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流云非也已經(jīng)進(jìn)入大陣。
林清淵好奇的望去。
隨著主陣?yán)先藛雨嚪?,只聞“唰!唰!唰!”?shù)聲,又是九道光束沖天而起!
還沒完!
而后在眾人有些麻木的眼光中,又是“唰!”的一聲,一道刺眼的銀色光芒突然自陣法中央竄出!
眾人皆是一陣驚呼,不知道這又是什么怪異景象。
不僅是他們,就連周圍兩位老人都是身體不自覺的前傾,似乎是被挑起了興趣。
銀芒拔地而起,其沖勢卻是止于九道光束半高的距離,顯得突匹至極。
林清淵身旁的老人也從驚喜的表情中變成釋然,喃喃了一句,“這才正常嘛!”
“轟隆??!轟隆隆!”
雷鳴聲再度轟然響起,很快四輪大日自光束之中顯現(xiàn)而出。
緊接著,位于中間的銀芒也是奇異一抖,居然衍生出一輪很是虛幻的圓月出來!
圓月立于銀芒之上,要比四輪大日矮上些許,但其威勢卻絲毫不弱于后者。
林清淵求助的看向老人,滿臉疑惑不解。
“銀光代表的是精神力的天賦,你朋友天賦挺高,被稱做天才也不為過。四日一月,這是說明他打通了五處主穴,但兼修了術(shù)士,以泥丸穴作為精神力的出入之所。”
老人耐心解釋著,臉色寫滿了欣慰。身為已經(jīng)半條腿入土的人,能看到坤元的未來接班人天賦不差自然開心得很。
等到流云非出來,瞅見他們還沒開始,也是一愣。
隨后也沒說什么,只是徑直坐在林清淵旁邊。
下一個進(jìn)陣的是那個小胖子,亮起的光束也有八條,值得一提的是他居然也衍生出兩輪大日。
眼見雙日已經(jīng)極速下墜,林清淵身旁的老人也是搓了搓手,依舊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樣,道:“這人群里面有點意思的也就你們仨了,來吧,小家伙,要是我這里沒什么問題,你就是坤元宗記名弟子了!”
林清淵暗自點頭,跟著老人來到石柱子旁邊,流云非在一旁觀望。
“這個測試很簡單!把你的雙手放上去貼住水晶球就可以了。”
老人開口道,林清淵照做,將雙手小心翼翼的貼住透明水晶球。
剎那間,他的靈魂似乎是狠狠的顫抖了一下。
一種奇妙的感覺自他身體各處散發(fā)而出,舒服得像是要上天。
外界。
“這……”
老人在一旁皺著眉頭,神情嚴(yán)肅得很。
就連那個吃著燒雞的男子也是急忙站起,圍向石柱,眉頭緊皺,似乎是想從中找到些什么。
這里的怪異景象很快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眾人開始再度議論紛紛。
一個少年從九角大陣中回過神來,很遺憾,他只豎起了兩道光芒。
他沮喪的走出陣法,立馬被那邊的異像所吸引。
只見那頭,水晶球綻放著強烈的猩紅光芒!
光芒照耀在眾人臉上,顯得妖艷至極!
這一定是什么鬼怪!
這是少年心里唯一的念頭。他可不止一次被大人拉過來測試了。
按照以往的程度,水晶球里面最多就是泛著一點暗淡的光澤,怎么著也不會像這次一樣異常!
鬼使神差之下,少年突然大聲開口:“他們不會是妖獸變的吧?要不然哪來這么高的天賦!”
少年剛出聲,那位帶他前來的老人便是急忙沖上來捂住他的嘴巴。
在坤元宗眼皮子底下說有人是妖獸變的,這不是在打坤元宗的臉嗎?這話可是會招來彌天大禍的!
不過老人還是晚了一步,這一句不大不小的聲音,像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因為現(xiàn)在妖獸極其猖獗,人們對這個詞語很是敏感,再加上多數(shù)人從未見過能夠豎起九條光束之人,很快這話馬上被諸多人認(rèn)可。
甚至還有人嚷嚷著,要將他們就地正法!
可就地正法的話,還沒說到第二遍,坐在廣場上的青年不知何時已經(jīng)來到了出聲那人的身邊。
喧囂聲戛然而止,周圍的人也被嚇了一跳,因為那人的脖頸處已經(jīng)掐著一個手掌!
“韓江,渾南郡羚羊州北部臭名昭著的流匪頭子。流竄期間欺男霸女,無惡不作。于一年前被宗門圍剿,僥幸一人脫逃,后不知所蹤。我說,你是怎么有膽子還敢來坤元宗鬧事的啊?”
青年掐著那人脖頸,將他高高提起,悠悠開口。
話畢,青年反手掏出一枚竹簡,元精涌動間,化作一幕巨大光簾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在其之上正是韓江與流匪一起戰(zhàn)斗的畫像,面貌與此人一模一樣!
證明著青年此言真假。
眾人見狀慌亂不已,他們雖是普通人,但韓江的事跡也或多或少都聽過一點,沒想到這等兇殘人物居然還混到隊伍中來了!
韓江臉色紫青,在空中胡亂蹬著腿,半天擠不出個字來。
“請大家放心,我坤元宗乃名門正派,對此惡人絕不姑息!也請諸位相信我們的實力,是人是妖,是善是惡,我們絕對分辨的清楚!”
青年收回竹簡,就這么舉著韓江向遠(yuǎn)方走去,說到最后還撇了眼測試那邊。
意思很明顯,林清淵是人!不是妖!
