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岳夕楚的笑臉消失不見,轉而換上了一副冷峻的不屑。
纖細的手指撿起地上的油紙包,打開后只見白色的粉末,轉身將粉末撒入鍋中用湯池攪拌均勻。
“湯,是要熬的!”紅唇輕啟,岳夕楚的眉毛越發(fā)的彎了!
粉末消失在湯水中,就像升騰起的熱氣一樣融入到冷空氣中消失不見。
將炭火放在爐子上用小火溫著,整理著有些凌亂的發(fā)髻擦去臉上帶的灰層,在那間熄燈后屋子主人的注視下回了屋,點起蠟燭照亮整間屋子,窈窕的身影映在窗前。
“逆子,跪下!”
偌大的許府能發(fā)出嘶吼的也只有許老爺這個當家老爺了。
紅色的面龐翹起的眉毛證明了許老爺此時非常的生氣,手中桌角粗細的長鞭已經便得光滑,卻隨時會落在那黑色的衣衫的背脊上。
鵝黃色衣裙的女子渾身顫抖淚水不斷往下落,低垂的哽咽聲在大堂內顯得亮。
“許老爺,小女子與二公子清清白白,絕未有過愉悅之禮?!痹老Τ哙轮碜?,依舊為許志成開脫說好話,“小女子乃花樓的丑丫頭,被花魁打罵無處療傷,原想著躺在屋中等待死亡,幸而遇見了許二公子才有幸撿回一條濺命來?!?p> 身處花樓則說明許志成經常去花樓吃酒,更是與花魁有著說不明的關系。連一個小丫頭都不放過,不然怎知小丫頭的住處。
話音落,長長的鞭子已經離開地面隨著力道在空中劃出一道冷風,狠狠落在黑色的背脊上,瞬間衣衫破血肉飛。
“你個逆子,你娘身前最討厭花樓的人,你竟成了花樓的??停€把人帶回來了,可有把你娘放在心上?”許老爺不喜歌樓楚館,只覺著那是昏庸之輩去消遣的地方,全然沒有擔當的模樣。
人確實是花樓的,也確實是他許志成帶回來的,如今整個希周都在說許志成的紈绔看許家的笑話,著實讓人氣憤。
“人是我?guī)Щ貋淼模悴慌涮嵛夷?!”聲音堅定毫無波瀾,許志成通紅的眸子閃過恨意,“當初是你把她抬回來的,可你把她當人看過嗎!”
腦海中滿是母親大雪天雙手泡進水里的畫面,大半夜的給夫人熬湯結果被趕了出來,那碗滾燙的湯水從頭澆下,跪在寒風中整整一夜活活被凍死。被抬走的時候雙膝依舊彎曲,已經被凍僵了。
“那是你娘咎由自??!”憤怒的許老爺抬手又是一鞭,看著那血水流出眼底閃過心疼,“你娘她就不配為母親,你才一歲就把你放在冬夜中玩耍,把你丟在火爐旁被炭火燙傷,明知你對雞蛋過敏依舊給你喝蛋花湯。這一切,都是她為了爭寵耍的手段,簡直是心黑手辣?!?p> “你住口!”聽到母親被侮辱的話許志成跪不住了,猩紅的眼睛瞪著那明明對每個人都慈愛唯獨對自己滿是敵意的父親,“你既娶了她,就該對她好,她也不會在在寒風中就走了?!?p> 看到往日溫順的兒子滿臉的恨意,許老爺一時間更是憤怒到了極致。
“跪下!”這一聲更加洪亮,讓幾個路過的下人都停住了腳步,匆匆離開。
“偏不!”不愿在示弱的許志成抬眸瞪著父親,“你了解我嗎,你心疼過我嗎?都沒有,那你現在又憑什么對我指手畫腳。你從不信任我,每每出事都只會用鞭子解決,您還記得這鞭上沾過我多少的血!”
對兌得啞口無言,許老爺靜心后眼睛看向手中的長鞭,險些掉下地上。
“憑我是你爹!”手起鞭落,平坦的地上留下一道痕跡,“去祠堂里跪著,等你平下心在來找我?!眮G了鞭子,許老爺大步離開,耳畔回響著許志成的哭訴,和那張逐漸陰鷙的眸子。
地上的痕跡很深,離岳楚夕的距離卻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