做夢吧?”
“喂!要掐掐你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