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談生意可不是用明談的,老朽年過半百,黃土都埋半截了,什么場面沒見過。從一個人在外打拼到如今的家財萬貫、兒孫滿堂,那是一步一步爬上來的?!绷掷蠣旈L嘆一聲,擺擺手讓人把沒了氣息的黑衣人收走,“一個時,可以孤注一擲,一家人時,必得細細斟酌?!?p> 沒有顧慮之時放手一搏是男人,連家?guī)Э诓挥嫼蠊?,非男人所為?p> 一家之主就該有所為有所不為,意氣用事是一時之勇,放慢謀劃方為上策之選。
出了門的安黎只絕著胸口憋悶,忽而想到了父親,那位被全周的人打死都還在微笑的人。
“若是沒有我,爹爹是不是會在拼一次?”安黎陷入沉思,滿腦子是爹爹被打依舊笑的場景,“爹爹不帶著我離開希周,定是深思熟慮后的結果?!?p> 看著馬車擺擺手打算走路回去,家中沒有期待的人等著沒有好友吃茶品點心,只有空空的四面墻。
戴上斗笠一個人漫步在街上,香味兒不斷飄去鼻腔還是決定上樓吃個飯在回去。那么大張桌子一個人用膳著實無味,不如坐在高高的樓上聽聽人們口中的熱鬧,也算下飯。
選了個好位置坐下點上幾盤喜歡的飯菜,果然瞧見幾個穿著上好衣料的紈绔子弟進了門,嘴里罵罵咧咧說著些難聽的話,硬生生把周圍吃飯的客人擠走了,還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
這些人大多為家中的次子,比庶子尊貴了不少,和嫡長子又差了些。低不成高不就,整日打扮的像只炸了毛的孔雀似的招搖過市。鋪子里的老板雖瞧不慣,卻不敢多說什么,還得捧著一張笑臉去迎合。
“哈哈,給老子吃,今天老子請客?!币簧砑t褐色長衫的男子哈哈一笑,揮舞著寬袍大袖,鑲著綠色珠子的發(fā)冠在發(fā)中來回擺動,那發(fā)型一瞧便是未梳發(fā)的,趾高氣昂得指著一旁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掌柜,“把你們鋪子里好吃好喝的全端上來,必須把他們招待好了!這賬嘛,就記在候府上好了!”
“好好好,好嘞!”掌柜的心中那叫一個苦,扯著一張笑臉看著這些個紈绔子弟,吆喝著小二去準備準備。
一群人全然不顧是何場合,腳踩著椅子開始劃拳斗酒,成功勸退了不少吃飯的客人??梢郧逦吹秸乒竦臒o奈,和那一張由笑瞬間轉變成苦的面容。
喝著疙瘩湯的安黎感到滿足,對于紈绔子弟的頑劣沒有該教訓的必要。這個節(jié)骨眼上還是靜靜的做將軍夫人、踏踏實實得做生意便好,行俠仗義還是算了。
奈何人在樓上坐,鍋從樓下惹,一個安靜吃飯的美女總會被一群惡霸瞧上。
身穿紅褐色衣衫的男子一杯酒下肚瞧見了喝湯的美人,那一顰一笑甚是惹人歡喜。
“美人兒,可否喝杯酒?。 鳖櫳勖济惶?,一雙眼睛滿滿的歡喜,盯著安黎那張吃飯的小嘴上,“美人兒可是剛入京中,以前從未見過呢!”語氣輕佻,言詞輕浮,面容更是欠揍。
吃飯的安黎著實沒心情,只覺著眼前之人身上的酒臭味兒嗆鼻的緊,連著飯菜的味道都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