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嵐，你怎么看？”邢璐聽紀滄都已經(jīng)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又看江嵐已勾起了嘴角，便向她開了口。

　　江嵐聽了媽媽這話，微笑著正琢磨如何開口，又聽見紀滄開了口：“江嵐，有什么要求你盡管提，版權(quán)費用就按最開始商量的一分不減，差的我給你補上。片酬就比照著言雪如在《上窮碧落》里的標準來，你看怎么樣？”

　　“紀導(dǎo)，您看看這個。”江嵐微笑著說出這句話，然后不緊不慢地從自己的包里取出早已復(fù)印好裝訂成冊的孟冰寫的譜子和王淼畫的女主角人設(shè)以及服飾細節(jié)圖，將它遞到了紀滄手上。

　　江嵐并沒有強調(diào)“這不是錢的問題”，她心里也很清楚，如果自己進了劇組，爸爸一定會投資，那么版權(quán)費也好片酬也好不過是給自己發(fā)打折的零花錢。

　　畢竟，她是江嵐。她很清楚，就算這次投資虧了，攢下些人脈從長遠來看也是穩(wěn)賺不賠。

　　江嵐可不覺得爸爸會扔掉到嘴邊的肉。

　　“這就是江嵐小姐的條件？”紀滄迅速地翻看了這本冊子，向江嵐問道。

　　江嵐點了點頭，試探著問道：“紀導(dǎo)認為，有難度嗎？”

　　“我會交給專門的小組討論，能保留到什么程度，還不好說?！奔o滄不敢直接答應(yīng)，他要考慮的可不僅是完美還原小說，還有是否可行的問題；更何況這些雖有可取之處，但要說盡善盡美未免吹捧過度。

　　江嵐微笑著點了點頭：“我相信紀導(dǎo)會選擇最優(yōu)方案?！?p>　　紀滄不禁笑了起來，心說這小丫頭給的高帽子可不好戴：“江嵐，既然話都說到這了，我也問你一個問題?！彼葱翔粗皇庆o靜地聽著，又見江嵐目光里閃著光地等自己開口，“你考慮過我們要用什么樣的演員嗎？”

　　江嵐聽過這話，心里也明白紀滄是在跟自己討論拍攝成本的問題，便也不與他兜圈子：“紀導(dǎo)，咱們不用花瓶流量明星，慢慢磨這部劇的質(zhì)量?！彼宰魉妓?，想通了似的繼續(xù)說下去，“我江嵐進組，除了江氏集團的投資，我自己再帶三百萬?！?p>　　“邢律，你跟江總養(yǎng)出來的這個女兒，不得了??！”紀滄大笑起來，絲毫不掩飾自己對江嵐的欣賞。

　　邢璐一直注意著紀滄的神情，她還擔心自己這個女兒會不會因為太過認真惹得紀滄不快，到這才算是松了一口氣：“紀導(dǎo)，你太抬舉她了?！闭f著，又轉(zhuǎn)頭來看著江嵐，直埋怨道，“嵐嵐，謝也不說，愣著干嘛呢？”

　　江嵐聽過紀滄最后這句話，心里一塊大石頭算是落了地，被媽媽這一叫才回過神來，直微笑著應(yīng)道：“媽，紀導(dǎo)才不在乎我說不說謝，他還等著我進組賣命呢！”

　　“出來還這么沒大沒小的，要跟著紀導(dǎo)好好學，把你在家那套給我收好了?！?p>　　這事兒算是敲定了，紀滄與江嵐約了去他辦公室拿合同的時間，三人便一起退出了書房。外頭眾人還享受著這場宴會，倒是紀滄這個主人家顯得沒那么要緊。

　　“紀導(dǎo)?！辈欢鄷r，江成到了，一路應(yīng)酬著寒暄走進來與主人家打招呼，“嵐嵐，什么事這么高興？”

　　“江總，你這個女兒如今，可是出落得又標志又有本事??！”

　　“哪里哪里，我聽說紀雯……”

　　江嵐從包里拿出手機，正看見謝齊發(fā)的消息：

　　-Carla？之前在科隆你不是也見過嗎？

　　-你確定她是我說的那個紀雯？

　　-我確定。

　　“她不過去鍍層金混個簡歷，哪能跟江嵐比?！奔o滄跟江成客套著，目光又回到了江嵐身上。“說起來，我聽說江嵐當初是拿到了曼哈頓的通知的，怎么沒去呢？”

　　江成一時語塞，邢璐也不好接話。江嵐見狀，連忙微笑著開了口：“當初本來是要去的，休假時跟學民樂的同學去看了幾場演出，就想花點時間琢磨民樂，所以就沒去那邊?！?p>　　“不得了，我見過多少學西洋樂的孩子都自恃高傲，不把咱們的民樂放在眼里的。江嵐……”

　　江嵐只是保持微笑，卻沒有再聽下去，只顧著垂目看著手機上“謝齊”兩個字出神。

　　大概等到紀滄發(fā)表完了對自己的看法——盡管更像在吹爸爸的彩虹屁，江嵐才微笑著重新抬起了眼簾：“紀導(dǎo)，雯雯姐是不是叫Carla？”一邊說著，一邊打開朋友圈，“我在K?ln時，好像見過她?！?p>　　紀滄看著江嵐遞過來的手機，屏幕上展示的朋友圈里的照片，不是紀雯又是誰？他問江嵐與紀雯認識和相處的過程，還旁敲側(cè)擊地探聽自家女兒有沒有交男朋友。

　　“紀導(dǎo)，我跟雯雯姐只見過幾次，平常也就偶爾聊聊芭蕾舞劇或者古典樂曲，這些……我還真不知道?！苯瓖棺匀徊粫f實話的。

　　兩個年紀相仿的女孩在異國他鄉(xiāng)遇見，只要熟絡(luò)起來肯定是從頭發(fā)做什么造型到腳底下踩的鞋都是話題。就算不常見面也甚少聯(lián)系，但“交男朋友”這種事，江嵐心里清楚，如果紀雯想讓家里知道，她自己會說的。

　　就這會子，紀太太也過來了：“喲，江總什么時候到的，先去吃點東西吧？”

　　“謝謝紀太太，今天公司有點事耽擱來遲了，實在對不起?！?p>　　“這是說哪的話，江總可是大忙人，您能來就是我們的榮幸了。”

　　江嵐只保持微笑，聽他們一輪又一輪的官話。

　　挨到吃完晚飯，舞會即將開始，她實在是待不下去了，便與媽媽耳語了兩句，又向紀滄和紀太太道了別，便走出了這座房子。

　　在侍者的協(xié)助下，江嵐勉強算是不被打擾地上了車?？吭谲囎系乃y得地享受這一刻的輕松，等司機愉快地兜了兩圈風，她才就近下了車。

　　江嵐走進邊上的M6酒吧，心說平常甚少到這邊來逛，竟不知這里還有一家民國風裝飾的酒吧。

　　“能把傳統(tǒng)風格和歐洲紋飾結(jié)合得這么好，要是能認識這裝修的設(shè)計師，只怕是三生有幸。”心里這么想著，江嵐隨意找了個卡座，服務(wù)生在替她點單后離開。

　　江嵐拿出手機，正巧凌岳打了電話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