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戈嶺。
直至傍晚,林清淵才在二人的守護下緩緩回神。
一睜眼,一股凜然的氣勢便突然自他體內升起,壓得不遠處的篝火都是小了起來。
這股氣勢并非元精,更像是一種獨特而又微弱的氣場。
“清淵?”
正圍著篝火的二人呼吸一滯,連忙轉頭望去,微微輕喚道。
林清淵沒有理會,而是徑直向赤金虎的尸骨走去。
二人對視一眼,不明所以。
但也明白這是林清淵的機遇,所以只是默默的看著,不再出聲強行打擾。
林清淵拔出插在尸骨上的的長劍,轉而走向赤金虎最為堅硬的脊椎處,高高舉起長劍。
閉上雙眸,他沒有運轉體內元精,而單單是以那股殘余劍勢覆于長劍之上。
在這一剎,他袖袍開始無風自起!手中長劍在這一刻變得讓人無法直視!
流云非眼眸微瞇,強忍著針刺般的痛感,精神力肆意開來,卻依舊無法看清長劍的模樣。
“鏹!”
就在這時,林清淵突然動了,長劍狠狠對著赤金虎脊椎斬下,傳出一道金石相撞的聲音。
“這個笨蛋!”
流云非忍不住扶額,暗罵一聲。
這個家伙居然都不等那最后一點殘余劍勢達到巔峰,就這么揮出去了,真是浪費此等機遇?。?p> 余勢散去,林清淵漸漸睜眼,黑色眸子中最后一點韻味也徹底淡去。
他手中的長劍已沒入赤金虎脊椎,但并未將其斬斷,還是差上許多。
瞧得此狀,他不由長舒一口氣,有些傷感。
可惜了,只領會到了一些皮毛。
費力將長劍拔出,收回劍鞘,林清淵屁顛屁顛回到篝火旁。
“怎么?機緣沒抓住?”
瞧見他已恢復常態(tài),再加上有些傷感的面容,齊蚰忍不住問道。
“抓住了,但沒完全抓住,只抓住了一點點?!?p> “這是什么屁話?”
“……”
三人貧嘴一番,接著開始探討怎么安全度過今晚。
最終三個小家伙決定在巖壁之中開鑿出一個大洞,用來當做臨時庇護所。
夜晚。
借助湖泊將衣物洗凈后,三人輪流值夜,以防不測。
一夜無事。
清晨,巖洞中林清淵逐漸睜眼。
經過大半夜的修養(yǎng),他身上的傷勢已經好了半數,剩余半數需要靜養(yǎng),不過如今已經不會妨礙行動。
隨意洗漱一番后,他們開始繼續(xù)上路獵殺妖獸。
有了之前的經驗,三人吸取教訓,開始隱蔽自己的行蹤,圍攻落單的妖獸。
每每將要進入到一片新的區(qū)域,三人便會停住腳步,讓流云非那虛無縹緲的精神力在前方開路,若是察覺到了通穴巔峰的妖獸氣息,他們都會及時避開。
盡管有時候三打一,都依舊會被逼得頗為狼狽,但好在有驚無險,無人受傷。
也勉強能在這兒混下去。
經過六天的不懈努力下,六十枚妖核到手,甚至還有些許盈余。
再度斬獲一枚妖核,齊蚰笑瞇瞇的拍著包袱,剛欲說話卻突然被流云非攔住。
后者神秘兮兮的揮揮手,向遠方遁去。
二人對視一眼,連忙跟上。
————
這里是一片山谷,山谷四周都是陡峭的巖石,一連直上足足有上百米之高!
此時若是有人站在谷底,估計都瞅不見上面人的身影。
山谷中只有一個進出口,此時谷口正堵著兩頭體型巨大的牛類妖獸,在其對面還有著一頭雄獅與棕熊與其對峙。粗略感知下,四獸體內的氣息居然皆是通穴巔峰!
