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的行為在希周都是有名的,來到京城難免不被傳開,自然是舉步艱難。舎王是個好的棲息之所,卻不是個長久之計。
一位賢明的君王就必須有立身的根本,特別是名聲這一塊是出不得錯處,柳家一個小小的舉動,都有可能成為滅族的災(zāi)難。奈何柳溢是個不中用的,容易受人挑撥,成為一把利劍隨時指向柳家。
舎王可以舍棄柳家,安黎卻還是會顧及一絲親情,讓柳家全身而退。這就要看柳老夫人如何做選擇了,是要繼續(xù)為舎王賣命做個站在懸崖邊上的小石頭,為柳家爭取行一臂之力的地位,還是老老實實回到該回的地方,平平靜靜度過安度晚年。
選擇權(quán)一直都有,就是不知握有選擇權(quán)的人想法是如何的,是努力一步追尋渺茫的希望,還是完整退出。一念之差的結(jié)果,都會迎來不同的結(jié)局。
“今日真是煩悶。”累了一日的安黎躺在床上蓋好被子,望著朦朧的簾子默默念叨著,“我哪兒是算計啊,是讓他們回頭是岸。遠方的路確實吸引人,也得有被吸引的能力?。 ?p> 窗外的月色好看的緊,一抹粉色的身影望著那扇緊關(guān)的窗戶,取出腰間的笛子吹了起來,一首緩緩的曲子灑下,傳入睡不著之人的耳中。
推開窗的安黎想要尋找那曲子的來處,打量一番并無他人,只好關(guān)上了窗靜靜的聽。
天一大亮,打著哈欠的安黎餓的厲害,坐在桌子前大快朵頤,聽到柳老夫人大駕光臨,放慢了吃飯的速度。
“夫人果然聰慧,知道柳老夫人今日會來!”九月一雙眼睛生得極為漂亮,笑起來眼睛就像那天上的星星般耀眼的緊,“我特意打量了一番,柳老夫人今日穿的極為樸素,半給參白的頭發(fā)中只戴著一支樸素的銀簪。面色柔和眼圈下滿是淤青,定是一宿沒合眼?!?p> “既如此,咱們走吧!”吃飽喝足的安黎也明白了,等了一盞茶的時間也夠了,該去見見這位外祖母了。
等在廳堂內(nèi)的柳老夫人全然沒了昨日的氣勢,本就不胖的身體更顯瘦弱。全身上下沒一件華貴的衣裳,便是發(fā)髻也像個樸素老者的裝扮。
面見長輩穿的不可太艷,選了一件素凈的青紗穿在身上,黑發(fā)全部挽起插著一支梨花步瑤,白色的水滴耳墜在行走間緩慢搖擺。
看到來人柳老夫人眼睛立馬紅了,眼前的人青衣素妝,像極了死去的女兒。
“想到你母親了?!绷戏蛉丝闯霭怖璧脑尞愔?,立馬擦去眼角的淚水,轉(zhuǎn)而擠出一抹笑容,哪怕是苦澀的不行。
“我今日來,就是看看你,后日我們便要回江南了!”柳老夫人沒有選擇回希周,那里是個傷心的地方,“你大伯父在江南,我去投奔他,雖說前些日子鬧了些不快,但我終究是做母親的,他是個孝順的。
你二伯父一家不愿離開,京中的繁華,渲染了他們的雙眼,想著你在京中做了將軍夫人,溢兒也還在朝中為官,雖說沒有大的賞識,也算個一官半職,比在鄉(xiāng)下好些。”
簡單幾句就把二叔伯一家交給了安黎,沒有特別的交代,只是簡單的叮囑。畢竟是親生的兒子孫子,若是有事老婆子也沒什么好活的了。
“表哥是官員,自然能為陛下解惑,得到賞識或許只是時間的問題?!卑怖柰屏顺鋈ィ宀患铱呻y搞哦。
“他那個性子你定是了解的,不被人利用就不錯了。”柳老夫人哈哈一笑,隨即擺擺頭,“你不愿插手也是應(yīng)該的,老婆子只求你,能在他們遇到危險的時候,能護住他們的性命。”眼睛通紅的柳老夫人可還是礙于面子不肯低頭,只說些祈求的話。
“您放心,若我有能力,能保一個算一個?!笨粗鞘涞拿纨媮G了魂的軀殼,安黎還是答應(yīng)了。
選擇留下來,便還是舎王的人,保護敵人不就是給自己惹麻煩嗎?可老人家也不容易,好聽的話還是要說說的,至于柳溢能作成什么樣子,全看命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