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宗翰的銀槍刺向慶王的咽喉。
慶王沒有閃避,他的眼神十分的鎮(zhèn)定,一點不像是一個等死之人的做派。
槍到之時,一道漆黑的霧氣一眨眼的功夫包裹在了慶王的身上,那刺來的銀槍“當(dāng)”的一聲被挑開,魏宗翰手臂一曲,將銀槍收入了身后,瞇著眼睛看向被黑霧籠罩的慶王。
“霧隱?”魏宗翰眉頭緊縮。
慶王他周身盤繞著的黑霧似有靈性,環(huán)繞了幾圈之后,停到了慶王的肩頭之上,感覺是在“望”著魏宗翰。
“呵呵呵呵呵……”黑霧抽動了幾下,發(fā)出怪笑。
魏宗翰將銀槍插在了一旁地上,正色道:“驅(qū)霧入靈,你是寧書瀾?!?p> “想不到在朝中多年不問江湖的魏大人都知道我的名號?!币粋€女子的聲音從黑霧之中傳出。
“霧隱自歸于八皇子門下,我便已經(jīng)對你們有了些掌控,怎么?如今慶王已經(jīng)和八皇子串起準(zhǔn)備做一些逆國叛朝之事了?”魏宗翰冷聲道。
“魏大人還是喜歡給旁人強塞一些罪名,我懶得和你鬼扯,慶王要出四方城,誰來了都攔不下?!睂帟鵀懙穆曇粽f道,“難不成大將軍以為就憑你,能夠攔住我們要救的人嗎?”
“如果今日只有我,我連出來阻攔慶王的勇氣都沒有?!蔽鹤诤矡o奈地笑道,他緩緩抬起了手臂,指向了城池。
這一指,蘇南秋回頭看去。
此時他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愈演愈烈,那天空之中那滾滾雷電似乎要爆發(fā)出來。
用手觸摸到了腳下的地面,他立刻閉上了眼睛,隨后快步走到了書旁,上面寫著幾個字。
玄陣,幽冥祭靈陣。
以血肉布陣,以血肉催動,以血肉祭獻,從而將魔族達到神境的強者以雛生的姿態(tài)召喚,重新凝結(jié)肉身,重新塑造靈魂,重新修煉。
實力增長速度非常之快,恢復(fù)到大圓滿只需要十年之限,十年便可大成。
破陣方式如下。
方法一:以修羅血玉放入陣心,配合艮土之精、離火之精……
蘇南秋直接跳過了方法一,向下看去。
方法二:以菊花四兩,山茶花三錢、牡丹三錢、韭菜三錢同化為碎泥狀放入陣心,配合當(dāng)?shù)孛裆S便三斤、當(dāng)?shù)厣蠹S便三斤、當(dāng)?shù)厣蠊茄X、當(dāng)?shù)貭t灰三錢、當(dāng)?shù)叵慊胰X化成湯水入陣眼,方可阻止大陣施法效果。
想到這里蘇南秋深吸了一口氣。
他可以破陣,但是要不要這么做?
如果這么做,一旦被人發(fā)現(xiàn)他破陣,京都城的爹娘一系的親人,必然會死。
侯千、皇后、魏宗翰等人一定不會放過自己。
可是不做呢?
蘇南秋看著滿城的百姓,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jīng)被寥寥幾個人決定在了手中,輕而易舉地給他們判了死刑。
“事已至此,先救王岳是沒錯的,二姐夫石飛白曾經(jīng)答應(yīng)了我會帶著幾人離開的?!碧K南秋不知道到底該如何抉擇,他想要先找到王岳再說。
大步邁開就奔著之前遇到王岳所在的方府門口跑去。
還沒走幾步,他看到了兩個身影。
那兩個身影和慌亂抬頭議論的百姓并不相同,他們雖然同時抬著頭,但是神色如常,面色平靜,反倒是有種欣賞的樣子,蘇南秋繞過二人向后一看,四目相對,這個人他認(rèn)識。
一手締造了金符衛(wèi)的人,幾個月前在蘇家給自己送行的人。
大周當(dāng)朝三皇子殿下。
李承麟。
“你怎么會在這里?”三皇子有些意外。
“我……”蘇南秋難以解釋,他想了想自己的父母,他們的生殺大權(quán)應(yīng)該就在面前的人手中,如若是無禮或者是被當(dāng)成叛徒,三皇子是會下殺手的,于是說道,“此地已成絕地,三皇子殿下為何還在此地?之前被困四方城之中時并沒有見過殿下啊?!?p> “剛到?!比首友院喴赓W,他背著手打量了一下蘇南秋,“你很急?!?p> “我很急?!碧K南秋道。
“但不是急著逃。”三皇子猜測道。
“我急著找人?!碧K南秋問道。
“據(jù)我所知,金符衛(wèi)的金衛(wèi)全部投靠了純陽,我以為是你牽的頭?!比首诱f道,“現(xiàn)在看來并非如此?!?p> “我以為他們死了?!碧K南秋說的是實話。
三皇子點了點頭,“我可以當(dāng)做沒見過你,去吧。”
蘇南秋心中一沉,他看著三皇子,一瞬間他沒有控制住,脫口而出,“幽冥祭靈陣要開了,殿下不走,必死無疑?!?p> 這一次三皇子的表情雖然沒有變化,但是一旁的那虬髯大漢臉色皺了些,他審視著蘇南秋,“你知道這陣法的名稱?”
“我……”蘇南秋啞口了。
三皇子挑眉看了一眼虬髯大漢,“他說對了?”
“說對了?!彬镑状鬂h道,“但是此陣需要艮土之精和離火之精,還有最重要的是修羅血玉,這些東西雖然國庫里面有,但是現(xiàn)在我們手中卻沒有。”
“蘇南秋?!比首狱c了他的名字。
“臣在。”蘇南秋說道。
“你知道如何解陣?!比首訂柕馈?p> “知道?!碧K南秋說道。
“我不想要挾你,我更不想以蘇同甫這個跟隨我許久的命來要挾你,只是你我這幾步路中,有十幾萬的百姓,我不會死,你也可能會自保,但是他們一定會死在這里。”三皇子說道。
他的目光變得堅毅了一些。
蘇南秋喉結(jié)動了動,苦笑了一聲。
他沒有呼風(fēng)喚雨的能力,他沒有撒豆成兵的強大,他沒有袖里乾坤的法術(shù),他是一個命都保不住的人,現(xiàn)在談名望,談利益,談未來太過癡遠了,他根本沒有在這個龐大的戰(zhàn)場之中裝逼的資本。
可是……懦弱是對的嗎?
他確實沒辦法看著這十幾萬人就像牲畜一樣去死,尤其是在他有能力改變這一切的情況下。
“等我一刻?!碧K南秋下定了決心,“我去準(zhǔn)備?!?p> “跟著去吧?!比首诱f道,“我在這里等你。”
“是!”虬髯大漢應(yīng)聲道,他立刻跟著蘇南秋走去。
蘇南秋轉(zhuǎn)身,快速跑向了方府。
“你是怎么知道這個陣法的。”虬髯大漢走到了蘇南秋的身邊,問道。
“偶然聽到了一些不該聽的話,恰巧我還活下來了?!碧K南秋說道。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破解之法的?”虬髯大漢問道。
“我不確定你偶然聽的時候,會不會還能活下去?!碧K南秋故作神秘一笑。
虬髯大漢玩味似得與其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