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好的方子握在柳兒的手里,此時已然出現(xiàn)在余老爺?shù)淖郎?,一旁坐著冷漠的肅然。
前掌柜的突然示好讓肅然毛骨悚然,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安黎這丫頭出了事。
許久不見的二人各懷心思,卻是余老爺占了上風,肅然只能靜靜坐著,已保安黎的周全。
“這茶可是你最愛喝的!”余老爺先開了口,看著茶水已涼,一旁的人卻不動,很是開心,“安黎這丫頭聰明的緊,你不必憂心。她啊,像她娘,鬼精靈!”提起那個女子,余老爺總能心情愉悅。
“她還小,涉世未深,不及她娘十分之一。”端起茶杯一飲而盡,肅然的臉上沒有一絲和氣,“她的醫(yī)術(shù)差的緊,若說治風寒倒也無傷大雅,治療癡傻怕是困難了。”傻子能治好豬都能上樹,這種靠運氣的治病,壓根兒就是在玩火。
“菱兒的病不難治,無非是拖的時間久了些?!庇嗬蠣斶€在自欺欺人,他老余家的血脈全在兒子的手里,萬不可出了一絲差錯,“安黎這個名字真好聽,想來她爹沒少下心思?!?p> 瑤清是個讀書人,肚子里的墨水像城外的長河一樣多,給女兒喚的名字好聽的緊,便是京城那些個人家也是比不上的。
“他一輩子都在還債,臨走了還要牽掛孩子,也是難。小的不過是代他養(yǎng)了幾年,也算還他的恩情。”肅然平靜的說著,若非當年瑤清的一塊餅,現(xiàn)在的他已然是黃土中的一堆枯骨。
“區(qū)區(qū)一塊餅,竟讓你惦記至此?!庇嗬蠣斨鴮嵱行┎恍?,“我給你好吃好住,讓你成為一鋪的掌柜,也沒見你有幾分真心。”說走就走的下人,那就是沒良心的體現(xiàn)。
“余老爺如日中天,生意遍布盛國之內(nèi),小的是看那孩子沒爹沒娘,于心不忍讓她流落街頭?!弊焐系脑捠沁@么說,肅然的內(nèi)心已是一片謾罵,“若非你將撫養(yǎng)安黎的段家威脅走,我又怎會不顧恩情決然離開。一個五歲的娃娃你讓她流落街頭受餓受冷,大冬天的不就是一個死字嗎?”
“好一個不忍!”余老爺悶哼一聲,看著桌上的方子哈哈一笑,“你不忍她流落街頭,她不忍你流落他鄉(xiāng),果然是有情有義之人。
這方子我已派人去抓藥了,但愿我兒能早日恢復,你們師徒也能早日團聚。哦,這屋子你且安心住著,聽聞你喜歡種些菜,待開春了也可在這院子種些菜,也好打發(fā)打發(fā)時間?!?p> 拿著方子的余老爺開心離開,這間屋子便是肅然的牢籠,要不要出去全在安黎的手藝,余老爺?shù)男那椤?p> “瑤清搶我心愛之人,我便讓他的女兒,守著我兒子?!庇嗬蠣敼恍?,大步離開。
癡傻之癥痊愈的幾率有多少余老爺心中有數(shù),無非是想將心愛之人的女兒綁在身邊,讓他們在天上看著。
屋內(nèi)的肅然長嘆一聲,若是他不想著回鄉(xiāng)看看,也許安黎還是那個自由的女娃。
空曠的院子里一陣門被鎖上的聲音,雖然這鎖困不住人,可剛才的一番言語,能困住心。