但這似乎并不是普通的地盤爭奪戰(zhàn)。
沿著狹長的山谷望去,只見山谷最深處的地域上,長著一棵米高的樹木。
樹葉呈碧綠之色,靈氣茵茵,在其樹上還結著數顆晶瑩剔透的暗紅色果實,隱約間還散發(fā)著些許清香,讓人心神振奮。
巖壁之上,林清淵三人正趴在此處。
從下方望去,正是那四頭強大妖獸,只是現在它們還沒一個指甲蓋大。
所幸,他們并不需要用肉眼觀測,因為這里有個擁有精神力的流云非。
“那是兩頭地牛,在通穴境妖獸中也是佼佼者,對面應該是一頭莽獅和食金熊,他們爭奪的那個奇特植物應該是一品靈藥—元靈果樹?!?p> 聽著流云非的描述,林清淵解釋道。
即旋,二人一喜。
要知道,即使只是一品靈藥,那也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天材地寶。光是其內所蘊含的天地元精就足以抵得上十枚下品元石!跟遑論靈藥中的溫和藥性,就連經脈不順的凡夫俗子吃了,也能夠延綿益壽,恢復體魄而不留任何后遺癥!
在世俗之中,這可稱得上是有價無市的存在,多少晚年的富家翁散盡家財,只為取得一株靈藥,繼續(xù)茍活幾年。
只奈何多數靈藥都長于人跡罕至的地方,往往還伴隨著守護靈藥成熟的妖獸,極其難得。而宗門勢力內雖然也能培育靈藥,但周期是在太長,催熟又會在極大程度上影響藥性。
所以即使是坤元宗,也只能是保持濃郁的天地元精,來給靈藥一個完美的生長環(huán)境,僅此而已。
如今在野外給他們遇到這等寶貝,又怎能讓三人不心動!
當下連心頭都是炙熱起來。
可一想到谷口立著的四頭妖獸,就一陣頭大,這可不是他們能搞定的東西。
“要不,我們捏碎那枚晶體,叫師兄師姐幫忙攆跑那幾個妖獸?”
林清淵提議道,這好像是目前最靠譜的方法。
可馬上,齊蚰便打消了這個辦法的可行性:“可那是救命的東西誒,咱們這么用不合適的。而且我們離山谷下面這么遠,等到師兄師姐趕來再一起下去,說不定連黃花菜都涼了,那棵樹估計都被它們啃光了,到時候還白白浪費師兄的時間?!?p> “也對喔,那怎么辦?”
“流云非!你不會是叫我們來看妖獸啃樹樁子的吧?”林清淵苦著臉,朝著流云非屁股狠狠一拍,氣呼呼道。
流云非將心神拔出,白了二人一眼,道,“開玩笑,要啃樹樁子也是你啃,跟小爺走!咱們趁著那幾個妖獸內斗,來當回漁翁!”
“這里又沒有水,當什么漁翁?”
“你有辦法了?”
“當然,山人自有妙計!”
“少在這咬文嚼字,有啥辦法直說唄?!?p> “哼!你倆懂個屁!”
流云非罵罵咧咧率先起身,憑借精神力緊貼著巖壁,向距離元靈果最近的地方走去。后方二人連忙跟上。
不過多久,流云非便已停步。
齊蚰疑惑道,“到了?咱們怎么下去?”
林清淵往下瞥了眼,也是滿臉疑惑。
這里的高度比起之前只高不低,這要是跳下去,鐵定是個半身不遂的下場,這算個屁的妙計?
流云非嗤笑一聲,左手憑空夾出一張黃紙,隨后被他丟在地上。
左手掐訣。
頓時,黃紙燃燒開始,逐漸融入大地。
周圍大片的黃土松動,嚇得二人連連后退幾步。
流云非一動不動,嘴里念念有詞。
隨后,腳下的黃土就在他們震驚的眼神中突然飛起,在他們前方憑空鋪成一條向下階梯!
“哇!流大爺,牛??!能收我為徒嗎?我要學分身符、吐火符、飛天符、隱身符、遁地符……”
在林清淵還在震驚之余,齊蚰已一臉星星眼湊到流云非身前道,他是真沒想到符箓還可以這么用,要不他干脆轉習做術士吧?
“滾蛋!快點走,這張符可堅持不了多久。”
流云非一臉嫌棄將齊蚰推開道,率先走下土階。
齊蚰連忙跟上,繼續(xù)在他屁股后面央求著。
林清淵嘗試性的踩上一腳,發(fā)現這黃土居然厚重得和大地無二,這才連忙跟上。
三人飛速下階,可當他們走過一半時,黃土好像已經開始松動起來。
“喂!流云非,你這符箓靠不靠譜啊?”林清淵嘴角微抽,忍不住沖上前問道。
“笑話,當然靠譜!看見沒,只要我手上這訣印不松……”
還不待流云非后話說完,一道飽含憤怒的咆哮聲,突然響徹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