“坤元宗可是一等一到仙家宗門,怎么會分不清人和妖呢?我們就放心吧!那個小弟弟可能只是體質(zhì)特殊而已。”
青年前腳剛走,隊伍之中又是一道銀鈴般的女聲傳出,開始安撫大家。
眾人皆是點頭,以表認(rèn)同。
可他們沒有發(fā)現(xiàn),這道聲音雖然像是從人群中傳來,但實際上壓根找不到源頭。
好在,只是這么一個小插曲,也沒人在乎這個小問題。
更沒人在乎,已經(jīng)走遠(yuǎn)的青年身旁,還跟著個趙玉竹在歪著腦袋請賞……
既然此番行動的主要契機都被帶走,人群中,有個別人開始松開手掌,眼神暗晦不明,只能選擇放棄這次行動。
……
石柱旁。
林清淵回過神來,平靜看著水晶球,有些不解另外二人為什么會有那么大的反應(yīng)。難不成自己是某種絕世體質(zhì)?
隨便吃個什么天材地寶就能成仙?
那感情好?。?p> 燒雞男子率先抬頭,他滿臉震驚的看著林清淵。
這球除了閃耀猩紅光芒外,其內(nèi)部居然還是透明無暇的!這得是多么純凈的心境??!
別說是他,看著旁邊臨海長老那震驚模樣,恐怕也是第一次見著。
林清淵被這眼神看得有些發(fā)毛,怯生生問道,“怎么了嗎?”
“沒事!恭喜你,考核過了。你先在這呆一會兒吧,我去找人接你?!?p> 燒雞男子開口道,不知為何,語氣中似乎帶著點憐憫的味道。
他心存疑惑的點點頭,走向一旁。
雖說男子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但好在,考核他是過了的。
緊接著輪到流云非。
這貨就更加奇怪了。不管他手怎么放,水晶球上就是沒有出現(xiàn)任何東西,甚至連它本身散發(fā)的溫和白光也都消失不見。
臨海長老還以為這玩意壞了,為此特意換了一枚水晶球,卻發(fā)現(xiàn)結(jié)果依舊如此。
于是流云非也就這么稀里糊涂的過了。
下一位是胖子,當(dāng)他的手摁上去時,水晶球內(nèi)立馬變的霧蒙蒙的,但是沒有半點光芒散發(fā)。
這下把臨海長老徹底給整懵了,要知道這個球可是測心境的呀,怎么現(xiàn)在連屁大點的小屁孩都是如此古怪?
一個就算了,一來來仨,尤其是那個有精神力天賦的少年,心境堪稱無暇!
簡直是要成仙的節(jié)奏,這算什么鬼?
老人無奈的罷罷手,意示胖子也同樣通過。
雖說按照規(guī)矩他們是沒有問題,但三人極其特殊的心境著實讓老人擔(dān)心不已。
這要是一個沒整好,衍生出心魔,那可真就是神仙也難救啊!
嘶!莫不成……
也罷,也罷,他們什么背景還是讓造化閣那群閑人去忙活吧,關(guān)他個糟老頭子什么事?
……
可事實上,還沒等造化閣那群閑人操心此事,自家堂主卻是先因此興奮起來。
坤元宗內(nèi),某處云巔之上。
一位滿頭白發(fā)的老人在此蹂躪白云,像個老頑童一般,他時不時的捏云為卒、為器、為將、為馬、為飛沙……
一個個栩栩如生的‘小人’憑空誕生,他們各自坐鎮(zhèn)一方,整練有數(shù),規(guī)模逐漸壯大。
隨著時間的流逝,一股真正屬于金戈鐵馬的氣勢,居然也隨之逐漸出現(xiàn)在這片‘沙場’!
造勢還尚未完成,老人似是心有所感,突然偏過頭去。
他目光深邃,徑直透過了云層,將下方的地界一覽無遺。
片刻過后,老人赫然站起,微嘆口氣,既有些欣慰,又有些感慨。
隨手將這片殘局推散,老人正了正身上的錦衫,眉宇間不怒自威,給人一種相當(dāng)硬朗的感覺。
“難得的小家伙喔,也罷,去親自見見他。”
老人呢喃一句,捋順胡須,記起了從前一段不怎么美好的日子。
隨即腳踏虛空,逐步行向遠(yuǎn)方,想要先回靈堂給這個‘可敬’的小家伙準(zhǔn)備一二。
可剛行至半路,他又像是察覺到了什么,再次低頭。
緊接著,老人頓時愣住,許久都沒緩過神來。
猛地抬起頭,老人褶皺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不屬于這份年紀(jì)的狂喜,已然不見半點之前的穩(wěn)重。
“真……真的出現(xiàn)了?無垢心境!”
老人癡癡喃喃道,這頗為不知所措的模樣還猶像少年時,只是現(xiàn)在,他最敬重的師父已經(jīng)不在了……
‘現(xiàn)在先去哪兒?去靈堂?還是先去找?guī)煹??讓造化閣調(diào)查清楚?不對!不對!不對……’
不過,盡管沒了倚靠;盡管這次機會,他們師徒已經(jīng)等了近六千載的光陰!
但當(dāng)初的少年畢竟已經(jīng)長大,能夠獨當(dāng)一面。甚至已經(jīng)步入年邁,見慣了世間的潮起潮落!
經(jīng)過短暫的茫然,老人很快有了打算,他壓下漣漪不斷的心境,重新占據(jù)理智。
‘先去祖師堂燒香!先告知師父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