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間,余府在沒往日的燈光,皓月當(dāng)空下,屋檐上一抹身影舉著酒杯對酒吟詩,顯得有些凄涼。
“舉杯對明月,但愿月知心?!泵鎸τ喔拇蛟?,余菱沒有絲毫的難過,反而覺著一切都是應(yīng)該的,“當(dāng)年你拋棄娘,又拋棄我,這都是你的報應(yīng)。身為人子本不該詆毀父親,可你事事傷我心。”
屋檐之下正是昏迷的余老爺,此時滿頭大汗面色蒼白,原以為能重振余府威風(fēng),結(jié)果落了一身的笑話。
迷茫之際轉(zhuǎn)動著眸子,仿佛是對慘敗的不甘心。
“爹,我的娘早死了,在你拋棄她的那一刻,她便服毒自盡了,照顧我的不過是娘身邊的嬤嬤罷了?!庇嗔鈵灪咭宦曆鲱^灌酒,“我的病早好了,不過是貪戀您的關(guān)愛。我幻想著有個慈愛的父親有位和藹的母親,你們每天的吵架我當(dāng)做是夫妻間的小吵小鬧,直到你寫下休書,逼死娘的時候,我才恍然大悟。
我知曉安黎的心思,她的一切行動我都看在眼里,不參與不阻攔,就那么靜靜看著?!?p> 毀一個人很簡單,就像這般冷眼旁觀,便能摧毀最后的信念。
“那些鬧事的人應(yīng)是許大公子身邊的,這個病秧子心思深的緊,今日無非是探余府的虛實。”余菱深信,今日的酒宴是余府最后的風(fēng)光,那封被攔截在門外的信足以說明余府氣數(shù)已盡,“皇商之選,一步錯步步錯,您為了省下百兩銀子,將一輩子的心血斷送了。但您放心,我不會看著你垂死掙扎。伸入余府的黑手有多少,你的兒子便會拔掉他們的門牙,吐出那口黑血。”
床上的余老爺仿佛聽到了兒子的話,淚水劃落。
“相信,在過些日子許縣令便該回來了?!闭驹谟喔拇箝T外,安黎望著那掉下的牌匾揚起嘴角,“你爹快回來了,你怎么一點兒也不開心!”
許縣令是因余老爺構(gòu)陷才入獄,眼下余家遭殃,那些被余老爺迫害的人也該回來了。
“明日過后,所有的人都會知道你的身份,你柳家的外祖也定然會尋你。”許志成摩擦著手掌,不想談自家人事,“你想見他們嗎?”
“不想!”安黎說的堅定,遇到困難就選擇拋棄,這樣的人家還是遠(yuǎn)離些的好,隨即又變了言詞,“可他們是我娘的親人,終歸是要見面的。還有,屋里那人體內(nèi)的毒已清,想著也快蘇醒了?!?p> 柳樹遮住了月亮,樹下的人面帶笑容,抬頭望著被彎月照亮的天空。
瑤臺上的風(fēng)依舊很大,只是跪在上面的人是穿著錦衣長袍的余老爺,身上沒有一絲雜亂,發(fā)髻也是一絲不茍。同瑤清比起來可謂體面極了,便是胡須也是經(jīng)過細(xì)心處理的。
眾人手握著枝條,看著大善人被捆在瑤臺上,內(nèi)心一陣惡心卻又不愿輕舉妄動。
余老爺?shù)淖镄斜粚懴赂媸旧希藗冎獣院笠矝]有很大的氣憤,畢竟吃人的嘴短,大棗雖是下層的卻也填飽了肚子,藥糕雖是涼透的卻能嘗到免費的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